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男子還沒忘有人在小姑娘跟前,造謠他不行這事兒呢。「剛才的話,你還沒告訴我,是誰說的?」他微挑眉眼,將悄然與他保持距離的小姑娘拉近,藉機徐徐善誘道:「告訴我,我就再給你聽聽心跳。」「心跳?」婉婉看著腰和肩膀都被紗布纏著的腦子,腹肌遮擋不見,可腹肌之上的胸肌……噗!那哪是聽心跳呀,那分明就是貼在先生的胸口,她臉紅心跳好不好?可她瞧著先生一臉正色模樣,似乎又不是在玩笑,忽得就想起高濛說,這其實是個機密。先生為何頻頻追問,不肯放過這件事,也可知這背後的重要性,若她如實說出告知,那不就等同於把朋友出賣了?雖然婉婉和高濛只見過一面,可兩人之間卻有借弓箭之誼,她怎麼能是一點點小誘惑,隨隨便便朋友出賣的那種人呢?於是狠心拒絕先生的誘惑。「剛才我已經聽得真切了,先生的心肺沒有問題,不需要再聽了。」她回答的利落乾脆,隻眼睛直勾勾看著,她嘴上毫不在意的地方,然後下意識又吞了吞口水……「夜寒涼,先生還是快把衣袍穿好,若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婉婉一邊說,一邊還貼心的把衣袍遞過去,頭卻不自覺的看去別的方向。高湛接過小姑娘遞來的衣袍,卻又俯身拾起一旁的裡衣,唇角挑起一抹壞笑,然後一件一件,不緊不慢的把衣袍穿好。他到是沒再提這事兒,天也很快就亮了,黎明的晨光微苒,天邊染起了一抹魚肚白。璇璣老人起得早,一覺無夢,讓他神清氣爽。可婉婉和高湛就慘了,一個頂著疲憊的黑眼圈,一個眼球布滿了紅血絲。璇璣老人看見,不禁「誒呀媽呀」一聲,「這呀造成這樣?」小姑娘哀怨道:「老先生,你這房頂漏雨,害得我和先生一夜都沒睡。」璇璣老人又看了眼一旁滿是紅血絲,略顯疲憊的男子,果然那神色不慎友善。二人並未再逗留,向璇璣老人告別,便離開小院。結果璇璣老先生卻叫住了高湛,貼心的附上他昨兒配好的葯,讓高湛拿著,回去再喝兩頓,保管藥到病除。可男子深邃的眸子卻似藏了把刀,兩人說話並不能讓等在門口大樹下的婉婉聽到,所以他問:「你在這裡面下了什麼?」他昨夜飲完這葯便覺不對,後來燃了火炕,兩股熱量內外夾擊之下,他更是如置在火上烤一般的難以言說。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所以他才懷疑他服下的那碗解毒藥有問題。璇璣老人愣了愣,看了眼門口欣賞著好山好水,好風光的姑娘,也很是無辜:「不是小姑娘說你……」他將指著小姑娘的手調轉方向,指向男子腹下,「這有問題。」「本王沒有。」這話他已經憋了一個晚上了,一個好端端,各項功能正常得都不能再正常的男子,被質疑在這方面的上能力上有問題,無論是誰都足夠令其抓狂。璇璣老人這才反應過來,「沒有,那你……昨晚那葯!?」高湛血紅的眼球足矣證實著,他那添加了補藥的蛇毒解藥,自然是該該補的地方都補到了,一樣沒落……璇璣老人不僅感嘆,年輕人好耐力啊,他那補藥能力不足之人可填補空缺,使其發揮正常男子功能。可若是正常人就……不遠處的姑娘等了半天,急著回家的她不禁詢問道:「先生,好了沒有?」高湛冷瞥一眼,「這葯還是留著給你徒弟用吧,他更需要。」
