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單家集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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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管家接過娟子遞上來的茶吃了一口，斜坐在離老爺最近的椅子上道：「我還以為您得再過幾天才能回來呢，沒想到這麼快。」
單一品笑笑：「該料理的都料理完了，內人一走我在那邊度日如年啊，每天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所以就帶升兒回來了。怎麼樣，這季的收成應該不會差吧？」
「不會，去年選種時您那麼認真地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到此時又沒有啥災害，怎麼會差。我估計，每畝水田至少能多收一成半左右。」老蔡用手比劃著，關心地又問：「少爺還好么？」
「那小子皮實著吶，甭管他。」單一品把手一揮，轉個話題問：「我在家看見五弟帶回來的報紙上說又要開戰了，各地的大帥們都在徵兵，咱們這一帶沒啥影響吧？」
「周家集上拉走了二十幾個，咱們這兒倒是沒來，我讓家丁們小心著吶。」老蔡停了停，有點猶豫地看著單一品說：「老爺似乎應該在西集多呆幾天。」
「哦，為什麼呢？」單一品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您沒聽說過有人要鬧分家的事嗎？」
「哼，聽說了！」單老爺冷笑著，滿不在乎地搖著蒲扇：「回來前劉先生就找過我說這件事。」忽然他感到一陣警覺：「怎麼，這消息這麼快就到這兒了？」
蔡管家一陣苦笑，從懷裡拿出那個銀煙絲罐來放到老爺面前：「這是蔡忠今天帶回來的，說是二老爺的饋贈。」
「哦～。」單一品忽然有點明白了，無所謂地把小罐子往管家面前推推：「既然是二弟的饋贈，那你就收下吧，也是人家一番好意。」
「無功不受祿啊。」老蔡看著那燈火下被映得閃閃發亮的小東西，鼻子吸溜了兩下裡面散發出來的香氣，「嘿嘿」一笑道：「老爺不想知道人家的如意算盤么？」單一品沒說話，管家別把身子向前傾了傾，低聲把從兒子那裡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然後抬頭看看單老爺，見他咬牙切齒，眉毛擰成了一股。
「老蔡，你說說，這都是什麼手足之情呵？」單一品氣憤地說：「父親落葬才半個月不到，人家就已經在惦記著他老人家的錢財了！還瞞著我搞那麼多小動作，哼哼，恐怕還會答應給各位幫忙的老人家一些好處吧？」
「老爺願意聽我說一句嗎？」
單一品看看管家，從心裡很感激他的忠心，趕緊說：「有什麼話咱們兄弟間但說無妨。」
「老爺覺得有沒有可能阻止這件事？」
單一品嘆口氣：「唉，這種事既然有人打了主意，那就是早晚要來的，擋也擋不住。「
「著哇。「老蔡輕輕拍了一下桌面：「說實在的，自從咱們大太太去世，趙姨娘扶正做了太太以後，家裡好多事情老太爺都依著她的意思。如今老太爺歿了她說話不能算數啦，心裡頭自然不甘。所以分家的事情就是沒有周姨太摻和也是會鬧出來的，只不過現在她多了個幫手膽量更大而已。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不要再考慮別的，只想如何少損失一點，如何讓這個家繼續撐下去。」老蔡苦笑了一下：「大凡遇到這種事情，家裡頭自己鬧將起來的，必定有外人介入，說是調解也好、說和也罷，可都沒有白幫忙的，到頭來只是事主自己打落牙往肚裡咽。」
「我知道會是這樣，可你不想搞到這種地步，人家要折騰啊。」
「那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現在手裡什麼也沒有，所以損失都算在您頭上。他們可是摟一點是一點，才不會管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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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管家接過娟子遞上來的茶吃了一口，斜坐在離老爺最近的椅子上道：「我還以為您得再過幾天才能回來呢，沒想到這麼快。」
單一品笑笑：「該料理的都料理完了，內人一走我在那邊度日如年啊，每天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所以就帶升兒回來了。怎麼樣，這季的收成應該不會差吧？」
「不會，去年選種時您那麼認真地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到此時又沒有啥災害，怎麼會差。我估計，每畝水田至少能多收一成半左右。」老蔡用手比劃著，關心地又問：「少爺還好么？」
「那小子皮實著吶，甭管他。」單一品把手一揮，轉個話題問：「我在家看見五弟帶回來的報紙上說又要開戰了，各地的大帥們都在徵兵，咱們這一帶沒啥影響吧？」
「周家集上拉走了二十幾個，咱們這兒倒是沒來，我讓家丁們小心著吶。」老蔡停了停，有點猶豫地看著單一品說：「老爺似乎應該在西集多呆幾天。」
「哦，為什麼呢？」單一品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您沒聽說過有人要鬧分家的事嗎？」
「哼，聽說了！」單老爺冷笑著，滿不在乎地搖著蒲扇：「回來前劉先生就找過我說這件事。」忽然他感到一陣警覺：「怎麼，這消息這麼快就到這兒了？」
蔡管家一陣苦笑，從懷裡拿出那個銀煙絲罐來放到老爺面前：「這是蔡忠今天帶回來的，說是二老爺的饋贈。」
