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呂岩一早去上朝了,蔡氏等夫君一走,立馬帶著各種吃的到兒子屋裡。她先生三個女兒,才有呂行這麼一個兒子,捧在手心怕化了,要什麼給什麼。蔡氏坐在床沿,手裡端著蓮子湯,看兒子一口不喝,急得眼淚流出來,「我的乖兒啊,你就吃一口唄。你要是不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我怎麼活?」呂行的臉是長時間沒見太陽的陰白,他沉著臉的時候,更是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說了不吃就不吃,我躺那麼多天,也不見父親幫我討個公道。口口聲聲說我是他最重要的嫡子,可他明明更看重大哥,看著我被人欺負都不管!」「哎喲,我的心口好疼!」說著,呂行捂著胸口,叫喚著躺下。蔡氏急得趕忙喊人,「都干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去找大夫!」丫鬟匆忙跑出去,但剛出門沒多久,便尖叫了一聲。「夫……夫人,有人闖進來了!」丫鬟跑回來道。「闖進來?」蔡氏起身站起來,罵道,「天子腳下,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話還沒說完,蔡氏看到黑著臉走進來的徐放,忙改口道,柔聲詢問,「徐世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徐放不理蔡氏,瞪著床上的呂行。呂行被看得兩腿發軟,被徐放踹一腳后,他現在想起來還害怕。徐放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小霸王,母親備受皇上寵愛,他在京城裡從來是橫著走,就算和人打架鬧事,最後倒霉的也是對方。誰都知道看到徐放要繞著走,絕對不要惹徐放生氣。「呂行,你是不是和你爹娘說,踹你的人是江三郎?」徐放像個小閻王,凶神惡煞地逼問呂行。呂行連看徐放的膽量都沒有,蔡氏過來擋著他,他便躲在蔡氏身後哭起來。蔡氏雖然怕徐放,可面對兒子的問題,還是壯著膽子道,「徐世子,你這樣闖道我家來鬧事,長公主殿下可知道?」「鬧事?誰說我要鬧事了?我是來講道理的好么!」徐放拉出身後的長椅,坐下后翹起二郎腿,「呂行,你是個爺們就從你母親身後出來,咱們當面把話給說清楚。」「剛才我問你呢,你是不說的江三郎踹的你?」呂行還是哭,不肯說話。蔡氏聽兒子哭,心都快碎了,幫著道,「徐世子,我家行兒從來不會說謊,你別再咄咄逼人了好嗎?」「他不會說謊?」徐放今早聽父親說起昨晚承安侯參加酒局的事,飯都沒吃完,直接去找江雲康過來,「呂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去妓院的事捅到書院,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準備仕途的學子若是傳出流連煙花之地,往後書院推選優生參加鄉試時,便會以品德不佳為理由不推選,也就是說科舉無望。「你這人說什麼呢?」蔡氏真的生氣了,「我家行兒是讀聖賢書的人,又豈會去那些骯髒地!」徐放依舊不理蔡氏的話,只是默默等著呂行回答。過了好一會兒,呂行才哽咽道,「母親,對不起,那日並不是江家三郎踹的我。」蔡氏皺眉轉身,震驚地看著她覺得無比乖巧的兒子,「你……你怎麼說謊呢?不是江三郎踹的,你為何說是他?」「因為是我踹的!」徐放囂張接話,「不過你問問他,我為什麼要踹他?」呂行又不說話了,躲在蔡氏身後,連頭都不敢伸出來。