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紅鬍子

玩家身份為「紅祭司」的黑絲學姐，之所以這麼重視自己，也許並不是看中了自己的內涵。當然，也不會是男色。很有可能，是跟「紅鬍子」有關。楚零不蠢，能夠考上松大，並且在內卷嚴重的遊戲直播領域殺出一條血路，他不僅不蠢，甚至還有點小聰明。紅祭司的目標應該是紅鬍子，而自己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紅鬍子盯上了。所以基於目標的傳遞性，自己成為了紅祭司的目標。她想要借自己收拾紅鬍子，但又不願意露面、暴露身份。「人生處處是算計啊。」楚零擦了把汗。幸好自己不是傻白甜，否則這會兒肯定得意有美女學姐看上自己，然後開始yy「霸道學姐愛上我」的劇情。但現實可不是小說。「你抵達了河神鎮。」「暮色蒼茫，行人來往，市井喧囂，煙火依依，小鎮上古廟鱗次櫛比，古城牆的牆灰剝落露出悠久的歷史氣息，這便是河神鎮。」「你剛剛踏入小鎮，就被一道紅色的人影拉向深巷。」楚零看見屏幕中浮現出一襲紅袍的女祭司身影，毫無疑問，這就是「紅祭司」，對方竟然鎖定標記，追到了河神鎮。「玩家『紅祭司』向你發起私聊。」「喂喂喂？」楚零開了語音。對方則是飛速打字：「紅鬍子已經盯上你了，你在現實中一定要小心。」「等等，能不能解釋下，紅鬍子到底是誰？」楚零疑惑道。紅祭司：「一個在遊戲中小有名氣的紅名玩家，不過這傢伙在現實中也殺人。他跟你我一樣，都能將遊戲中的能力帶到現實當中去，並且藉助『紅鬍子』的初始氣運，收集了不少奇詭之物。」果然……楚零暗暗抹了把汗，這個紅鬍子的身份果然跟自己猜測的毫無二致。「不過奇詭之物是什麼？」楚零問。紅祭司：「奇詭之物是一類特殊的遊戲道具，擁有可怕而詭異的能力。據我探測，紅鬍子的能力是在殺害他人後，獲得『魂幣』，而魂幣可用於向『鬼神眾』做交易，以此換來奇詭之物。」算命師：「這鬼神眾又是……」紅祭司：「現在還不能跟你解釋太多，畢竟你不是組織里的人，類似鬼神眾的情報只有成為組織成員才能分享。」好傢夥，你誘惑我加入你們公會是吧？我可不是遊戲小白，你這欲擒故縱的套路太low了。楚零想了想，提出了另一個問題：「所以說，這個紅鬍子盯上了我，想通過殺掉我獲得魂幣，兌換更多的奇詭之物？」紅祭司：「不，他之所以對你下手，應該另有原因。經過我的探測，紅鬍子的氣息多次出現在松大，有很大概率是松大的學生。他已經製造了幾次失蹤案件，並且一直很好地隱藏著自己的身份。你的『算命師』能力具有預見未來的特性，對於一心想要掩飾自己身份的紅鬍子來說，是相當棘手的存在。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向你下手了。」原來如此……楚零逐漸明白過來。自己的「算命師」能力具有預見未來的強大特性，而紅鬍子一直隱藏在松大，過著吉良吉影般普普通通的的大學生生活，害怕被自己發現「真身」。所以搶先下手，想要弄死自己。紅祭司：「我現在交易給你一件道具，如果你在現實中遇到了危險，記得第一時間觸發這件道具。我剛才對你使用了『標記』，定位效果不分遊戲和現實，意味著即便在現實世界我依然能定位你的坐標，只要你觸發警報道具，我就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去。」「玩家『紅祭司』向你發起交易，贈送你道具『紅祭司紙牌』，是否接受？」

紅祭司紙牌？楚零稍作猶豫，選擇了接受。下一個瞬間，他發現腦海內多出了什麼東西。心隨念轉，掌心便凝聚出一件虛幻的事物，並且逐漸凝實，緩緩具現出一張紙牌。紙牌上繪製著一襲紅袍的女祭司圖案，左上角和右下角寫著「紅祭司」三個猩紅的小字，看上去就像是一張特製的撲克牌。……半小時后。「呼……」楚零深深嘆息，關掉了遊戲畫面。這次遊戲時長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紅祭司，或者說神秘的黑絲學姐，在交易物品后很快便下線了，據她自己說是還有論文要趕，馬上就到導師敲定的ddl了——這倒是挺有生活氣息，楚零以此猜測「紅祭司」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松大的研究生學姐。他自己在河神鎮瞎逛一會後也下線了。主要是一想到現實中有玩家對自己虎視眈眈，就沒了開開心心玩遊戲的心情。當然，這次遊戲也不是沒有收穫，最大的收穫是遊戲列表裡多了第一個玩家好友，紅祭司。而且楚零注意到，對方的名字後面還跟著後綴「雲水劍宮」，看上去可能是遊戲公會之類的名字。他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了，窗外天色已經有些昏暗，肚子也有點餓了。一翻冰箱，也沒有看到食材，楚零忽然想起柳素素自己是不做飯的，現在搬到外面住了，估計每天也就是叫外賣解決吃飯問題。「走吧！一起去超市買食材。」柳素素看見楚零出來，立馬放下了手裡的功課。她在燕大學金融，功課又多又難，日常苦大仇深跟貨幣金融學、投資學、公司理財等硬懟，楚零玩遊戲她就在趕功課。兩人進了電梯，柳素素這個時候穿的不再像家裡那麼清涼，而是換上了泡泡袖高腰連衣裙，戴上一頂貝雷帽，還別緻地在胸前系了個黑色大蝴蝶結別針，又純又欲。「嘻嘻，我這一身穿出去，回頭率肯定特別高。」柳素素滿眼都是自信。楚零有些吃味，忍不住道：「喜歡別的男人看你？」柳素素一怔，旋即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神色：「怎麼了？吃醋了？是不是想做姐姐的小男友啊？做我男友，以後只穿給你看哦。」楚零翻了個白眼，這時電梯門打開，他正準備走出去，忽然全身繃緊，擋在了柳素素身前。視野中瀰漫起灰濛濛的霧氣，一種可怕的異樣感充斥了他的內心。電梯門打開后，眼前出現的並不是公寓樓的一層，而是……某個地鐵站。時間已經從黃昏躍遷到了漆黑的深夜，遠處路燈昏黃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馬路上偶爾風馳電掣過汽車，不少行人三三兩兩行走在路邊上。那些行人的說話聲十分遙遠，彷彿隔著另一個世界。「這是……」柳素素的瞳孔里搖曳著恐慌，情不自禁往楚零懷裡縮了縮，而她的掌心，卻在楚零看不到的死角，散發出點點微光，勾勒出一道通明的劍印。「放心，沒事的，有我在。」楚零輕輕拍她肩膀以作安撫，目光冷酷地射向外面的世界。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紅祭司」多次提醒的話語：「小心『紅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