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人硯
歙硯。
四大名硯之一，和端硯、洮河硯、澄泥硯齊名。
歙硯產自黃山山脈附近的歙州，以龍山尾下溪澗那塊出產的歙硯品質最高，所以歙硯也被稱之為龍尾硯。
歙硯的製作材料是歙石或者歙硯石，需要五到十億年的地質運動才能形成，所以歙硯的產量相當少。
歙硯的結構很突出，導致花紋紋理非常豐富，有魚子紋、羅紋、金暈紋、眉紋、刷絲紋等品類。
最關鍵的是歙硯的質地細膩，發墨好，不拒筆也不滯筆，使用手感非常好，所以深受文人墨客的喜愛，南唐後主李煜就說過「歙硯甲天下」的話，蘇東坡、米芾等書法大家也對歙硯讚賞有加。
反正一句話，用過的都說好。
徐青還是第一次接觸歙硯。
但劉長安卻曾經收藏過好多方硯台，其中就有二十多方歙硯，都是很經典的文人硯。
此時此刻，擺在他面前的這方硯台也算一方文人硯。
硯台上沒有太多的雕工，只是在墨池正面以淺浮雕的技法雕了一叢蘭草。
雕工很簡潔。
但布局很不一般，就那麼寥寥幾根蘭草，卻讓這方硯台的氣質有了升華，每一根蘭草的長短、姿態都那麼自然，卻彷彿又經過了精心地擺置，有點返璞歸真的感覺。
這就是典型的文人硯。
文人硯和文人畫一樣，區別於工匠硯和工匠畫，作品的審美門檻較高，符合文化人的審美，作品有著強烈的個人特色且是獨一無二的作品，不雷同，模仿難度高。
反正這類作品的價格比一般同類的工匠作品要高不少。
這方歙硯的市場價就超過了十萬塊，如果能碰到識貨的，能輕鬆賣到十七八萬。
是個不大不小的漏兒。
但是，在徐青眼裡，這方歙硯遠不止如此。
不止品相好，有一定藝術含量，更有神韻和靈氣在內。
神韻這東西不好形容，更像一種神秘的力場，帶畫面和聲音，甚至帶致幻和催眠效果。
靈氣則簡單得多，就是天地間遊離的稀薄靈氣。
按照劉長安的評判標準，這隻歙硯已經達到八品靈寶的標準。
八品。
市場價七位數起步。
這可不是什麼小漏兒。
這是驚天的大漏兒。
徐青內心波濤翻湧，表情卻沒什麼變化，甚至把硯台放回原處，拈起一枚康熙通寶研究起來，片刻后問白胖子：「這銅錢也是十萬塊錢一枚？」
「那不能，我們可不做那麼黑的生意，十萬塊錢全給你，總共一百枚，都是精挑細選的精品銅錢，而且全部是清三代的。」
一百枚，十萬塊，一枚一千塊。
這還不黑？
清三代的銅錢里有值錢的，但這種常見的通寶，就算品相再好，也賣不到一千塊錢的價格。
當然，不同製造局生產的銅錢，價格也不一樣，便宜的幾塊錢，貴點的幾百幾千甚至上萬塊也有可能。
徐青大致划拉一遍，這個價格有點黑，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最關鍵的是，其中有幾枚黃澄澄的，品相極佳，甚至有了那麼點神韻在內，雖然沒到靈寶的級別，但買下來絕對不虧就是了。
所以他直接道：「這批銅錢我要了。」
「好嘞，我這就包起來。」
「還有這塊硯台。」
「沒問題。」
「記我女朋友的賬上。」
「好。」
這時，已經有人開始陸陸續續地結賬，提貨走人。
有穿迷彩服的女人走到葉小青哥身邊問刷卡還是現金。
葉小青卻淡淡地說道：「再把價格統計一遍，還有，給我弄幾個箱子過來，我要裝貨。」
「好的，您稍等。」
等白胖子的手下忙活好一陣子，其他人已經陸續刷卡拿貨走人，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徐青葉小青一夥兒買家。
這個時候，白胖子或許是覺察到了什麼，面色不虞地走到葉小青面前：「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葉小青展顏一笑：「是有那麼點不方便。」
「請講，我們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嗯，你還真能幫得上，」葉小青忽然擰腰探手，細長的手掌錐子一樣猛戳白胖子咽喉，同時嬌喝一聲：「白彥武，死吧——」
葉小青動作極快，「嗖」的一下，手掌就到了白胖子白彥武的喉嚨邊。
白彥武的動作同樣不慢，後退半步就躲開葉小青的偷襲，同時冷笑道：「又是你們這群多管閑事兒的狗東西，惹到我頭上，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同時朝外邊爆喝一聲：「發信號，提高外圍警戒，不要亂，其他人退出去，一二隊守住門口。」
話音落下，一群迷彩壯漢包括充當服務員的女人都迅速撤出去，動作相當麻利，也不慌亂，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只片刻間，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徐青、葉小青和白彥武三個人。
葉小青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說道：「保護好自己，問題不大，這個白胖子不是我的對手。」
白彥武卻嘿嘿笑道：「小妞，你是練形意的，我也是練形意的，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贏我，輸了，可是要接受懲罰的，正好，我的兄弟們為了這次拍賣已經憋了好多天，他們肯定能讓你滿意，嘿嘿嘿嘿……」
葉小青面不改色地衝上去，有點躡腳的感覺，像一隻大公雞。
但步伐迅捷。
蹭蹭兩下就到了白彥武跟前，右手順勢直奔白彥武胸口，左手藏在肋下已經在蓄力，隨時可以接下一招，攻勢極猛。
徐青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甚至有心點評這兩個人的功夫。
葉小青動作敏捷，攻勢迅猛，但力量稍遜，得加強步伐這塊的運用，得提速。
那白胖子確實不是好惹的，力量大，抗擊打能力強，下盤功夫也夠穩當，可惜步伐稍顯笨重。
這倆人各有優缺點，就看誰能更好地揚長避短。
如果能一直單挑下去，葉小青的體能和速度優勢能發揮作用，能把白胖子拖垮。
但現在……
徐青瞅了瞅門外觀戰的一眾壯漢，暗自嘆了口氣，摸出一隻打火機。
果不其然，葉小青和白彥武的戰鬥陷入僵局，誰也奈何不了誰，但誰也不著急。
葉小青自信能拖垮白彥武。
白彥武卻有那麼多手下托底，同樣自信不會輸。
所以，勝負還是未知數。
但就在這個時候，白彥武忽然腳下一軟，打了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