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江雲康轉身後,果然看到木疆。快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面,木疆更黑了,像鍋底的木炭,倒是一雙眼睛還是非常亮。江雲康跳下馬車,激動地朝木疆快步走過去,不甚用力地捶了下木疆的肩膀,「木疆兄弟,你怎麼回京城了?」木疆笑出白牙,「我這是特意來找你。」木疆跟著上司在京城附近辦事,上司看他事情辦得不錯,便給了他幾天假期,讓他回家看看。回家后,伯母見到他就止不住地掉眼淚,問他怎麼黑成這樣了。待了兩日,聽伯父說江雲康縣試快放榜,就繞了點路,特意來京城一趟。「快和我說說,你縣試考得如何?可過了?」「過了。」江雲康笑著道,有點小得意,「而且還是縣案首!」「行啊你小子,可算混出頭了!」木疆攬住江雲康,「當初我就說你能行,沒錯吧?」「是啊,木疆兄弟說得好。」能見到木疆,是江雲康今日的意外之喜,「你來得正好,今晚我和一個朋友在春一樓吃酒,你也來吃兩杯,我做東!」「好啊,好久沒吃春一樓的席面,我就借你的光了。」木疆跟著江雲康上馬車,一起到了春一樓。等江雲康剛進春一樓,就有小二過來問是不是江家三公子,江雲康剛點頭,小二就說三樓上房已經備好了。「不對啊,我訂的不是三樓。」春一樓的三樓雅間,別緻又高雅,有錢也難訂到。江雲康不解地看著小二。小二熱情地笑道,「是徐國公府的世子幫您改的三樓雅間,訂金他也給了,讓您到了后直接上三樓。」江雲康馬上明白怎麼回事,徐放這人就是這樣,喜歡出錢出力,絕不會讓朋友吃虧。他和木疆一起到了三樓,這還是他們頭一次到三樓。三樓的裝飾和樓下的,果然不一樣,從盆景到屏風,都是精心挑選過。桌椅用的木材,還是紅木。木疆剛坐下,就左右看了一眼,確認沒人後,才問江雲康,「江兄弟,你怎麼認識的徐國公府世子?」江雲康不好和別人說徐宜蘭被拐的事,「因為我無意中幫了徐世子一個忙,兩人認識后,他又覺得我聊得來,便慢慢成了朋友。」話音剛落,門被推開,徐放提著兩壺酒進來,看到木疆時愣了下,問,「雲康兄,這是?」江雲康介紹道,「這位是木須先生的侄兒,也是我的朋友,我今日正好遇到他,便邀他一起過來,徐兄弟不介意吧?」「當然不,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多個人更好喝酒!」徐放大咧咧地提著酒壺進來坐下,沖江雲康他們挑眉笑道,「這可是我父親珍藏的女兒紅,他是打算等我妹妹成親時喝,不過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先拿兩瓶出來,大傢伙一塊嘗嘗!」木疆有些猶豫地看下江雲康,見江雲康點點頭,才放下負擔去拿酒杯。徐放和木疆都視書本為敵人,兩個人聊了兩句,發現志趣相投后,氣氛很快熱絡起來。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兩壺酒下肚后,菜吃得差不多,每個人也有些醉意。但江雲康還不忘讓廚子打包肘子,說他家娘子喜歡吃。木疆和徐放都是單身,聽到江雲康這般惦記家中娘子,紛紛搖頭,笑他好幾聲。江雲康絲毫不在意,自個的娘子自個疼,他們這些單身狗才不知道有娘子的好處。在小二去打包肘子時,江雲康和徐放一起下樓放水。茅廁在酒樓的外邊,夜風一吹,他們的醉意也醒了一些。等放完水往回走,剛進酒樓,就聽到右邊的一處房間有人吵鬧,聲音聽著還有些熟悉。江雲康走到房間外,透過圍觀的人群,看到江雲熠站在酒桌上,面色緋紅,手裡舉著碗碟用力往下砸,「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惹得屋子裡的人趕忙蹲到一旁。「不許走,你們都不許走!」江雲熠醉醺醺地指著屋子裡的人,「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們?」「說就說,就什麼好怕的!」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從地上站起來,他眼睛一圈都紅了,看著喝不少酒,撂開衣領,指著江雲熠怒吼道,「你三哥連考兩次都沒過,這次卻能次次考頭名,我說他走狗屎運有錯嗎?你自己沒考中,不如一個庶出的兄弟,倒是把氣撒我們頭上,倒是好有本事!」「你他娘的再說一句?