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長狼河最後一戰（5）
長狼河北岸的戰鬥，從凌晨時分展開，臨近上午時分，秦烈率領主力步卒渡河，戰場上早已經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大戰持續兩個時辰之後，投入戰鬥的士卒，無論人馬都顯得疲憊不堪。金軍統帥完顏金兀朮，雖然很想下令後退，休整再戰。但宋軍的六萬騎兵，以及率先趕到的神臂營、飛羽營三萬將士，卻死死的咬住金軍不放。身經百戰的完顏金兀朮，很明白這是宋軍故意為之的，目的就是給主力步卒爭取時間，然後再一口氣吃掉對方。這就是兵力優勢帶來的結果，可惜他手中沒有更多的軍隊，根本無法與宋軍硬碰硬。最重要的是金軍這支人馬，來自草原各族青壯，其中有一半兵源，都是強行拉來的，雖然經過一段時間訓練，但實際軍心不穩，訓練不足，根本無法打硬仗。就像眼前的情況，他調撥了八萬大軍沖陣，結果被宋軍六萬五千人馬擋住。尤其是前鋒軍的兩萬人馬，在吳玠的火器營攻擊下，殺得人仰馬翻，軍心渙散。統軍的萬戶都統仆散背魯，蕭懷忠二人雖然拚死督戰，冒著炮火衝到了軍陣前方。可結果被衝殺而來的飛騎營董平和燕青撞上，仆散背魯與董平交戰之下，戰不數合被董平一槍刺中心窩而死。蕭懷忠被燕青的飛石打中，摔下馬背，被一擁而上的飛騎營士卒給活捉。虧得完顏鶻攋、完顏習室二人率領的猛安軍補上，再失去統帥的前鋒軍兩萬人馬，才沒有直接崩潰。戰陣之中的副元帥完顏鶻攋，策馬狂奔，對身邊的副將吩咐道：「謀衍，傳我傳令，前鋒軍後撤休整。」完顏謀衍拱手應答一聲，率領小校令旗，馳騁而起，揮舞著令旗喊道：「前鋒軍後撤休整！」在這樣的戰場之上，不可能直接鳴金收兵，因為這樣做的話，會導致全線崩潰。完顏鶻攋是金國太宗皇帝的九子，次子是完顏金兀朮的迷弟，追隨金兀朮南征北討，屢立軍功。隨著完顏鶻攋、完顏習室二人的猛安軍，接替了被殺的仆散背魯，以及俘虜的蕭懷忠所部前鋒軍。原本佔據上風的董平、燕青的飛騎營，身上的壓力陡增。畢竟敵軍兵力佔優，其次董平、燕青所部大戰一場，人馬俱乏。火器營陣地上的吳玠，作為全軍指揮者，這一幕他自然也看到了。「來人，速速催促李世輔的人馬集合，馳援飛騎營。」回頭的吳玠，見李世輔的騎兵人馬，仍然有一半還在渡河，但這個時候不可能讓等候所有人馬渡河。只有先把渡河的人馬集合起來，投入戰場。「左右兩軍隨我出擊，中軍接應前後軍人馬，告訴秦將軍，渡河之後，立即整頓隊形，前往火器營陣地。」接到吳玠的軍令，正在岸邊列隊整頓兵馬的李世輔，一把摘掉頭上的范陽笠，翻身跨上馬背，伸手抽出馬背上的長槍。單手高舉長槍，手持馬韁的李世輔，兩腿一夾馬腹，縱身一躍，身後兩軍六千士兵，紛紛跨上馬背，馳騁著沖入了戰場。「好小子來得真是及時。」戰場之上的董平，正陷入苦戰，畢竟完顏鶻攋，完顏習室兩人手中的兩萬人馬，有數千女真鐵騎，戰鬥力之強悍，讓人生畏。真正的女真鐵騎，董平可是知道利害的，若論單兵交手，宋軍任何一支騎兵士卒，都不是對手。
往往需要兩三人才能取勝，殺死一名真正的女真鐵騎兵。就像剛才，董平與一名女真謀克（百夫長）廝殺，竟然對方擋了他十個回合，在最後一刻，董平刺死對方的之餘，卻被後方一名敵騎砍中后肩。虧得肩膀上的護甲擋下了不少力道，否則那一刀砍實了，他的左臂非得廢了不可。正面的戰場之上，隨著李世輔率領的人馬上陣，雙方你來我往，戰鬥趨於穩定。而這個時候左右兩翼的戰鬥，楊志與史進的鐵騎營，在與金軍都統萬戶蒲察世傑的對戰之中，逐漸佔據上風。右翼戰場上的呼延灼、索超前期也取得優勢，但隨著金軍萬戶都統紇石烈七斤、紇石烈鐵輪二人，率領的猛安軍加入戰鬥。雙方的戰鬥也陷入拉鋸戰，這樣的局面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你來我往的兩軍騎兵，橫衝直闖的拼殺，死傷可想而知。可以說無時無刻都有人馬倒下去，偌大的戰場之上，死傷慘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過戰局的逆轉，是花榮督率神臂營、飛羽營，從左側戰場切入，把左翼戰場上的蒲察世傑、紇石烈七斤兩萬敵兵合圍切割，才開始發生逆轉。龐萬忠，鄧飛率領神臂營，解珍、解寶兄弟率領的飛羽營，三萬將士都是遠程，大範圍的殺傷兵種。尤其是神臂營的士卒，更是擁有精準射擊的戰鬥力。當花榮、龐萬忠兩個神箭手一出場，敵軍陣前的萬戶都統蒲察世傑，第一時間就遭遇滅頂之災。花榮與龐萬忠的百步穿楊的箭法，真正可以做到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般簡單。就像此刻，蒲察世傑在軍陣前剛剛露頭，花榮手中的強弓一個滿月，連珠箭射出，一箭快似一箭，直接射中對方面目，箭矢從面目穿插而過，直透後腦。馬背上的蒲察世傑慘嚎一聲，下意識的抓住臉上的箭矢，噴涌而出的血液透過指縫滴落，一時未能死透的蒲察世傑，疼痛的發出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之聲。「嗖嗖嗖……」密集的箭矢，猶如飛蝗一般，發出尖銳的破風之聲，傾瀉而下，仿若雨點般落在金兵軍陣。僅僅一個照面，數萬支箭雨落下，造成的數以千計的士兵倒下。「衝上去，立即衝進敵軍戰陣……」另一名統軍的都統唐括孛魯，話還未說完，便被從天而降的箭矢給射穿了身體。以至於他連命令都未來得及傳達完，便身中十幾箭矢，一頭栽倒在馬背。「攻！攻！攻！」排列著一隊隊嚴密隊形的神臂營，與飛羽營的三萬將士，張弓搭箭，不斷拉響手中的弓弦，對左翼戰場上的敵騎，給予了毀滅性的打擊。兩軍前沿的楊志、史進看到這一刻，也是精神一震，策馬高呼的楊志，揚聲喊道：「穩住陣勢，准防止敵人逃跑。」因為這個時候，楊志、史進心中都清楚，眼前這支敵騎，在神臂營、飛羽營的箭雨覆蓋下，敗亡已定。這個時候，金兀朮率領的中軍人馬，也抵達戰場外圍。在接到左翼戰場之上的人馬，遭到包圍，有覆滅危險之時，金兀朮立即揚聲吼道：「白彥恭，立即率領你部一萬人馬，給我壓上去。」「完顏歡都，你率領三千鐵浮屠隱於軍陣之中，找準時機，發動突襲，給我把宋賊的人馬，碾壓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