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 大崽
凌晨兩點多的街道,安靜到連蟲鳴聲都聽不見,偶爾會有一些難以辨別的低吼聲傳入耳朵,是被畸形融合的小怪物。
翟滿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右胳膊上滿是鮮血。
鮮血的氣息不僅讓他難以擺脫身後的追蹤,更吸引來了躲在暗處的小怪物們。
翟滿捂著胳膊,咬牙跑著。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這裡!
不知道跑了多久,翟滿跑到了橋上,橋不高,橋下有一條橫跨兩市的大河。這條河年代久遠,聽說裡頭什麼水生怪物都有。
翟滿躲在河邊的草后,看見追他的人越來越近。那些人的說話聲都滿是戾氣:「艹,又讓他跑了。」
「他沒跑走,應該就在這一片。搜仔細點兒,這次我們一定得要他的命。」
「行,繼續搜。」
搜查他的動靜還在繼續著,翟滿看著他們的腳步,很快就會來到自己跟前。如果落到他們手裡,自己一定會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翟滿攥緊了面前的草根,他屏住呼吸,仔細思索著要怎麼逃出這個困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幾分鐘后。
在被抓到之前,翟滿趁他們不注意,對著幾步遠外的河流,縱身一躍。
落水的聲音響亮,正在找他的幾人全都看見了水花。
「他是不是跳進去了?」
「對,肯定是跳進去了。我們現在還怎麼追?」
為首的一個男人,臉上跟翟滿有幾分想象,但遠不如翟滿長得好看。他提著燈,看著湍急的河水,目光幽幽。
「不用在這裡了,掉進這裡面,他也沒有什麼活路。」
這話落下,男人眼裡露出一點笑來:「走吧,去跟我們的好父親交差。告訴他,他又死了一個便宜兒子。」
來找人的幾個都是東區老大的兒子,東區的老大風流成性,這輩子不僅搞的女人多,搞出來的孩子也不少。
他的位子以後是要有人繼承的,兒子這麼多,彼此之間自然就有了競爭關係。
翟滿也是新冒出來的兒子之一,來追殺他的,從名義上來說,是他的哥哥們。
幾個「哥哥」看著已經不見人影兒的水流,全都心滿意足的結伴離開。他們幾個算是一個小團隊,而帶頭的正是他們的長兄。
在他們走後。
翟滿被水流沖著,想要浮起來都困難。不止難以浮起來,他還在不受控制的下墜著,下墜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腳腕好像纏到了什麼東西。
窒息感壓迫著胸口,翟滿清晰的感覺到,死亡正在無限逼近。
「不——」
他不要死!
翟滿不甘的掙扎著,他從來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不管到了什麼地步,他都絕不認命!
掙扎讓視線變得模糊,就在所有感官都要消退時,他隱約摸到了一手滑膩的,像動物皮膚一樣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去抓著對方,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把對方當成了活命稻草。
他能感覺到,對方是在遊走著,而不是要攻擊他。
「滾開。」
似乎有不耐的聲音在水裡低低響起,緊接著,他的身子被什麼重重一抽。手臂的傷口在掙扎中裂開,水裡瞬間染上了血色。
這樣大面積溢開的血色,似乎讓面前這個大型活物也頓了頓。
翟滿趁此機會,咬著牙,手腳並用的纏住了這個會動的活物。他知道這活物到底是什麼,他只知道,他一定得
纏住對方。
他這個纏著的動作,讓被纏的活物都沉默了。
在一片慌亂里,翟滿的臉,唇,都摩擦到了對方冰涼的肌膚。他的嗓音里擠出求救的字眼:「救救我。」
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救他,但他在盡著最大的力氣去求救。在意識昏迷的前一秒,被他纏著的活物,終於又動了動。
天色從暗變亮。
翟滿醒來的時候,正躺在河道一旁的土地上。他渾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黏膩膩的很難受。
地上除了他,再沒有旁人。
但他知道,自己是被水裡的那個活物給救了。他艱難的撐著地坐起來,眼睛去看向水裡。
水裡一片平靜,壓根看不出來裡面有什麼活物。
想想自己昏迷前聽到的聲音,再看看自己被推送了上來。他能確認,他在水裡抱住的,是一個畸變體。
「你還在嗎?」
翟滿對著水面,問了一聲。能把他救上來的活物,就算是畸變體,也是對他有恩的畸變體。
如果對方願意,他可以把這個畸變體帶走。