看老子不打死你!」江雲熠說著沖向那個人,腳底卻沒站穩,眼看著就要摔個狗吃屎,倒是江雲康跑過來扶住。江雲康認出說話的人叫呂行,縣試的四場也都是前十,最後排在第二,剛好不如他。他面色不善地看著呂行,「君子不背後議人短長,虧你自己也是讀書人,竟然這般輸不起。我是走運壓你,還是靠實力壓你,都是我的本事。你輸了就是輸了,這輩子都要輸給我!」霸氣說完,看呂行傻眼愣住,頭也不回地扶著江雲熠往外走。等呂行反應過來時,江雲康已經走到門口,他不肯讓江雲康就此離開,但剛衝過去,就被一人猛地踹了一腳,撞飛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大口黃湯,狼狽至極。徐放掃了眼四周,凶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再圍著看熱鬧,信不信老子給你們一人一腳?」徐放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不少人都認識他,也知道惹不起他,趕忙散開。江雲康扶著江雲熠到走廊,嫌棄地瞪著江雲熠,「小孩子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學什麼大人裝憂鬱!」他實在不想多管江雲熠,但地上都是碎瓷片,如果剛才江雲熠摔到地上,重傷不說,還會弄花臉。他和江雲熠都姓「江」,古代就是這點不好,不能絕情地說家人太極品要斷絕關係,因為一個人丟臉,一家子的顏面就沒了。連坐關係,害死人啊。江雲熠醉得兩眼朦朧,軟趴趴地靠著江雲康,過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我……我心裡難受,怎麼就不能喝酒了?」江雲康在心裡罵了句臭小孩,想著叫書硯把江雲熠送回去時,正好看到急得滿頭大汗的柏青,便把人給柏青。柏青找了主子好一會兒,快急哭了,趕忙道謝,「多謝三爺,小的先送五爺回去了。」「你等等。」江雲康看江雲熠喝得爛醉如泥,嘴裡還在說糊塗話,看得讓人頭疼,「我跟你一起抬他上馬車。」江雲康和徐放說了一聲后,就跟柏青一人一邊,扶著江雲熠走了。徐放先回雅間,小二已經打包好肘子。木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聽到有人進來,迷糊地睜開一隻眼,「江兄弟呢?」「他五弟喝醉了,這會扶他五弟上馬車。」剛才踹呂行的一腳,讓徐放的酒醒得差不多,坐下后,喝了一大口茶,感嘆道,「雲康兄真不容易啊。」「他是很不容易。」木疆重新閉上眼,悠悠道,「家裡兄弟多,姨娘生了他就過世。沒有個親近的人,一個人長到那麼大,承安侯又對庶子絲毫不上心。你是不知道,之前承安侯還想讓他去護城軍做筆錄,但那有什麼前程,無非是給嫡出的兄弟鋪路。」「說句不好聽的,承安侯眼皮子太淺,這才會混了幾十年,連個正四品都不是。」背後不好說朋友家中閑事,木疆發兩句牢騷,便不再說。沒過多久,江雲康回來后,三個人一起回去。木府快一年沒人住,木疆便跟江雲康回承安侯府住。安頓好木疆后,江雲康回三房時,怕吵醒林氏,就在書房睡了。喝了一晚上的酒,次日醒來時,頭疼欲裂。好在林氏一早準備了醒酒湯,喝完后,人才舒服一點。林氏坐在江雲康後邊,幫江雲康揉著太陽穴,「木疆那裡,我也讓彩萍送了醒酒湯去。你們喝得也太多了,往後不敢經常這樣喝,傷身體。」江雲康往林氏懷裡蹭蹭,「就那麼一次,也是難得。」醉酒後的早晨就想賴床,江雲康抱著林氏好一會兒,直到書硯在外頭敲門,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林氏。書硯說木疆要走,江雲康趕忙穿了衣裳出去。木疆已經收拾好行李,特意過來和江雲康說一聲,他得在上司出發前回去,不然會被落下。江雲康原想著請木疆玩兩日,現在只好讓人包了現成的點心,親自送木疆到府外。「江兄弟,不用再送我,到這裡就行,咱們有緣會再見!」木疆和江雲康揮手道。江雲康目送木疆離開后,再轉身進府。書硯跟在邊上,笑著道,「三爺,木公子倒是來去瀟洒,昨日聽他說,馬上要被提百戶,可見他在軍營里混得不錯。」

