第十八章 逃

沒有機會閃躲，既然是小龍這樣的天馬，也絕對不可能快過那灰氣的蔓延度，我知道現在我唯一明智的選擇，就是強制下線！

但想的是一回事，我下達的第一條指令，卻是召回寵物和座騎。

一旦被終結者包圍，小龍和丘丘絕對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雖然我下線后，它們也會自動返回寵物空間，但那也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但當我再想出「下線」指令的時候，我的心忽然一涼，因為，我的指令欄已經變成一片灰色。

我大大低估了這灰色數據的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它就已經將我包圍在其中，而且切斷了我靈魂與無限世界的聯繫。

我幾乎不報希望的，大吼一聲「下線！」

語音指令仍然無效，我的眼前隱隱出現了一個灰色的頭像，那頭像似乎在笑，嘲諷的笑，或者是捕獲到獵物后滿足的笑。

這頭像，只能是屬於終結者的，雖然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從腦內各個智能程序的記憶，以及從前接觸到他的少量信息，我已經可以確認出他的身份。事實上，以我現在的精神強度，除了海藍之外，能夠讓我感到如此強烈無力感的，也只能是終結者了！

完了嗎，就這麼完了？我還沒有成長到足夠強大，就要直面這世界上最強智能的攻擊？

靈魂飛快的運轉，層層數字防護罩包住我的身體，我再一次狂吼下線，耳邊只有淡淡的嘲笑聲，終結者似乎在慢慢觀賞我這個獵物的反應。

雖然我的指令完全無效，但我仍然不間斷的喊叫，現在我只有這一條路！

灰影轉濃，我樹起的防護罩全部被輕易融化，我幾乎能夠感覺到那一絲絲侵入我靈魂的灰色數據流，冰涼而又渾厚。

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仍然沒有一點反擊的想法，除了全力築壘防守之後，就是一直堅持吼著下線，就象一個瘋子。

一個輕脆的聲音響起，藍光也同時出現在我身邊：「終結者，你這次真過份，一次擴張這麼多空間，是想決戰了嗎！」

我靈魂感受的壓力一輕，只是，我仍然無法下線，終結者果然是世界第一的智能，即使在海藍的干涉下，他仍然能將我與外界的聯繫切斷。

灰氣與藍光相互交錯，似乎在展開激烈的爭過，終結者的聲音響起：「決戰嗎？快了，但不是今天，只不過這個人類正好出現在我附近，跟你一樣，我對他也很有興趣呢，我只是想帶他到我的世界去玩玩罷了！」

海藍冷哼一聲，不過並沒有繼續話，看來，她還需要調集更多的資源，才能應付終結者這突然的攻擊。

終結者大部分的攻擊都被海藍接了過去，但僅是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仍然不是我可以抵擋的，我只有極力掙扎，寧肯犧牲一些次要的數據，也不讓他捕捉到我的主靈魂，而我的吼叫，依然沒有停過。

不知是多少次吼叫，終於，從腹中傳來另一個「下線」聲，我的眼前一亮，白光閃過，我的靈魂終於跳出了兩個可怕傢伙的戰鬥之外，然後，我飛快的取下遊戲頭盔，從設備里跳了出來，呼呼的大喘幾口氣。

還好應聲蟲一直在忠實的學習我下線的指令，沒有被終結者打斷，不然我就只有在那裡等著成為終結者的食物了。

很明顯，我這個人類與智能的結合體，已經成了兩個頂端智能垂涎的目標，只不過，海藍喜歡慢慢觀察我的行為和情感，而終結者準備直接把我吞掉，或者關起來做小白鼠，一想到剛才的情景，我就不由連打冷戰，假如真被終結者攻破我所有防禦，我的後半生簡直難以想象。

一直在房間里走了幾小時，我的心還沒能平復下來，我也不敢觸碰任何電子設備，甚至生怕從牆裡伸出一隻灰色的大手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與天爭鋒，你咋啦，是害怕了么，嘻嘻。」

我原地跳了起來，順著聲音方向望去，是牆上的信息窗，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那裡，帶著調皮的笑容看著我。

是海藍，我全身緊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下來，雖然也很怕這個「小女孩」，但總好老見到終結者吧。

