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長狼河最後一戰（6）

艷陽高照，酷熱難耐。正午的陽光烘烤在身體之上，讓人睜不開雙眼，大顆大顆的汗珠，猶如雨點落下。從凌晨激戰到正午，幾個時辰的大戰，無論是金兵還是宋軍，都已經陷入絕境。秦烈手中的大軍，不斷加入戰場，一步步推進，緊緊的咬住了金兀朮的人馬。徐寧、楊雄的金槍營，楊再興、董先的鐵槍營，兩支長槍步卒方陣的加入，把金兀朮投入戰場的三千鐵浮屠，給予了重創。緊接著楊存中、李孝忠兩員悍將，率領陌刀營，王德、彭杞率領的忠勇營投入右翼戰場。趙密、張守忠率領的忠義營、張宗顏、馬昌祐率領的忠武營，在前軍都督副都督張憲，率領的幽州各衛人馬，突入正面戰場。秦烈手中二十七萬大軍，投入二十三萬人馬進入戰場。手握三萬生力軍的秦烈，在雷橫、李逵、武松、魯智深、吳璘以及單廷圭、魏定國、孫昭遠等中軍將領，破陣營的人馬。精神抖擻出現在吳玠的火器營陣地之上。站在高塔之上的秦烈，放眼望去，遼闊的戰場之上，硝煙滾滾，人頭攢動，慘嚎之聲，不絕於耳。戰鬥打到現在，雙方都在苦苦支撐，兵力的多寡，現在已經看不出優勢。「斥候營的人馬可聯繫得上？」秦烈收回目光，皺眉看向吳玠。「可以，斥候營有士卒在營地休整。」吳玠連忙回道。「安排他們立即出動，摸清金兀朮的大纛位置，最好是確認金兀朮本人的方位。」秦烈一臉平靜，現在這個時候，他就是把人馬投入戰場，也未必能夠起到作用。但要是能夠執行斬首行動，那就可以起到預想不到的效果。此刻，位於戰場之中的金兀朮，早已經離開了大纛位置，率領中軍的五千鐵浮屠，在完顏宗敘、蒲察阿里葛兩員悍將的護衛下，出現在戰場側翼。金兀朮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正是因為他也想到了，現今要取勝，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斬殺秦烈。就在秦烈率領玄機親衛營與破陣營的人馬，在渡過長狼河之時，他手中的密探，便發現秦烈的蹤跡。金兀朮尋思之下，決定冒險一擊。現在側翼戰場之上，白彥恭、紇石烈志寧，以及紇石烈鐵輪的人馬，與宋軍的廝殺，雖然處於下風，但卻穩住了陣腳。金兀朮自信這個時候，在敵我雙方都疲憊不堪的時候，他率領鐵浮屠迂迴殺入，定可撕碎宋軍防線。戰場之上的秦烈，沒有想到金兀朮，也已經盯上了他。這個時候的他，還在苦苦尋找著金兀朮的蹤跡。全身漆黑重甲，頭戴牛角盔，鬼面具的鐵浮屠，人人手持百鍊戰刀。坐下的戰馬，同樣全身覆蓋著一層玄色墨甲。此刻的金兀朮，臉上同樣戴著一張鬼面具，把面目隱於其中，騎著一匹通體烏黑，俊逸非凡戰馬的他，高舉起手中的戰刀。目光死死盯在千步之外的秦烈軍陣方向，雖然沒有看到秦烈的身影，但金兀朮知道，秦烈臨戰指揮，向來都會身先士卒。只要殺到軍陣前，不難把秦烈給找出來。面具下的金兀朮，目光冰冷，高舉起手中的戰刀，冷聲吼道：「女真的勇士們，薩滿真神保佑我們，誅殺秦烈，為先帝報仇的時候到了。」「現在請跟隨薩滿真神的指引，跟隨我的戰刀方向，突襲！」「嚯！嚯！嚯！」五千鐵浮屠士卒，驅使著一萬五千匹戰馬，一人三馬鐵鏈相連，這樣的戰陣，一旦發起衝鋒，那就是不死不休。因為即便馬背上的士卒倒下，被鐵鏈相連的戰馬，也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衝鋒，直至力竭或者戰死。馬背上的女真士卒，個個神情冷酷，目光兇狠，駕馭著戰馬，高舉著手中的戰刀，口中發出尖銳嗷叫之聲。這種中嗷叫聲，是女真人模仿山澗的海東青叫聲，女真人崇拜雄鷹，認為雄鷹是無敵的象徵。戰場側翼如此巨大的聲勢，很快便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站在高塔之上的秦烈，也第一時間接到彙報，並把目光投向了哪一方。