「他在漠北邊界,不時會有戰事發生,他又想著快點建功立業,故而更拚命。」江雲康覺得木疆比他更辛苦,「他雖升得快,也付出不少代價,光是手背就有好幾處傷疤,更別提其他地方。」書硯想到木疆的傷疤,心裡打了個寒顫,「希望木公子能快點當上將軍,到時候就好了。」主僕兩個穿過侯府的花園,才看到三房的院子。三房不得寵,住得也偏僻,請安都得比別人提早出發。不過這樣也好,住得遠了,耳根子也清靜些。如今縣試結束,再有一個多月便是府試。府試由各地知府主考,江雲康在京城,便會有京城的主考官,屆時京城附近州縣的人才都會來一同考試。經過縣試一輪挑選,能到府試的,稍微都有些功底,難度自然也升上去。原主前兩次,就是府試沒過,被刷了下去。想到這裡時,江雲康剛走進拱門,還沒走兩步,看到側屋門口站的柏青。「三爺好。」柏青和江雲康行禮,隨後往側屋看了一眼,「三爺,五爺在裡邊等你呢。」話音剛落,江雲熠從屋子裡走出來,臉還是板著,但看到江雲康時,比較客氣地喊了句「三哥」。江雲康讓書硯去倒茶,他和江雲熠一起走進側屋。江雲熠來他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特別是長大后,更少來找他。今天會來,倒是讓人好奇。坐下后,江雲康打趣道,「五弟昨晚的酒醒了?」江雲熠歪著頭,不去正視江雲康,點頭說醒了,過了會,才表情變扭地道,「昨晚……多謝三哥。」他雖喝得爛醉,可大部分記憶都在。特別是摔下去那下,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時,更清醒幾分。江雲康有些意外江雲熠的道謝,但很快回神,點頭說了句不客氣,看到江雲熠面頰泛紅,心想倒是難為這小子來說謝謝。不過能說謝謝,到底沒太壞,就是深受古代封建教育的影響,思維根深蒂固罷了。看江雲熠還坐著,江雲康又問,「五弟還有事?」江雲熠深吸一口氣,突然轉身,正對著江雲康,「三哥,我不理解,你應該很討厭我才對,為何要救我?」今早醒來時,江雲熠先是后怕,再到驚訝。他想不明白,在他看來,若是不喜歡的人要倒霉,應該拍手叫好才對。他不喜歡三哥,也可以肯定三哥不喜歡他。「因為我們都姓江,都是承安侯府的子孫。」江雲康微微抬眉,好看的眼睛彎彎笑起,「昨晚你鬧事,我就在門口,那麼多人圍著,肯定有人認識我。如果你出事,我這個做哥哥的卻見死不救,別人會說江家兄弟窩裡斗,品行不行。再說,那個呂行也確實討厭,說他兩句出出氣也好。」科舉制度里,不僅僅要讀書好,還需要有好的品行,通過品行的考驗,才有資格參加科舉考試。古人的認知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想從這偌大的侯府走出去,自個當家做主,唯有先考功名,再建功立業才有話語權。所以有些事,可能只有一小半是出於本心,一大半是必須做得漂亮。江雲熠還沒有江雲康那麼高的見解,他年紀小,又被孟氏寵得沒吃過苦,心思簡單卻又直楞,很多時候不是不夠聰明,只是他沒有那個認知。疑惑地看了看江雲康,他突然道,「三哥,你怎麼越來越像大哥了?」江雲康哈哈笑道,「近朱者赤,這段時間得大哥不少提點,也就多學點大哥的好處。」「五弟如今十四,算是個小大人,往後該適當約束自己才是,昨日我沒拉著你,今天的承安侯府怕是要大亂。特別是母親,她可最疼你。」江雲熠撇撇嘴,這次倒是沒頂嘴對著干,他站了起來,「你的話,我記下了。你救我一次,我會記得。你自己也好生保重,四哥小心眼,他不敢動我這個嫡嫡子,但他可一直想法子對付你呢。」往前走兩步,又停下,「還有,下次縣試時,我一定會通過,兩年後的鄉試,咱們再比過的!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好啊,就請五弟好好努力,我們鄉試再見。」江雲康大方笑道,起身送江雲熠出去。等江雲熠走後,他才進正屋找林氏。林氏胳膊的水泡稍微扁了一點,彩萍在給她換藥。「方才五爺進屋時黑著臉,我還以為他要找你麻煩。」林氏笑著道,「但他說是來感謝你的,問他什麼事又不說,看他一直皺著眉,倒是有趣。」