海藍要在我的信息窗口上露面，是很容易的事，在數字的世界里，恐怕沒有什麼能擋得住她的，當然，終結者也有那個能力，我不由在心裡幻想出某天瀏覽新聞時突然看到那張冰冷陰森面孔的情景。

海藍朝著我格格的笑了：「今天你的表現還不錯呢，在我趕到之前，能在終結者的分身攻擊下，堅持那麼久，後來還能成功脫離，不知以後你還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我驚呼一聲：「那個，那還只是終結者的分身？」

海藍笑了：「當然了，終結者在現實中有很多事要忙，網路世界里，他也要負責遊戲的設計和管理，進入無限世界的，只不過是他百分之十左右的能量罷了，而且由於進入我的領域，加入與主機之間的距離，所以他能力還受到許多限制……」

我再次駭然，雖然知道雙方之間無法正面對抗，但沒想到實力差距有那麼大的。

海藍微笑道：「當然我也有很多事要忙，所以一時之間，只能調百分之幾的資源過去幫你，很多時候，我可能還根本來不了，那就要*你自己啰。」

聽上去，海藍並不願意承認她實力不如終結者，但是，她也表明了她不可能花太多資源在我一個人身上。

這也是很正常的，海藍與終結者的戰爭，是在各個方位展開的，今天我所經歷的，不過是非常小的一個插曲罷了。

第一次感到，我在這兩個智能面前，顯得那麼的渺小，我甚至連個配角都算不上，最多是一隻大點的螞蟻而已。

我喃喃自語：「也許，是我退出的時候了……」

雖然早就有那樣的想法，但我真的不可能甘心退出啊，尤其是以一個失敗者逃避者的身份退出的，我一生都將為這次退出而感到恥辱啊！

而且，就算退出，我仍然可能成為終結者的目標，也許，就在某天我逛虛擬市的時候，都會被一團灰氣捲走呢。

這樣看來，有海藍坐鎮的無限世界，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海藍忽然笑了：「其實，你這次是運氣不好，離開海角，卻正好*近了終結者建立的那個領域，只要你回到6地，終結者就不可能穿越那麼長的距離來攻擊你了，就算他出手，我也來得及救你。」

我搖搖頭：「只要我一回遊戲，還是在那片區域，說不定終結者已經調集了更多資源在等我呢，除非你肯修改規則，讓我一上線就出現在友誼城。」

海藍眨了眨眼：「遊戲規則，是梁波哥哥定好的，我哪可能擅自更改呢，嘻嘻。」

我有些氣結，如果海藍都不能修改無限世界的規則，只怕這世上再沒有誰可以修改了。

海藍忽然道：「其實，你有一個機會，很好的機會，那就是，四天後，東方公司會趕在無限世界的周年慶之前，搞一系列大型活動，爭取干擾天極的周年宣傳，那段時間是終結者最忙的時候，你可以定一個時間，你上線的時候，我盡量集中一些資源來保護你，然後你用最短時間回到6地。」

確實是個機會，正如我剛剛知道的，高級智能在多任務的情況下，效率會下降，他們的資源畢竟還是有限的。不過，海藍的話里，用了「盡量」兩個字，就讓我心裡沒底了。

將自己的命運，交給海藍掌握，真讓我不安啊。

一聲輕笑：「你不放心我嗎？嗯，這樣吧，梁波哥哥剛設計出了輔助電腦，我讓他把樣機寄一台給你吧，然後，你再找一塊高級處理器換上去，就能大大提升你的運算能力，可以在終結者面前多撐一陣，就算他全力來攻你，你也可以及時下線的。」

雖然我不在遊戲里，海藍仍然可以通過分析我的神情眼色來判斷我的想法，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我苦笑一下，輔助電腦嗎，沒想到我這個死硬派骨灰玩家也要使用外掛了，生活啊……

從海藍的話里，我才知道，原來梁波被逼著設計的輔助電腦，雖然使用低檔晶元，但還是提供了介面，讓用戶可以自行升級，那可以想象，這種東西面市后，絕對可以賣出高價來。不過，上哪去搞高級處理器呢，我現在可是一文不名了。

海藍微笑一下：「至於優秀的頂級處理器呢，就算有錢都很難買到，嗯，不過你可以查查新聞，6月22號，印度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