蔡氏還在震驚中,看著兒子說不出話來。「問你話呢?」徐放不是個好耐心的,他起身走到門口,「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去你的書院逛逛。」「不行!」蔡氏立馬站起來,剛才兒子回答了徐放的問題,她心裡便有數,懇切地看著徐放,「徐世子,我們和你向來無冤無仇,行兒受了你一腳就算了,我們也不追究,你就放過我們好不好?」「不追究?」徐放笑了,「你們追不追究是你們的事,我可是要幫我兄弟弄個清楚,總不能被人潑了髒水,還要忍氣吞聲不敢說。」
「呂行,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說還是不說?」「我說!」呂行快崩潰了,他真沒想到徐放能幫江雲康到這個地步,他嫉妒江雲康得了縣案首,不過背後嘀咕幾句,卻被江雲熠給聽到,後來江雲康又看不起他,心裡才會想著一定要出口氣。他把事實都說完,從床上下來求饒道,「徐世子,你高抬貴手,不要和我計較好不好?江三郎又沒有什麼事,何必抓著我不放?」「沒有事就不用道歉了嗎?」徐放冷哼道,「既然知道錯了,就老老實實跟我去道歉。我在你家門口等一刻鐘,若是一刻鐘后你沒出現,我直接去你書院。」放下話之後,徐放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呂行急得狂抓頭髮,崩潰道,「母親,徐放到底要做什麼?我不過是隨便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幹嘛非要抓著我不放?」蔡氏面色凝重,她今日受到不少打擊。但再難受,也得先把徐放解決了,「行兒啊,你還是出去看看,徐放那個人行事囂張,沒有他不敢做的事。如果他真的去你書院說點什麼,或者和長公主隨便說一聲,你往後的前程都沒了啊。」呂家沒有爵位,更不是什麼百年世家,呂行是唯一的嫡子,若是呂行科舉不中,蔡氏的所有希望都沒了。呂家本就有個出色的庶子,到時候呂行怕是更沒有立足之地。蔡氏暫且管不了其他事,她推著呂行出去,「你快點按徐放說的做,想想你的前程,還有呂家的未來,你不願意看著呂家落到你大哥手中吧?」呂行胸膛高低起伏,指甲扣得掌心生疼,恨不得把徐放和江雲康給活剝了,但他現在只能出去令徐放擺布。徐放坐在馬車的車轅上,看到呂行出來后。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拍手道,「不錯嘛,呂公子多少還有點男子氣概。」等呂行走近后,徐放讓呂行上呂家的馬車。「徐……徐世子,你要帶我去哪裡?」呂行咬牙問。「你怕什麼,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現在怕被我帶去殺了嗎?」徐放笑得猖狂,「你放心,我還犯不上為了你被御史彈劾。既然你不放心,多帶上幾個小廝一起。快點上馬車,我的耐心可不好。」呂行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心裡惴惴不安。跟著徐放的馬車走了一段,等停在一戶人家時,徐放又喊他下來。「進去吧。」徐放也跳下馬車,他也要一起進去,見呂行目露疑問,解釋道,「你與你父親說是江三郎打了你,那就進去說個明白。昨晚有多少人參加酒宴,咱們就去多少家,一家一戶地說清楚。」徐放這人生氣起來,整人的法子非常多,而且不讓他順心,他就一直整。有不滿意的大可以去彈劾他,反正他就是個閑散的紈絝,又沒有一官半職。江雲康坐在馬車裡,聽到徐放的話后,默默為徐放豎起大拇指,同時感嘆徐放真不錯。呂行聽得摔坐在地上,還是被他小廝給扶起,才勉強站住,「徐世子,你這樣會不會欺人太甚了?」