「我叫翟滿,是東區的人。我爸的身體已經垮了,我會儘力繼承他的位子,繼承整個東區。」
「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會報答你。」
翟滿這會兒身體不舒服,說話的聲音都啞著。他在勉強說了幾句后,從水邊離開,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他現在身處的位置很荒涼,四周除了這條河,其餘全是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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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翟滿有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他把傷口清理好,又把衣服全給脫掉,讓濕漉漉的衣服能被烤乾。這會兒太陽大,他的衣服烤乾的很快。
等衣服烤乾后,他重新穿好,開始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在身體還沒有恢復前,他不打算走出這裡。這裡雖然荒蕪,但起碼勝在安全,不會被那些人給找到。
吃的東西不好找。
翟滿餓得不行,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到了水面:「會有魚嗎?」
他喃喃著,蹲到了水邊。
這麼蹲著,自然不會有魚送上門。可是他也沒有釣魚的工具,他只有一把鋒利的軍刀,是小姨送給他的。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翟滿沒看見魚,只看見了一條小蛇。
蛇肉是能吃的。
翟滿偏偏一點去抓蛇的意思都沒有,他很怕這玩意兒,不管是大蛇還是小蛇,有毒還是沒毒,他都怕得不行。
「恩人,不對,你也不是人。」
翟滿撥弄了一下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他碎碎念著:「你能給我一點吃的嗎?你今天送給我一條魚,改日我送給你——」
他卡了下殼,這才接著道:「改日我包你白吃白喝一輩子。」
這個要求提出來,翟滿也覺得有點臉熱。他對外的形象向來穩重,很少會像眼下這樣,有點胡纏的意思。
「好不好啊?這筆生意很划算的。」
他還在問著,對救了自己的這個畸變體,翟滿不知道為什麼,話控制不住的多了起來。
他見到的畸變體不在少數,甚至,在他籠絡的陣營里,就有一些實力強悍的畸變體。
碎碎念了許久,就在翟滿失望的以為得不到回應時,一條魚像是自投羅網似的,從水裡躍到他懷裡。
翟滿:「!」
這個畸變體還在!
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把魚隨手拋
到後面,他再次問道:「你能不能出來?我想見你一面。」
「你放心,不管你長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對你有什麼異樣的眼光。」
畸變體的原形,大多長得不太好。聽說頂級畸變體的原形倒是個個都很有特色。
不過頂級畸變體總共就那麼幾個,一般人想要見到他們,難比登天。
況且,這些頂級畸變體是出了名的暴戾無常,厭惡人類。
他要是真遇到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水裡的這隻畸變體,跟頂級畸變體絕對搭不上邊兒。
他又叫了幾聲,見水裡還是沒動靜,只當對方是在害羞。
「算了,我先去烤魚。」
野草多,想要點火自然也容易。翟滿把魚給簡單收拾了一遍,又在野草里找了種帶點鹹味的草。
估摸著過了十來分鐘。
翟滿的烤魚做熟,他自信滿滿的嘗了一口。
下一秒,他差點乾嘔。
魚又苦又澀又腥,吃一口下去,整個人都彷彿要升天。
翟滿俊臉皺著,他抬手搓了搓,調整好面部表情后,這才拿著叉在樹枝上的魚,來到了水邊。
「你餓不餓啊?」
他把魚丟到水裡,忽悠著水裡的畸變體:「這個是我給你烤的,我不能吃魚,一吃魚身體就不舒服。」
「你能不能給我撈點蝦貝啊什麼的?」
他提完新要求后,又接著許諾:「你再重新給我撈一次,我給你送套房。」
「在我們人類世界里,很多人混一輩子都是為了買房買車。」
翟滿給對方畫著大餅:「你要是不想要房,我就給你買車。」
「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個對象。」
翟滿的餅畫的又大又圓,只等著水裡的這個畸變體能吃下。
可是,很明顯——
水裡的這個畸變體有善心,但不多。