說完,轉身向婉婉走去。璇璣老人拿著他業餘的葯,忽想到了什麼,向高湛吶喊:「玄鐵,別忘了玄鐵,要大塊的!」婉婉瞧著先生的手空空的,「不是拿葯去了?」高湛壓根也沒想拿,只是想要問清楚他的疑惑,便道:「他又捨不得,不肯給了。」小姑娘覺得璇璣老人真的好摳門呀。-婉婉跟著先生到觀音廟時,果然父親,兄長,衣媽媽,楓荷,青蝶,府里的人,幾乎傾巢出動,都來找她的。楓荷最是辛苦,陪著她爬了一日的山,昨兒又整整尋了她一個晚上,衣媽媽說,柔姑娘昨兒尋到了晚飯後,長寧候夫人派人來接,她才走,說若找不到,今兒一早還要再來。容懷仲叫管家派人趕緊把消息給長寧候府傳過去,說婉婉找到了,叫丁家姑娘別來了。婉婉得知大家都不辭辛苦的連夜尋她,她卻和先生雖在漏雨的屋裡,但也還算安逸,感動的同時,心裡不禁也覺得有些對不起大家。楓荷說:「小姐到也不必這麼自責,其實昨兒雨勢漸大后,山路泥濘,大夥就也都沒再找,只等雨停了之後才繼續,再說觀音寺的齋飯實在好吃的不得了,禪房又舒服寬敞,大夥都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充沛,小姐回來得又是時候,尋找時間加算在一起,也沒有兩個時辰,其實也不算很辛苦。」婉婉瞧著廟裡個個築得結實,遮風避雨的禪房,再回憶自己昨夜的居所。倒是她擔心過多了……而容懷仲和容瑾在看到婉婉時,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婉婉身後的高湛,自然便知昨夜是他們二人在一起。女兒夜裡在山上落單,能有人陪在身邊,保護她的安全,已是萬幸,所以這人無論男女,容懷仲也都不再計較了。倒是容瑾見到此情景,有些說不出是意外,還是意料之中。衣媽媽望著那位曾經謊稱自己是神仙欺騙小姐,後來又踩塌姑娘房蓋的那位公子,她一個下人,她能說什呢?楓荷原是去給小姐拿披風,粗心大意的她跑回來才發現,小姐的身上早已系著一件黑色綉著金絲暗紋的寬大披風。那披風把小姐小小的身子裹得嚴實,男子身量高,衣袍尺寸也長,所以小姐的腳都被齊地的披風遮住,若走台階或是坑窪處,甚至還會拖地。如此她手裡的那件,便就無處施展了。作為容府的大家長,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容懷仲。這裡人多混雜,不便透露男子身份,容懷仲便微微頷首,道謝:「小女孤身在山中走失,多謝先生送小女回來,感激不盡。」父親如此,容瑾自然也要隨父親一同頷首。婉婉回頭巴巴望向男子反應,只見高湛上前一步,將容懷仲扶起,「您嚴重了。」他說完,轉而又將容瑾也扶起來,只見他誠惶誠恐,高湛的手只搭了他的小臂,還沒等撫他就自己起來了。家裡人來接,高湛就是再不舍,也要將小姑娘交還給他的家人,山下,婉婉被楓荷扶著蹬上馬車,祁沨自然也在此備馬等著殿下歸來。小姑娘披著他的斗篷鑽進馬車,男子蹬著馬蹬,一躍翻身上馬。馬夫「駕」得一聲,驅動馬車前進,男子則也夾緊馬腹,隨之出發。容家來了兩輛馬車,容懷仲和容瑾在前,婉婉的馬車在後,高湛則始終保持著與小姑娘那兩馬車平行,不緊不慢的跟著。馬車裡的姑娘聽到車外始終有馬蹄聲在旁,忽得想到了什麼,掀開車簾,果然是先生的身影。四目相對,隨後伸出小腦袋到馬車外,「先生,你今晚會來找我嗎?」他的小姑娘才要與他分離,就迫不及待的想見他了。男子抿唇含笑:「最近會忙一陣子,不忙便去看你。」「那先生下月也會忙嗎?」今兒是九月十九,下月初十是小姑娘的生辰,高湛自是一早便知。她沒明說,只是試探得問他有沒有空。