但因為戰場上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加上滾滾濃煙，秦烈一時並沒有看清楚。即便如此，秦烈還是敏銳的意識到，這樣的聲勢，必然是金兀朮來了。征戰多年，秦烈對於危險，已經擁有天然的敏銳感。「火器營向東移動一百步，利用火箭、弩炮、投擲轟天雷，進行第一波攻擊。」秦烈沉聲吩咐吳玠道：「破陣營，迅速移動到左側待命，採取迂迴戰術，先宰了指揮的敵將。」「玄機親衛營的各軍人馬，正面迎戰，隨我殺奴！」秦烈拔劍而起，揚聲吼道。「殺奴！殺奴！殺奴！」戰場之上，隨著雷橫、李逵、吳玠、武松、魯智深、吳璘眾將率領各自的人馬，振臂高呼而起，正面迎擊而出。「殺！殺！殺！」鐵浮屠軍陣前方的金兵猛安都統完顏宗敘，率領排列成鋒矢隊列的鐵騎，橫掃而來，擋在面前的任何物體，這一刻皆化為齏粉。「火箭、弩炮發射！」吳玠目光死死盯著排山倒海而來的鐵浮屠，下達了攻擊命令。「轟天雷投擲！」「啾啾啾……」「轟隆~」密集的火箭、弩炮、轟天雷落在戰場之上，如潮水般衝殺而來的鐵浮屠，成排成排倒了下去。但更多的人馬卻踏著同伴的屍體，一往無前的沖了上來。「準備戰鬥！」軍陣中的副統制吳璘一聲令下。前軍軍都指揮使張深，左軍軍都指揮使王琦、右軍軍都指揮使孫昭遠，以及各偏將寇魚軍、慕容洧、邵雲、王似諸將，率領帳下兵馬，悍然迎了上去。「嘭！」鐵浮屠巨大的衝擊力之下，衝上去的士卒，無不是倒飛而出。緊接著便是戰刀揮斬時，折射出來的寒光，帶著一片片血花。「呃~啊！」戰場之上，瞬間化為人間煉獄。僅僅一個照面，至少有上千人馬倒了下去。但更多的士卒，卻是前仆後繼的沖了上去。「殺奴！」軍都指揮使王琦，立於戰陣前方，悍然出手，一矛刺死一名敵騎的同時，卻被鐵浮屠的連環馬給撞倒，不等他起身，便被身後洶湧而來的戰馬給踩踏而死。「為王指揮使報仇！」帳下各營指揮使，都頭看到死於眼前的王琦，無不是悲憤異常。然而這個時候，任何憤怒都無濟於事。很快第一道防線便被鐵浮屠撕破，轟鳴的戰馬就像死神一般，不知疲憊，狠狠把擋在面前的宋軍踩踏了下去。此刻已經披掛上馬的秦烈，率領后軍的士卒，在雷橫、李逵、魏定國、單廷圭等將領的護衛下，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於此同時，武松、魯智深率領破陣營六千人馬，迂迴到了鐵浮屠軍陣一側。金兀朮雖然帶了鬼面具，但頭戴簪纓牛角盔，身披黑色錦袍披風的他，還是很快就暴露了行蹤。「投擲轟天雷！」手持瘋魔禪杖的魯智深，怒吼一聲，前排的破陣營士卒，迅速的投擲出兩千顆轟天雷。一顆顆從而降的轟天雷，落在鐵浮屠的軍陣側翼軍陣前。隨著一聲聲巨大的爆炸聲，鐵浮屠的隊形隨之露出一道口子。「隨我殺奴！」身穿兩檔鎧，頭戴范陽笠的武松，健步如飛，揮舞戒刀，身先士卒，直接衝進了敵陣，死死的盯住了軍陣之中的金兀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