他擱這兒許願許了半天,人家都沒再搭理他。
翟滿見狀,後悔自己剛才把魚給丟進去了。他在水邊待到了次日,期間只吃了點兒野菜。
水裡的畸變體看著還是不打算露面,他也不準備繼續等下去了。
「我要走了,希望我們以後有緣再見吧。」
翟滿說完,轉身離開。
在他走後不到兩分鐘,一條體型可怕的巨蟒,慢慢浮到了水面。巨蟒冰冷的豎瞳,看著翟滿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離開的翟滿,說著有緣再見,但他沒有想到,緣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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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離追殺后,就秘密聯繫到了自己的人。這些年裡,他命很硬,一個瘋了的親媽沒有磋磨死他,一個不靠譜的親爹對他不聞不問,還給了帶來了一堆要殺死他的兄弟,他也沒如他們的願去死。
他遇到的唯一對他的親人,只有一個嚴厲的小姨。小姨前幾年已經死了,他們兩個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不長。
從小到大生存環境都嚴苛的翟滿,行為處事自然沒多少聖母心。
他有副不錯的皮囊,平時臉上的表情也溫和,但他的那些「兄弟」知道,他的溫和不過是層偽裝。
論起心狠手辣,他不輸於任何人。
在這次回來之後,翟滿殺了最有優勢繼承東區的長兄。長兄手底下的人發了狠,跟他斗的厲害。
好幾次,翟滿都被這些人給逼得夠嗆。
他有次把追殺他最狠的一個殺手引到
了那條河裡,然後,他跳了進去。他是在賭一個猜測,一個他覺得冒險又大膽的猜測。
那個殺手沒有上來,而他濕漉漉的從水裡爬了上來。
看著時而湍急時而平靜的河水,翟滿抬手抹了把臉,然後笑出聲來:「你果然還在啊。」
這樣的招數,他又幹了好幾回。
他手底下的人告訴他,這條河裡有很多水生畸變體。以往墜入到這條河裡的人,都無一生還。
他是唯一一個從這條河裡生還的倖存者。
在聽見這件事後,翟滿又去了那條河旁邊。他想想那天夜裡的場景,突然問道:「我那天是不是親到你了?」
他也是後來才想起來,他掙扎的時候,為了不被對方甩開,他把自己的臉都貼了上來。
在貼臉的時候,他的唇似乎也貼到了對方。
聯想到他的獲救,還有現在的這些事,他的表情愈發溫和:「你是個女孩兒?我那天很唐突。」
「抱歉啊,我當時只想著求救了。」他的語調輕緩好聽,很能蠱惑人。
雖然水裡這個性別為女孩兒的畸變體,從不露面,但翟滿對「她」卻很有耐心,也很有傾訴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長這麼大,除了我小姨,你是唯一一個不圖謀我什麼就來救我的人。」
「謝謝你。」
翟滿不是只在口頭上道謝,他還送了不少吃的,放在河邊。是他讓人做好的,很美味的各種海鮮。
這些吃的,在放好后,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
翟滿跟水裡的這個「女孩兒」,也維持著微妙又和諧的關係。他的很多話,很多情緒,都會告訴她。
他呢喃著:「你為什麼總不肯出來見我呢?我馬上就要走了。」
這個地方太偏僻,他要回東區的總基地去。
他那個風流親爹,身子被消耗的厲害,最近看著已經不太行了。這種時候,他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回到總基地,就意味著危險要加倍。
翟滿也不確定自己最後能不能繼承便宜爹的位子,他甚至不確定,自己去了總基底,還能不能活下來。
「算了,你不想出來就不出來吧。我要走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一定還來看你。」
翟滿這次是真的要走,他做完了告別後,放下自己帶來的食物,大步走開。
不遠處隱在水面下的巨蟒,這一次,緩緩爬上了岸。他沒看那些食物,而是縮小了身形,蜿蜒著跟上了翟滿的腳步。
在巨蟒走後,水裡的那些畸變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交流著:「他還回來嗎?」
「不知道啊,他這次連食物都沒吃。」
「他不吃,我們可以吃嗎?他老婆好賢惠啊,總是來給他送吃的。我也想要老婆了。」
「就你,你有人家厲害嗎?現在老婆可難娶了。」
一群水生畸變體七嘴八舌的吵著,他們的話,讓一個新來的水生畸變體很茫然:「你們在說什麼呀?什麼老婆?那條巨蟒不是公的嗎?來送飯的也是個男的呀。」
「土包子,男的就不能當老婆了?」