「就是欺負你,怎樣?」徐放囂張道。呂行自然不敢怎麼樣,慘白的臉頰急出一點血色,咬牙跟著徐放進去。一個早上,徐放帶著呂行走完十二戶人家,最後還送呂行回呂家。看呂行被抬下馬車時,徐放大聲說一句,「你們可要看清楚了哦,我可是把你們家公子好好送回來了。」說完,徐放再回馬車和江雲康邀功,「怎麼樣,這口氣我幫你出得爽吧?」江雲康點點頭,感激道,「徐兄弟,謝謝你。」他真覺得徐放不錯,在別人眼裡徐放不務正業所以是紈絝,但如果他有徐放的家世,也選擇躺平。有個國公府那麼好的家業,還沒其他兄弟分財產,幹嘛累個半死去爭功名。而且徐放講義氣,重感情,比很多人都真實。「客氣啥啊,咱們那麼好的關係。」徐放大咧咧地笑道,「我知道你在承安侯府過得不容易,凡事都要看父親和嫡母的眼色,就算遇到委屈,也沒人幫你伸張。但你現在有我,咱們是好兄弟,就該互相幫忙。反正我的名聲夠臭,京城裡誰也不敢惹我。」「對付呂行這種人,就得給他來硬的,背地裡亂嚼舌根,以後生兒子沒屁.眼!」江雲康哈哈笑了,誇道,「有徐兄弟這樣的朋友,是我的福分。」「那是,這話絕對是真的。」徐放也不謙虛,笑著道,「就那個呂行,經過今日的事,他之後一個月都不敢出門。而且壞事傳千里,用不了多久大家就知道這個事,等說親的時候,都沒那麼容易!」想到呂行的報應,江雲康心裡蠻爽的。他和徐放一路聊到承安侯府,要下馬車時,徐放又突然喊住他。「對了,我差點忘掉一個事。」徐放斂去臉上的笑意,正色道,「我父親說,最近京城裡的兩個王爺動作不小,你父親是太子一黨,讓他自個小心一點,別在這個時候太張揚,因為太子也不見得把他當心腹。」承安侯的死活,徐放並不關心。但如果承安侯在這個時候落罪,江雲康也要跟著倒霉,好不容易考的縣案首,也可能要作廢。江雲康看徐放說得認真,明白這是徐國公聽到什麼風聲。他和徐放道了謝,心裡總有點不安,便讓人牽來馬車,親自去找了大哥。承安侯絕對不會聽他的建議,但如果是大哥的話,就可能會聽。江雲康到翰林院外,讓侍衛去通傳后,便等在門口。
過了兩刻鐘,才看到大哥從裡面出來,趕忙讓大哥上馬車,轉述了徐放的話。「徐世子很少和我那麼正色地說話,今日的這個話,我聽著心裡很不安。但我不知道朝堂的事,大哥有沒有想法?」江雲康問。江雲帆聽得眉頭緊擰,一隻手抓住官帽,沉思了好一會兒,用力拍了下腦袋,「三郎你先回府,這個事你誰也別說,我去找父親。」江雲康看大哥如此慌張,不敢耽擱大哥的時間,等看不到大哥的身影后,才讓車夫回去。回到侯府後,江雲康沒心思干別的。承安侯這會可以出點小事,但絕對不能出大事。一旦承安侯有什麼大事,他這次的科舉也就完了。他是真希望,在他考完科舉前,承安侯老老實實地當著他的小官,別想著有的沒的。什麼大富大貴,和承安侯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承安侯根本就沒那個本事。江雲康讓書硯在侯府門口附近候著,若是大哥或者父親回來,立馬回來和他說。而這一晚,江雲帆和承安侯都沒回來。家裡的兩個主心骨一夜未歸,還沒有消息帶回來,侯府所有人都心慌慌的。安和郡主一早去了孟氏那裡,眼白泛著血絲,一晚上沒怎麼睡好,「母親,派出去的人也沒個消息傳回來,家裡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這可怎麼辦才好?」孟氏心裡也慌,看到安和郡主著急的模樣,頭更疼了,「你先坐下吧。你還有著身子呢。」安和郡主被扶著坐下,她心裡亂成一鍋粥,就是坐下后,也冷靜不下來,「母親,要不然咱們讓舅舅家去打聽?」「我已經找人去孟家了。」安和郡主能想到的,孟氏早就做了。正院這邊心急,林氏也很擔心。