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她那張精緻的臉蛋湊的很近,說話間有一股清甜的葡萄味，大概是因為先前在食堂喝了果汁。尹默喉結緩慢滾動兩下,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聲音帶了些低啞：「這麼著急？」慕柚原本只是轉移話題，不想讓他再問昨天晚上打電話時為何敷衍他的事情，倒也沒有真的迫切想讓他親自己的意思。不過被尹默一反問，她頓時有點不太好意思。但話是自己說的，慕柚這個時候也不能否認。她頓了頓,面上淡定地把人推開，很平靜地道：「既然你不願意親，那就算了。」她說完作勢便要離開。下一秒，手腕被尹默的大掌抓住,微微使力,又給拽了回來。他大步上前逼近兩步,把慕柚抵在一棵香樟樹下。脊背撞在樹榦，惹得頭頂的枝丫輕微亂顫,連帶著慕柚的一顆心也跟著怦怦跳動了起來：「你想幹嘛？」一陣溫和的風吹拂而過,樹葉沙沙作響，慕柚額前一縷碎發被掀起，撫過細嫩的肌膚，帶來些微癢意,像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尹默微俯著上身,凌厲深刻的那張臉貼近幾分,昏暗的光線下那雙黝黑的眼瞳幽深,漆如點墨,隱隱還透著幾分濃重的晦暗。他凝視她,性感的薄唇輕啟：「昨晚的事確實有點吃醋,你不是想要接吻嗎，剛好我也想。」那聲音稍顯沉悶，又格外悅耳，一聲聲砸在慕柚心頭，「不過親一下哪夠呢，除了接吻，我其實還想做別的。」他喉結緩慢滑動，唇又朝她靠了靠，很快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吻住她。慕柚心提起來，順勢閉了雙眼。不知過了多久，預期中的吻卻沒到來，只感覺有粗重的呼吸纏繞在鼻端。她睜開眼，聽到他不緊不慢地再次開口，聲音誘啞：「既然今晚做不了別的，柚柚主動一點，自己過來親我好不好？」他停在離她櫻唇很近的距離，等著她自己湊過來。慕柚像是被他的聲音蠱惑到，鬼使神差地，真的往前湊了湊。緊接著，她的唇被他強勢吻住，尹默嘗到她唇齒間葡萄果汁的清甜。他的攻勢越來越猛，慕柚的舌尖被吮的發麻，眉心擰了擰，正想要推開他，忽地感覺一道刺眼的白光照過來。她還沒回神，尹默已經先她一步做出反應，抱著她身形一轉，幫她擋下來。男人順著光源的方向瞪過去，眼神犀利，下頜的線條一瞬間綳了起來。慕柚愕然探頭去看，不遠處有腳步聲跑走，越來越遠。大概被尹默那一記眼神嚇得雙腿發軟，那人逃走的時候步子聲有些趔趄。她怎麼給忘了，現在是在學校，尹默今天搞這一出肯定會有同學好奇的。他還正大光明拉她進小樹林，那大家肯定就更好奇了呀！剛剛應該是有同學跟過來拍照，開了閃光燈。這下好了，接吻被人拍照，不知道尹默剛才擋的那一下有沒有起到作用。慕柚有點羞惱，推他一下：「都怪你！」尹默含笑捉住她的手，壓在胸前：「你怕什麼？偷拍被發現，現在怕的是剛才那個人。」慕柚仔細想想，剛才被尹默瞪了一眼。那個同學跑的時候，好像是挺怕的。「那也怪你！」慕柚還是不滿，誰接吻被人看到會高興，萬一他到處亂傳怎麼辦？而且這林子里，不見得就剛才一個同學，興許有沒開閃光燈的，不曾被他倆發現。見她仍一臉不樂意，尹默含笑湊過去：「那再親一會兒，就當給你賠罪？」慕柚瞳孔驀地放大，無語地看他。還想繼續？誰樂意接受這樣的賠罪。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尹默手機鈴聲響起。他從口袋裡摸起，是鄭秘書打來的。尹默接聽，裡面傳來鄭霖的聲音：「尹總，該去機場了。」「知道了。」他淡淡地應，指腹點紅色的按鈕掛斷。他要走，慕柚忽然沒心情跟他鬧了，心底升起不舍，甚至還有一股莫名的失落。他今天要是不來，他們倆壓根不見面，她興許還不會這樣。「你要去多久啊？」尹默沉吟片刻：「會儘快的。」不說具體時間，那就是可能很久。慕柚點點頭，也沒說什麼：「知道了。」尹默指腹幫她挽起被風吹亂的碎發：「接下來幾天見不到了，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好好接，別敷衍我。」「……我沒敷衍你。」慕柚抿了下唇，「司機在哪，我送你到車上吧。」