「哦～。」單一品忽然有點明白了，無所謂地把小罐子往管家面前推推：「既然是二弟的饋贈，那你就收下吧，也是人家一番好意。」
「無功不受祿啊。」老蔡看著那燈火下被映得閃閃發亮的小東西，鼻子吸溜了兩下裡面散發出來的香氣，「嘿嘿」一笑道：「老爺不想知道人家的如意算盤么？」單一品沒說話，管家別把身子向前傾了傾，低聲把從兒子那裡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然後抬頭看看單老爺，見他咬牙切齒，眉毛擰成了一股。
「老蔡，你說說，這都是什麼手足之情呵？」單一品氣憤地說：「父親落葬才半個月不到，人家就已經在惦記著他老人家的錢財了！還瞞著我搞那麼多小動作，哼哼，恐怕還會答應給各位幫忙的老人家一些好處吧？」
「老爺願意聽我說一句嗎？」
單一品看看管家，從心裡很感激他的忠心，趕緊說：「有什麼話咱們兄弟間但說無妨。」
「老爺覺得有沒有可能阻止這件事？」
單一品嘆口氣：「唉，這種事既然有人打了主意，那就是早晚要來的，擋也擋不住。「
「著哇。「老蔡輕輕拍了一下桌面：「說實在的，自從咱們大太太去世，趙姨娘扶正做了太太以後，家裡好多事情老太爺都依著她的意思。如今老太爺歿了她說話不能算數啦，心裡頭自然不甘。所以分家的事情就是沒有周姨太摻和也是會鬧出來的，只不過現在她多了個幫手膽量更大而已。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不要再考慮別的，只想如何少損失一點，如何讓這個家繼續撐下去。」老蔡苦笑了一下：「大凡遇到這種事情，家裡頭自己鬧將起來的，必定有外人介入，說是調解也好、說和也罷，可都沒有白幫忙的，到頭來只是事主自己打落牙往肚裡咽。」
「我知道會是這樣，可你不想搞到這種地步，人家要折騰啊。」
「那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現在手裡什麼也沒有，所以損失都算在您頭上。他們可是摟一點是一點，才不會管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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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管家接過娟子遞上來的茶吃了一口，斜坐在離老爺最近的椅子上道：「我還以為您得再過幾天才能回來呢，沒想到這麼快。」
單一品笑笑：「該料理的都料理完了，內人一走我在那邊度日如年啊，每天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所以就帶升兒回來了。怎麼樣，這季的收成應該不會差吧？」
「不會，去年選種時您那麼認真地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到此時又沒有啥災害，怎麼會差。我估計，每畝水田至少能多收一成半左右。」老蔡用手比劃著，關心地又問：「少爺還好么？」
「那小子皮實著吶，甭管他。」單一品把手一揮，轉個話題問：「我在家看見五弟帶回來的報紙上說又要開戰了，各地的大帥們都在徵兵，咱們這一帶沒啥影響吧？」
「周家集上拉走了二十幾個，咱們這兒倒是沒來，我讓家丁們小心著吶。」老蔡停了停，有點猶豫地看著單一品說：「老爺似乎應該在西集多呆幾天。」
「哦，為什麼呢？」單一品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您沒聽說過有人要鬧分家的事嗎？」
「哼，聽說了！」單老爺冷笑著，滿不在乎地搖著蒲扇：「回來前劉先生就找過我說這件事。」忽然他感到一陣警覺：「怎麼，這消息這麼快就到這兒了？」
蔡管家一陣苦笑，從懷裡拿出那個銀煙絲罐來放到老爺面前：「這是蔡忠今天帶回來的，說是二老爺的饋贈。」
「哦～。」單一品忽然有點明白了，無所謂地把小罐子往管家面前推推：「既然是二弟的饋贈，那你就收下吧，也是人家一番好意。」
「無功不受祿啊。」老蔡看著那燈火下被映得閃閃發亮的小東西，鼻子吸溜了兩下裡面散發出來的香氣，「嘿嘿」一笑道：「老爺不想知道人家的如意算盤么？」單一品沒說話，管家別把身子向前傾了傾，低聲把從兒子那裡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然後抬頭看看單老爺，見他咬牙切齒，眉毛擰成了一股。
「老蔡，你說說，這都是什麼手足之情呵？」單一品氣憤地說：「父親落葬才半個月不到，人家就已經在惦記著他老人家的錢財了！還瞞著我搞那麼多小動作，哼哼，恐怕還會答應給各位幫忙的老人家一些好處吧？」
「老爺願意聽我說一句嗎？」
單一品看看管家，從心裡很感激他的忠心，趕緊說：「有什麼話咱們兄弟間但說無妨。」
「老爺覺得有沒有可能阻止這件事？」
單一品嘆口氣：「唉，這種事既然有人打了主意，那就是早晚要來的，擋也擋不住。「
「著哇。「老蔡輕輕拍了一下桌面：「說實在的，自從咱們大太太去世，趙姨娘扶正做了太太以後，家裡好多事情老太爺都依著她的意思。如今老太爺歿了她說話不能算數啦，心裡頭自然不甘。所以分家的事情就是沒有周姨太摻和也是會鬧出來的，只不過現在她多了個幫手膽量更大而已。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不要再考慮別的，只想如何少損失一點，如何讓這個家繼續撐下去。」老蔡苦笑了一下：「大凡遇到這種事情，家裡頭自己鬧將起來的，必定有外人介入，說是調解也好、說和也罷，可都沒有白幫忙的，到頭來只是事主自己打落牙往肚裡咽。」
「我知道會是這樣，可你不想搞到這種地步，人家要折騰啊。」
「那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現在手裡什麼也沒有，所以損失都算在您頭上。他們可是摟一點是一點，才不會管那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