江雲康看林氏走了好一會兒,拉著林氏坐下,「娘子別站著,如果有什麼大事,宮裡早就派人來抓人了。現在宮裡還沒來人,說明情況沒有那麼糟糕。」「我冷靜不了啊。」雖然林氏也不喜歡公公,但她也沒想看公公死。一連三嘆氣,林氏握緊茶盞,再大點力,都能捏碎茶盞。就在各房人都很焦急時,江雲帆父子總算回來了。不過承安侯是被抬回來的。他被抬去正院,同行的人什麼都沒說,也沒有看到宮裡有人跟著回來。江雲康聽到宮裡沒來人,心裡才鬆一口氣。沒有來人,說明皇上沒有旨意傳來,這便是最大的好消息。至於承安侯為什麼被抬回來,暫時還不知道。正院那裡,承安侯被抬進屋子裡時,嘴裡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小聲哼哼個不停。等下人掀開承安侯背上的布時,孟氏的臉瞬間嚇白了,若不是張嬤嬤扶住她,就要狼狽摔倒。「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孟氏問江雲帆。江雲帆守著父親一夜未睡,現在又累又困,還特別餓,根本沒力氣說話。他喝完一盞茶,靠在椅子上,先說結果,「父親被皇上打了五十板子,罰閉門思過一個月。」說完,江雲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聽到床上的父親喊疼,再道,「昨晚皇上打了父親,還關了其他幾位大臣,也不請太醫給父親醫治,生生熬了一個晚上。你們快點去找大夫來給父親看看,我實在撐不住,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待會再說。現在誰來我們家打探,也別往外說一個字。」安和郡主心疼江雲帆,讓人背著江雲帆去側屋休息。孟氏則是在一旁幫忙照料承安侯。五十大板可不少,這頓板子挨下來,皮開肉綻不說,承安侯往後一個月都要躺在床上度過。而且指不定還會留下什麼隱患,有的人甚至就此癱瘓。大夫來了后,看到承安侯臀部全紅了,都不敢幫承安侯脫褲子,只能拿剪刀剪開。而承安侯的肉已經腫得不像樣,但這會不處理乾淨,往後問題更大。大夫清理了一個時辰,承安侯就叫喚了一個時辰。承安侯本來疼得一夜沒睡,現在又叫喚了一整個早上,等大夫上完葯之後,他嗓子啞得聲音都出不來。大夫忙完后,滿頭是汗。孟氏焦急問,「大夫,怎麼樣?不會有事吧?」「回夫人,侯爺傷得比較嚴重,眼下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大夫抬手擦了擦汗,「還要看之後會不會發熱,傷口會不會化膿。如果能挺過頭三天,一般就還好。」聽完大夫說的,孟氏感覺頭都暈了。
床上的承安侯已經睡著,孟氏看著承安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能讓皇上如此生氣?具體的原因,還是等江雲帆醒來后,大家才知道。不過江雲帆醒來時已經快傍晚,他把大家召集到正院,再讓人關了門。昏黃的燭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樣的心慌。江雲帆一臉疲憊,儘管醒來的時候吃了碗混沌,但他還是不太舒服。他揉著眉心道,「最近太子一黨搗鼓著想讓兩位王爺去封地,父親也是其中一個。但他們把皇上逼得太緊,又被兩位王爺給下了套,要不是昨日我去的及時,父親就要中了圈套。」停下喘口氣后,江雲帆看向江雲康,「這事還得多謝三弟,如果不是三弟從徐世子口中得知消息,父親今日也要在牢中。」承安侯一直極力支持太子上位,之前還讓江雲帆跟著一起。但江雲帆覺得太子太過平庸,未必是其他王爺的對手,而且參與奪嫡這種事,實在太冒險,萬一壓錯了,就要滿門抄斬。