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
許佑汐到耀光城一個月的時間了,她中間特意跑到火車局詢問過出事火車上的所有乘客名單,並在其中找到了『李思』的名字。
又經過幾方打聽,許佑汐得到了不少新線索。比如說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從廣州坐火車,途徑江南轉車,準備去上京的。
『李思』買火車票時,使用的戶籍就是廣州一帶的,所以她想要搞清楚原主真實身份,大概率得跑一趟南邊。
沒有戶籍,她想擁有一份自己的產業完全是痴人說夢。如今大乾正是海上貿易最發達的時候,也最能造就富豪的出現。
許佑汐下決定,她要回廣州。
回到當地以後,先補辦一份戶籍證明,然後把手上所有的錢投資房產,接著用房產做抵押,在銀行貸款做生意。
等她有了足夠的原始資本積累,才有機會幫到耀光城收留所里的那些人。
許佑汐離開耀光城前,和賈護社長約定,會定期給報紙寄文章。
她回廣州的火車票,還是賈社長用戶籍做擔保寫下的保證書,幫許佑汐買的。
三天後。
許佑汐處理完手上的所有事情,總算坐上了出發前往廣東的火車上,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再次湧上了心頭,手不自主地握住了掛在胸前的黑石頭。
隨著指腹在石頭上反覆摩擦,許佑汐突然坐直了身體,利用窗外透進來的光,艱難地辨認起石頭上刻著字跡。
——許佑汐。
——回家,回上京。
假如石頭上沒有刻上自己的全名,許佑汐可能還不會這麼重視。
她一直以為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做李思,但在這塊石頭上,為什麼會刻有自己現代的姓名?
許佑汐忽然頭疼地厲害,好像心裡有個非常強烈地念頭,在指引著她,必須照著石頭上的話去做。
去上京,回家……
列車上的乘務員錯愕地看著慌忙拿起行李就跑下車的許佑汐,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我們列車即將離開站點,您現在要去哪裡?」
「不坐了。」
很快,列車門緩緩關閉。
乘務員嘆氣,剛才那位小姐只能改票等下一班火車了。
火車剛啟動,下一刻便熄火停下了。
車門再次緩緩打開。
乘務員眼睜睜地看著車廂中闖進來十幾個穿著官服的帶刀男人,尤其是為首的那個男人,身上彷彿自帶戾氣,光是眼神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這群官服男人的身後,不僅跟了火車局裡的大大小小領導,還有不少穿著朝廷官袍的官吏。
「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呢?」
於薛敬盯著乘務員,語氣不善地指著那個屬於許佑汐的座位。
「那位小姐,不久前剛下車啊。」乘務員慌亂道,她哪裡見過這種架勢。
「是畫上這個人嗎?」
「是,是的。」
於薛敬收起畫像:「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出,出口……」乘務員聲音發顫,「該不會是什麼逃犯吧?」
於薛敬眼神愈發冰冷了,就差沒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了:「你說誰是逃犯!再胡說八道,準備蹲大牢吧。」
「封掉所有出口。」
於薛敬說完話,跟在他們後面的大小官吏依舊態度卑微,半句反駁地話都不敢多說。
許佑汐離開車廂之後,覺得頭疼緩解了一點,她拿著去廣州的火車票冷靜了好久,決定把車票換成去上京的。
此時,距離到上京的火車出發,還有一個時辰之久。
許佑汐拿著車票,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等待,可就在這時,火車站內所有工作人員紛紛拉響了不同地方的鈴鐺。
「封鎖所有進出站口。」
「立刻封鎖!」
「所有火車從現在開始停運,出入口封閉,查驗所有人戶籍。」
……
周圍乘客紛紛被站點行為搞得莫名其妙,一時間人人自危。
「出什麼事了?」
許佑汐背著行李坐在椅子上,絲毫不覺得這事與她有關係。
剛才站點的工作人員說,要挨個檢查所有人戶籍,可她現在身上只有一份賈社長替她寫得擔保書,不知道他們認不認這東西。
前面的工作人員依次開始查驗戶籍了。
許佑汐無奈地取出背包里的擔保書,開始跟著人群排隊。
然而,就在快要排到許佑汐的時候,她突然被一位身穿官服的男人,硬是拉出了隊伍。
「你是什麼人?」
許佑汐用力甩開了對方,當即後退幾步和對方拉開了安全距離,眼中儘是戒備之色。
於薛敬原本不打算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既然找到陛下,悄無聲息地帶她離開便是。
他怕傷到陛下,所以剛才拉人的時候就沒怎麼用力。可於薛敬怎麼都想不到陛下會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抗,還不惜大聲質問他,-引得周邊人群頻頻看過來。
跟著於薛敬的錦衣衛紛紛靠了過來,至少十幾個人將許佑汐圍在中間。周圍乘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了,人群中不斷傳出『通緝犯』、『罪人』之類的臆測之詞。
於薛敬沉默了會,看向許佑汐,大聲道:「大人,您該回上京了。」
「如果我偏不呢?」
許佑汐無法確認對方是敵是友,乾脆試探了起來。
於薛敬看向許佑汐的眼神里,明顯多了幾分錯愕,再結合起陛下看自己眼神中的陌生,於薛敬腦海中竟然產生了個荒誕的想法:「你失憶了!」
「……」不,她是穿越了。
於薛敬腦海中一片混亂,開始考慮該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讓陛下相信自己對她沒有惡意。
「您若是不願意跟屬下走,那屬下跟您走也一樣。」
「隨便你。」
#
一炷香后。
火車局單獨安排了一列火車,專門護送許佑汐和幾個錦衣衛離開。
「陛下,您真失憶了?」
於薛敬察覺到失憶后的許佑汐對他有所防備,所以一直沒敢靠得太近。
「你……剛才在喊誰?」許佑汐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了,「等等,我到底是誰?」
「您是大乾的當朝天子。剛才是考慮到陛下安危,屬下才稱呼您為大人,方便掩人耳目。」
「那我叫什麼名字?」
「許佑汐。」
「……可我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
於薛敬主動給許佑汐講起了關於那場爆炸案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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