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三）

羅曼看向我說道：

——「我自認是個很聰明的人，感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會有能力得到。我不是一個好學生，可我還是順利畢業了。記得我在快要期末考試的前一周去學院上課，老師看到我，竟然諷刺挖苦了我幾乎半堂課的時間，不過，我還硬著頭皮，苦學了一周最後拿了個三分。」

——「呵呵……你這一學期都幹什麼去了？」我好奇地問道。

——「我對學業不感興趣，那時，正是俄羅斯社會轉型的時候，我的那些哥們有不少靠投機倒把，掙了不少錢，我就和他們一起混。我和謝廖沙不一樣，他是精英出身，我可是典型的暴發戶。我的起家模式很俄羅斯！呵呵……你看看我的書房，這些書，還真都是我畢業以後讀的。當時，我覺得自己最需要的是掙錢的本事，而不是那些書本知識。現在，回想起來，這也許正是我這個人的悲劇所在。我要是有謝廖沙那樣的教養，也許，就會有他那樣的品味，就有能力經營好我的家庭了。」

——「打住！我可連婚都沒結成。這一點你可就別恭維我。」謝爾蓋仰著眉毛說道。

——「我說的是心裡話，就象我說琳娜，是好姑娘一樣，絕對沒有恭維的意思。」羅曼舉著雪茄態度認真的說道。

——「我就愛聽別人誇我是好姑娘。嘿嘿……」我得意地笑著，把一顆藍莓放到了嘴裡。

——「琳娜，你是個難得的好姑娘。」羅曼微笑著說道。

——「好姑娘有不少啊，沒喲那麼難得吧！」我說。

——「嗯，好姑娘確實有不少，好看的姑娘就更多，可是好看的好姑娘，就很難得了。就象男人，好人有，有才幹的也有，可是德才兼備的就不多了。哦，像謝爾蓋-瑞寧這樣有才有德又有貌的，可是鳳毛麟角啊，呵呵……」羅曼大笑著。

謝爾蓋好像實在是受不了羅曼的話了，他站起來搖著頭走開了。

我看著謝爾蓋的背景，竊笑著偷偷地問羅曼：

——「你以前說他對人挺好的，這就他的德嗎？」

——「琳娜，你說對人好這是個什麼概念呢？我以前啊，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通過和謝爾蓋的交談，我明白了一件事。對於你愛的人來說，你的自律才是真的對他們好。唉！我要是早能意識到這一點，就不會失去我的家庭了。我那時，以為自己給他們提供優渥的生活環境，真心真意地愛他們。節日和他們團聚，經常帶他們去度假，我就是一個完美的丈夫和父親了。」

——「您做的還不完美嗎？」我不解地問。

——「哈哈哈，當然了。琳娜，當一個人不夠自愛的時候，是不配愛別人的。」羅曼說。

我看向他，聽他接著說道：

——「可惜呀，這是我活了半輩子才明白的道理。」

這時，謝爾蓋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張紙，他做到我們對面好像在上面畫著什麼。

——「謝廖沙，我可以和琳娜，講講你們家的故事嗎？」羅曼問道。

——「嗯！」謝爾蓋答道，頭也不抬地繼續在那裡畫著。

——「和我第一任太太離婚時，我大兒子九歲，最小的兒子還不到三歲。我以為自己離婚最多就是失去妻子，可事實上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再也不是原來那個讓他們感到自豪的父親了。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和不滿意。他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尊敬我，愛我了！可這又怨誰呢？我這個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是我自己毀掉的。琳娜，你那麼聰明，也許已經猜到我做了什麼了。是的，我就是犯了那些凡夫俗子最容易犯的錯——我背板了我妻子，可我甚至覺得，那根本稱不上背叛，我唯一愛的人就是我妻子。我和別人的關係都是逢場作戲。只要她不知道，就沒什麼可以傷害到她的了。

我愛我妻子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從未想過和她分開，更何況她還是我三個孩子的母親。

可事情的發展，遠不是我這個聰明人能掌控的。我的秘書最終還是去和我妻子攤牌了。」羅曼深吸了一口煙說道。

——「您秘書？」我拿著野葡萄的手停在嘴邊問道。

——「是啊，事情發展到後來，我才發現失控了，可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唉！最早，儘管我這個人沒那麼老實，可那些女人都是外邊的，她們絕大多數都是專業人士。哈哈哈……要說呢，這專業人士就是比業餘的專業。一旦跨界，這個問題就來了。」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專業部專業的？」我拄著下巴問道。

——「噢？這個？謝廖沙！琳娜連這個都聽不懂啊！」羅曼的酒杯停在了唇邊，他看向謝爾蓋，滿眼驚訝地說道。

謝爾蓋抬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地下頭自顧自底在那裡畫著。

——「嘿嘿……琳娜，我說的專業人士，就是那些在俱樂部里結實的姑娘。哦，哦，可不是大街上的，我還沒下流到那種地步。」羅曼面有囧色地解釋到。

——「嘻嘻……她們有區別嗎？」我恍然大悟，壞笑著問道。

——「你這言論怎麼和謝廖沙一樣？從職業角度上講，區別還是蠻大的。我知道你們這樣的人對這些都很不齒。可是，畢竟像我這樣的男人才是大多數。」

——「您確認？羅曼，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星球上嗎？」我驚愕地問道。

——「琳娜，看看你這天真的眼睛瞪得有多大！沙漠上的蠍子周圍都是沙子，海里的魚周圍都是海水，你說它們是不是都生活在地球上。我只能說，琳娜，你的世界太過純潔了。」

我看著羅曼他的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不禁問道？

——「那您認為的，現實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現實的世界有一點是絕對的，那就是不完美。這源於人性的弱點，也就是聖經上說的原罪。」

——「我不認為自己有罪！」我不滿地白了羅曼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