高湛應道:「下個月都會有空。」果然,小姑娘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笑靨如花,一時明媚燦爛得似個孩子。「那我等著先生哦!」她晃了晃手腕上紅彤彤的手繩,「一言為定!」高湛也一手鬆了韁繩,手臂上舉,鬼使神差的將手腕上的紅繩露出來。含笑應道:「好,一言為定。」兩人如此約定好,小姑娘才心滿意足的縮會腦袋,落了窗帘。可跟在一旁活生生被虐狗的祁沨,不得不善意提醒:「殿下,您下月好像沒空,您那時正在遼東,回不來上京呢?」遼東郡位於遼河以東,與高麗臨海而望,其後還有倭國,近年來海上倭寇盛行,燒殺搶掠,沿海百姓苦不堪言。高湛便打算在遼東郡沿海駐紮一隻軍隊,保護沿海百姓安全。男子不答反笑,他道:「誰說見面就一定要在上京?」他原就應過小姑娘,十月帶她去遼東,吃海味。祁沨覺得殿下這想法許有些難辦了,不同於殿下半夜翻牆,說走就走,容姑娘是太傅之女,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能是殿下說帶走就帶走得?就是容小姐肯,那容大人也不能願意啊!結果,婉婉回到家剛睡醒,就被父親通知,他們舉家要去鯤縣,時間緊迫,外面的馬車都準備好了,即刻出發。婉婉驚得白了一張臉兒,忙問父親:「您是不是犯事被貶了?為啥要去鯤縣?做縣令嗎?」聖上突然下令,容懷仲來不及跟她解釋太多,只道:「什麼縣令,我是聖上親賜的諭使,體察民情的!」婉婉又不解了,「父親體察民情,帶我幹嘛?」她都和先生約好了,等著和先生見面呢,婉婉不想去。容懷仲卻道:「傻女兒,聖上念我此去,除夕恐不能回,特恩賜我攜帶家眷,鯤縣可是個好地方,我帶你去吃海味啊!」聽到海味二字,婉婉半睡半醒的眼睛倏得一下變得鋥亮。容懷仲素知女兒愛吃蟹,他年輕時曾在遼東郡吃過海蟹,便道:「婉婉不是最愛吃蟹,鯤縣的梭子蟹當真天下第一鮮,只有坐在海邊,聽著海浪,吃著剛從海邊打撈上來的活蟹,才能知道什麼才叫地地道道的海味,這麼難得的機會,你當真不去?」她當然知道,海里第一時間打撈上來的海味最為鮮美,她以前都只是在書上看到遊歷之人形容,就已經垂涎三尺了。此刻小姑娘的腦袋裡全是八隻爪子的螃蟹,活蹦亂跳的鮮蝦,渾身帶刺的海膽,還有海參,鮑魚,生蚝,龍蝦,海螺……自然還有還有好多好多,數不勝數。「呲溜~」海味啊!從小連海都沒見過的婉婉,面對這麼難得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如此什麼約定,什麼先生,什麼怦然心動,一時就——全都忘了。她吸了吸險些流出來的口水,毫不猶豫道:「楓荷快收拾行李,我去!」作者有話說:婉婉:我要去擁抱大海,吃海鮮啦,啊啊,好開心!高湛:雖然,但是,心情有點複雜……容懷仲:公費帶女鵝去旅遊,這波賺到了,不虧!——感謝天使【甜味婷子】【月半半半半】【kk】【上樹】【糰子貓貓貓】【暮雪】【朝夕】【隨緣】【咿咿丫丫】感謝在2022-04-0619:03:34~2022-04-0723:59: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甜味婷子5瓶;kk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