尹默應著，牽起她的手，兩人一起從樹林里往外走。林子外面是一條幽靜的校園小道，路燈下設有長凳。這個地方，林里林外往常都是情侶間的約會聖地，慕柚以前和室友經過此處，也時常看到接吻的情侶。這麼一番自我安慰，慕柚覺得自己和尹默剛才的舉動其實也不算什麼。不就接個吻嗎，稀鬆平常！司機的車在學校大門口，離這裡還有點距離，兩個人牽著手朝那邊走。幸好外面天色晚了，光線昏暗，慕柚看不到來往同學的表情。看不到，她就假裝沒有人關注他們倆。想到什麼，慕柚說：「你今天晚上還沒吃飯呢。」剛才在食堂里，他都沒動筷子，「你這種經常忙工作的人，肯定經常忘記吃飯，胃多少有點問題，到機場記得吃晚飯，不然下頓不知道你要餓到什麼時候了。」「好。」尹默笑了笑，「晚點就發晚餐的照片給你。」慕柚點點頭，這才放心了些。兩人正走著，迎面一個人騎著共享單車朝這邊來，時不時把目光移至慕柚和尹默身上。即將擦肩而過時，那人雙腳接觸地面，扶著車把停下來，不太確信地喊了聲：「尹默？」尹默正跟慕柚說話，沒注意這邊，聞聲回頭，原來是金融學院的院長，霍鏈。尹默走過來，禮貌頷首：「霍教授。」霍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還真是你啊，大晚上我眼花看不清楚，老遠就隱約瞧著有點像，又不敢認。」霍鏈說著，眸光看了眼尹默和慕柚十指相扣的手。像是被目光燙到，慕柚登時抽了手，背在身後，很是心虛地垂眼看地面。霍鏈跟尹默熟，此時不免打趣了一句：「這不是咱們A大的校花嗎，聽說校慶的邀請函是你手繪的，你們靳老師逢人就誇，說他帶出來的學生助理能幹的很。」慕柚有些不好意思，沖霍院長笑了下：「是靳老師誇大其詞了。」「那邀請函我看了，確實畫的很好嘛，漫畫的風格別有一番新意。」霍鏈說著，看向尹默，「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到我那坐坐，你師母前幾天還絮叨，說很久沒見著你了。」頓了頓，又看向慕柚，「帶上你家校花一起，你師母看見肯定高興。」慕柚因霍院長那句「你家校花」羞紅了臉。尹默反倒是一臉從容，跟霍院長道：「好，等有時間就去拜訪您和師母。」他看了下腕錶，略顯歉意地說，「霍教授，我一會兒要趕飛機，咱們下次見面再聊。」霍鏈忙擺手：「那你趕緊去忙，咱們什麼時候都能說話。」他騎上共享單車，率先走了。看霍院長走遠，慕柚才和尹默繼續往校門口走。尹默懶散笑了聲：「我們家校花挺厲害的嘛，金融學院的霍院長都認識你。」「我經常在靳老師辦公室值班，有時候霍院長去找靳老師說事情，自然就會見到我，一來二去可能就眼熟我了。」慕柚說完，才猛地想起他剛才的話，臉一熱，反駁，「誰是你家校花？」「怎麼不是了？」尹默牽著她的手收緊，「你里裡外外，全都是我的。」「……」本來這話沒什麼問題，但從他嘴裡說出來，語調意味不明，慕柚覺得格外的不正經。慕柚想著剛才的事：「霍院長說讓你有時間帶我去看師母，這話應該只是客套吧，咱們是不是不用去？」「霍教授對人，從來不寒暄客套，既然開口了就是真心想讓咱們去。」尹默餘光瞥向她，好看的眼眸微眯，「你怕什麼？」「誰怕了？」慕柚不承認，「我只是怕你到時候臉皮薄，會害羞。」尹默哂笑一聲，食指在她掌心挑逗般撓了下：「我看是你自己害羞了，嗯？」慕柚：「……」尹默的手機鈴聲又響起，還是鄭秘書打來的。慕柚看到備註，說：「肯定是催你的，耽擱這麼久，趕緊快點吧。」已經快到大門口了，她拽著尹默往前面跑。尹默的車就停在大門口，見尹默和慕柚過來，司機上前打開了後車門。校門口人挺多的，人來人往，還有幾輛計程車停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慕柚感覺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時間本來就緊迫，況且只是出個差，慕柚也沒心思跟他上演依依不捨的分離戲碼，只叮囑了一句：「你登機前和下飛機后，要給我發微信，還有記得吃晚飯。」「好。」尹默伸手在她發頂溫柔地揉了把，「我回來之前，你可以趁此機會多鍛煉身體，多吃點肉，你太弱了。」「？」尹默沒頭沒尾說這麼一句，慕柚不解地啊了聲，一臉的困惑和茫然。他勾唇，俯首湊在她耳邊低喃一句，隨後坐上車。慕柚怔怔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走遠，耳畔還回蕩著他最後的話：「否則，我怕你將來受不住。」後知後覺地，她耳根一點點燒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