江雲康說了昨晚酒樓的事,「五弟本性不壞,就是性格變扭,且不討人喜歡。他能來和我說謝謝,怕是想了又想。」看彩萍給林氏塗完葯,江雲康還是很心疼,擰著眉頭不高興。林氏寬慰道,「三爺別皺眉了,我現在好吃好喝養著,什麼事都好。這段時間你次次考了頭名,府里的下人都客氣一些。」人就是這樣,拜高踩低,別人看著江雲康要好了,才會有好臉色。以前三房天天被訓斥,也就沒人給笑臉。林氏看江雲康還是沉著臉,轉而說到娘家的弟弟,「金陵還沒信送來,也不知道源兒這次過沒過。如果他過了,府試還得來京城考。」「源兒功課不錯,縣試問題不大。」江雲康想了想,「他要是過了縣試,便讓他提前來京城,先適應一段時間,免得到時候水土不服。」「我也是這樣想。」林氏和弟弟的感情最好,哥哥們忙著做生意,在家中時間並不多,倒是弟弟常陪著,「就是不懂安排他住哪裡比較好。」林家在京城也有自個的宅子,林氏也有另外的別苑。可林源是個貪玩的性子,林氏怕弟弟不在身邊,沒人管束後會跟人學壞了。但讓弟弟住侯府,又怕弟弟跟著受人白眼。江雲康看林氏低頭撇嘴,猜到林氏的擔憂,幫忙出主意道,「娘子若是不放心林源在外邊住,就讓源兒住進來,父親和母親不會說什麼。咱們附近正好有個院子,讓源兒住我們邊上,娘子也好照料。」「母親和大嫂都是場面人,她們會把面子做得好看。至於二嫂,最近紅梅身體漸漸好了,正和她爭寵呢。」「而且你也說了,我考了頭名后,府里下人對我們也多了笑臉。」「哎,但凡源兒自己能乖一點,我也不用那麼操心。」林氏嘆氣道,「其實我爹娘也是這個意思,家裡就源兒一個讀書人,生怕他被人帶壞,讓我好好盯著他。」林家家財萬貫,是金陵首屈一指的大戶。可再多的錢,在別人眼中也是一身銅臭的商人,有點地位的都看不上,還要被當地的官員吃黑錢。屬於花了錢,還要憋著氣那種。所以林氏的父親林全福,迫切地希望家中能出個讀書人,就算只有秀才功名,那往後子孫也能跟著改命。就是林氏,若是多個有功名的弟弟,往後別人說起她家世時,也不好和現在一樣看不起。但林源好動愛玩,眼下又是最容易走歪路的年紀,林家人便不放心他自個在外面住。「其實源兒不小了,比五弟還要大三歲,十七歲的人會長大的。上回我看他就不錯,可能只是你們關心則亂,還把他當小孩。」江雲康笑道。聽到這話,林氏也跟著笑了,「你還誇他上回有長大,他上回可是拉著我與你和離呢。」林氏剛嫁進侯府時過得不如意,婆母妯娌看不上,夫君又冷漠,林源上門做客時發現姐姐過得不好,就想帶姐姐回家。那會林源還小一點,卻拍著胸脯和林氏說,只要有他在,林家就永遠歡迎林氏回去,絕不讓林氏受半點委屈。「那會他也是為你好。」江雲康對這個小舅子印象還不錯,雖然人貪玩一點,但很重感情。若是再懂事一點,讀書應該會不錯。說到林源科考的事,江雲康才想到要給岳父報喜,趕忙去書房寫信。信送出去后,過了個十日,金陵來了回信。林全福得知女婿中了縣案首,高興得一晚沒睡,前兩頁紙都在誇江雲康。後面就寫林源縣試考得也不錯,是金陵的第九名。林家老兩口打算讓林源三月動身,可以和江雲康一起探討學問。林氏聽說弟弟的名次后,那叫一個激動,在屋子裡轉了好半天,才帶著禮物去找孟氏。這段日子孟氏忙得身心疲憊,侯府內宅里的事,都要她來過目。本來有個向氏幫忙可以好一點,但向氏做事總不合她規矩,還惹得一些舊仆怨聲載道。加上江雲熠縣試沒過,孟氏心情更差,心累得很久沒關注三房的事。林氏跟著張嬤嬤進屋后,雖然知道孟氏一定會同意,畢竟府里也常有親戚來小住,但心中難免還是有點忐忑。她在這侯府,還是沒有太大的歸屬感。「既然是你弟弟要來,應該安排個好點的院子才是。」孟氏知道林氏有了主意,不過是嘴上說說,等林氏說不用麻煩后,也沒再多說,目光落在林氏剛顯懷的小腹,孟氏張了張嘴,隨後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但你要記得,侯府的規矩不可破。」林氏心頭一緊,點頭說是。從正院出來時,林氏的氣息還沒勻,深吸一口氣道,「彩萍,我們去亭子里坐坐。」今兒天好,池塘里有兩隻大雁嬉戲,回去也沒什麼事,林氏便想過去坐坐。彩萍扶著林氏朝涼亭走去,經過一片假山時,突然聽到有低低的抽泣聲。「三奶奶,是不是有人在哭?」彩萍轉身找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左邊的假山後,「好像是那裡面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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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雲路(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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