江雲帆勸不動父親,只好小心留意。但他最近事務太忙,忽略了父親的動向。太子也知道面對兩位王爺的夾擊會很艱難,所以想找幾個人去皇上跟前試探一二,而承安侯等人就是太子的棋子。就算承安侯他們惹怒皇上,對太子來說影響也不大,因為承安侯官職一般,太子有太多這種棋子。好在他提前攔住父親,好說歹說才攔下要去勸諫皇上的父親,這才不像其他幾位官員下了大獄。不過父親之前跟著參與了其他事,雖然逃過牢獄之災,卻被打了五十大板。奪嫡的事情比較複雜,江雲帆就不說給家人聽。他掃了一圈屋子裡的眾人,沉聲道,「父親這次的事,就是前車之鑒。大家應該都明白,一旦奪嫡壓錯了,便會全家覆滅。皇上的態度模糊不清,如今誰都看不清皇上的心思。既然我是你們的大哥,我就要管好你們,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誰去和兩位王爺或者太子接觸,不要怪我心狠不認人!」江雲帆很少放下臉說那麼狠的話,眾人都不敢接話,直到江雲熠點頭說明白了后,其他人才跟著附和。其實大部分人看到承安侯身上的傷就怕了,光是一個下午,承安侯就睡睡醒醒,哭喊了好幾次,讓人聽著就心裡打顫。事情發生得突然,眾人心有戚戚,都老老實實地回去。江雲康牽著林氏的手,發現林氏掌心有汗,輕聲問道,「娘子可是怕了?」「我覺得好可怕。」林氏不懂奪嫡的事,在她以前的認知里,皇上已經立過太子,那以後一定是太子登基,沒想到其他王爺還會爭搶皇位,「我沒有進屋去看,只是在外邊聽到父親的呻.吟,便覺得心慌。」「三爺,父親這次被罰,我們侯府是不是要走下坡路?」「不至於。」江雲康聽完大哥說的,心中便有數,壓低音量道,「其實父親被罰一次倒好,不然父親一味地參與奪嫡紛爭,越到後面越難抽出身。到時候只要太子輸了,我們全家才是徹底完了。」走進三房的院門,江雲康這才恢復正常說話,「但父親經過這次磨難,以他貪生怕死的性格,一定后怕到不行。而且看清太子只是利用他之後,父親才能放下攀龍附鳳的心思。」林氏聽懂一部分,她總結道,「就是說,父親現在被打五十板子吃個教訓,免去以後更大麻煩,是嗎?」江雲康點頭說是。他現在想來也有點后怕,如果不是徐放提醒他,承安侯下了大獄,他就是罪臣之後,還談什麼府試呢。說來也是運氣,或許他命中注定該逃過一劫。不太對,應該是大哥註定會逃過這一劫,畢竟大哥是小說男主,就算他穿書後打亂劇情,但大哥多少有點主角光環。承安侯府折騰了一天一夜,等到次日天亮后,大家又紛紛去正院請安問候承安侯。江雲康和林氏去的時候,承安侯剛睡著,就沒進裡屋。孟氏一晚沒好睡,早上也只喝了一碗參湯,這會看三房夫婦的眼神都沒什麼勁,「老爺的事,多虧三郎了。」若不是江雲康和徐放結交,也不能提前受到消息。「林氏最近看著清瘦一點,我這裡有些上好的野山參,你拿回去補補。你如今有著身孕,應當注意身體才是,不用日日過來探望,有三郎過來就行。」林氏有點意外,看了江雲康一眼,再起身道謝。兩個人走出正院時,林氏都覺得有點不真實,「母親竟然會說那些關心我的話?」江雲康倒是懂孟氏態度的轉變,「這是因為母親徹底地體會到,我和徐世子結交的好處。」他看得清楚,孟氏並不是真的關心林氏,而是因為江雲康和徐放的關係。兩日後,大夫說承安侯沒有發熱,應該不會危及性命時,江雲康才徹底放心。他可不想守孝,至少現在還不行。只要承安侯不死,癱瘓還是瘸了,江雲康都不在意。日子轉眼間到了三月,承安侯的傷口剛結痂,還是整日趴著,日子過得十分痛苦。而林家也來信了,說林源在來京城的路上,不日便會到京城。收到信后,林氏每日都特別期待弟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