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罵人的話一股腦全部都哽在了喉嚨里。郁司寧見婉婉似乎不太舒服,坐起來緊張的問她怎麼了?婉婉搖頭說沒事,只是原本替好姐妹出頭的話,一時都咽回去她有點不消化。「你主動親他?」婉婉簡直要驚掉下巴。郁司寧滿不在乎道:「那有什麼。」她不認為喜歡一個人,親他有什麼錯,她又沒殺人放火,怎麼管得那麼多!「喜歡一個人,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司寧沒了母親,有些女兒家的心思,她也只能和姐妹說。不知道為什麼,婉婉的臉頰紅得似火燒得一樣,司寧原本只是想要說一說她的心事,可見到婉婉比她還害羞。她笑嘻嘻的捧著婉婉的臉頰,打趣道:「你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做壞事的是你呢!」婉婉別過臉不讓司寧看,惱凶成怒的嗔怪她「不知羞!」自己不知羞還來帶壞她,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夢中旖旎,那些難以啟齒的畫面。只是她從來都是被親的那個,面對眼前這位主動出擊的女英雄,婉婉有點崇拜,也心生幾分好奇。於是她向她最好的姐妹發靈魂拷問。「親人是什麼感覺,咬來咬去很刺激嗎?」她實在想不出,除了刺激還能理解成為什麼。郁司寧對婉婉的疑問半知半解,刺激肯定是刺激的,可為什麼是咬?她不理解。婉婉有點懵:「難道不是咬嗎?」她夢裡男子對她的吻,大抵和她吃肉肉,咬來咬去沒什麼區別,區別只差被咬碎,然後再吞進肚子里……所以她才會發出這樣的靈魂拷問,為什麼都喜歡咬人?咬人真的很爽嗎?她覺得夢裡的那個人對這件事很是痴迷,可是她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是打心裡抵觸。郁司寧不知婉婉腦袋中的想法,婉婉比她小一歲,她便以為是婉婉對這種事懵懵懂懂的,誤會了什麼。她抓起婉婉榻上的布娃娃,親身示範,撅起嘴,對著布娃娃的嘴,「啵」的親一口。以此來演示,她和心儀之人當時就是這樣親的。婉婉眨巴眨巴眼睛,她知道啊,她親衣媽媽也是這樣親的,她小時候親爹爹和哥哥,也是這樣親的啊。只是她親的都是他們的臉頰,可是親嘴嘴……婉婉下意識摸了摸她可憐的唇瓣,原來親嘴嘴並不是她以為的那樣,其實還可以蜻蜓點水般的,軟軟糯糯的觸碰在一起。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樣被咬……郁司寧見婉婉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恨不能自己湊上去親她一口,可她想她要守住自己的嘴巴,決不可以這樣隨便的去親別人,就是婉婉也不行。她起初也只是想要成功的解釋一下什麼是親親,後來她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若婉婉一直以為男女之間的親吻是咬,而沒有得到正確糾正的話,日後與丈夫成婚,洞房花燭之時,她向新婚夫君下了口……郁司寧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心疼婉婉。於是她豎起她的兩個大拇指按在一起,認真的解釋,「是唇齒相依,不是相咬。」「怎麼樣,明白了嗎?」
婉婉其實早就懂了,只是她不理解,為什麼她是被咬的。而且她好想要咬回去!「那如果被咬,可不可以咬回去呢?」司寧覺得婉婉這個問題倒是很值得思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司寧的父親郁將軍經常說得話,只不過郁將軍說得是邊關戰事,並非是兩片嘴唇之間的官司。「被咬很疼的!」婉婉強調補充。郁司寧覺得人這一輩子,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被欺負。於是她氣沖沖道:「那當然要咬回去!」得到了最好姐妹的贊同與支持,婉婉覺得充滿信心,她呲了呲小虎牙,暗暗下定決心,若再夢見,她就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去,狠狠討回來!此時翊王府,正和郁將軍商討雍州之事的男子莫名其妙的眼眉跳了跳。祁沨湊過去在耳側小聲說了什麼,男子輕「嗯」了聲。祁沨退下去,高湛示意郁將軍繼續說。郁將軍其實也沒啥說的了,雍州王屯兵謀反,敢造反,領兵干他就完了。至於誰來領兵,這還要看聖上的意思,他們說了也不算。置於今日,他的確心中還有一事要問。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身材魁梧,眉目沖關,站在殿中如一座山,可即便是這樣,面對坐在上首的年輕的男子,說起話來,也還是有幾分斟酌考量。他略頷首,說了個與政事無關的事兒。「聽聞殿下心中有一心儀姑娘?」他一個武將,說起戰略兵法頭頭是道。換到女兒家的婚事,老父親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男子筆尖微頓,前些日子長公主屢派人來問他頤園那日可有他喜歡的女子,他眼下並無成婚打算,搪塞了幾次未果,後來問得煩了,便隨口說了句,「有。」可這與他何干?他最不喜歡別人盤他的問私事,特別是這方面的事。男子落了筆,眉眼淡漠的看向下首而立的八卦將軍。絲毫不留情面道:「郁將軍,這不該是你關心的事。」郁將軍被懟得一梗,好在這殿里並無旁人,不然這面子怕是要碎一地,撿都撿不回來。可他就是再拽,也是看上了他的女兒,他這個做爹的,因何就不能過問了?老將軍心裡不爽極了。這要不是看在他是翊王,他是臣下,他惹不起的份上,想他堂堂定國公一等世襲大將軍,女兒嫁人,他拿捏女婿還不跟拿捏小蒜似的?殿里一片寂靜,男子繼續看著公文,殿內燃著淡淡菩提香。老將軍自我安慰,自我開解了翻,哈腰一塊一塊的將碎了一地的面子拾起來,收好。自始至終,男子都未再看他一眼。算了,他還是回家問閨女去吧。臨走時郁將軍趁其不備,狠狠瞪了上首一眼,暗暗腹誹,「女兒看上的這都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