「你是從哪過來的?落後死了。你知道那條巨蟒是誰嗎?他可是頂級畸變體!他一口就能吃掉我們一片。」
「誰說不是呢,這個頂級畸變體脾氣可差了,他很厭惡人類的。可他跟一個人類男人親嘴了,這個人類男人還天天來給他送吃的,你說說,這不是老婆是什麼?」
「頂級畸變體的脾氣是壞,但對老婆也好啊!來殺他老婆的人,都被
他給幹掉了。他們倆這是,這是狼狽為奸。」
「狼你個頭,人家是雙向奔赴!」
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還在繼續,只有一條不起眼的小蛇畸變體,趴在最角落,小小聲的說道:「這個人類怕蛇呀。」
他們河裡的那隻頂級畸變體,是條巨蟒,比蛇還要可怕呢。
小蛇畸變體前天爬到岸上曬太陽的時候,撞見那個送飯的男人了。那個男人看見他,臉色都有些發白。
他很清楚的感知到,對方非常恐懼他。
小蛇畸變體的話,其他的畸變體都沒聽見。他們都在一邊聊天一邊等著,如果這隻頂級畸變體不回來了,他們就上去偷偷吃一口飯。
另一邊。
翟滿坐上了車,他的車子安全性能很高,在開車前,還有專門的人親自檢查。
上車后,他隨時翻起了最近常翻的一本圖冊。
這本圖冊里,畫著各種魚類,還有一些水生的動物。除了這些圖,還有一些關於水生畸變體的資料。
畸變體這種生物,有的模樣很好,但有的模樣就非常磕摻了。
翟滿在想著,他喂的那隻水生畸變體,會是什麼模樣?他一開始以為是個男的,畢竟他當時隱約聽見了一聲男人低沉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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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他的一個手下,也是個女孩兒,跟人抱怨自己的聲音又被認成是男人了。
他這才有點動搖,覺得自己不該只用聲音來辨別性別。況且當個情況那麼緊急,他整個人都是窒息狀態,聽見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看那隻水生畸變體不出來見他,但會偷偷吃他的飯,幫他解決他的麻煩這些行為,很明顯,對方是個有點內斂的女孩兒。
就這麼一路看著圖冊,翟滿的情緒都是安定的。
三天後,他來到了東區總基地。
原本最有繼承優勢的長子死後,老頭子沒有半點悲傷。他最不缺兒子,這個兒子沒了,那就換下一個。
翟滿去的時候,老頭子身邊有一個正得寵的兒子,比他要小半歲,叫翟柳。
翟柳的長相偏陰柔,跟老頭子一點都不像。但老頭子認定這是他親兒子,對翟柳也跟對於旁的兒子不同。
一開始,翟滿以為是這個新冒出來的兒子會哄人。
來了幾天後,他才知道真相。這個翟柳之所以這麼討老頭子歡心,是因為他會投老頭子所好。
他給老頭子送了一個又一個的美女,這些美女有心甘情願的,也有不情不願的。不情願的女人,被翟柳用了點小手段,最後也到了老頭子的床上。
翟滿跟這個翟柳,最初是相安無事,各不打擾的。
直到,翟柳把他的人給擄走了。
是那個說話聲音粗,被人當做男人的女孩兒,她聲音雖然有點粗,但人卻長得很漂亮。
翟柳把這事栽給了老頭子,他想讓翟滿以為是老頭子乾的。
翟滿跟老頭子幹起來,他上位的機會就更大了。
翟滿的心眼還有腦子都比這個只會用陰私手段的翟柳要強上百倍。所以這樣低級的栽贓招數用出來,翟滿只是帶人去堵上了翟柳。
「楊桃在哪兒?」
楊桃,是翟滿的人。
翟柳看著突然出現的翟滿,神色有些意外。不過,他帶的也有人,所以他絲毫不慌:「什麼楊桃?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是么?」
翟滿笑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往身後看了看,緊接著,那些人不用吩咐,
盡數衝到了前面。
「給他留一口氣招供,其他人,全殺了。」
翟滿帶過來的人,都是跟他一起經歷過無數生死的。這些人不管是忠心還是實力,都是不用懷疑的。
不到半個小時。
翟柳身邊的人死了個乾乾淨淨,身上沾著血的翟柳,此刻面色都是蒼白的。他看著翟滿,哆哆嗦嗦的威脅道:「你要不敢動我,父親一定會殺了你!他現在最喜歡的就是我這個兒子!」
翟滿聞言,臉色沒有半點的波動。
他一步步的逼近著,翟柳看著他越走越近,打哆嗦打到人都站不穩:「站住!你不是想知道楊桃在哪嗎?我說,我全都說!」
「她已經被我送到父親的房間里了,你現在去,也許還來得及……」
他的話音落下,翟滿不再耽誤,扭頭就朝著一個方向趕去。而留在原地的翟柳,也被他的人控制了起來。
如果待會沒找到楊桃,翟柳還要被他逼供。
翟滿剛趕到父親住處的街道上,迎面就看見了一個衣不蔽體,踉踉蹌蹌朝他跑過來的女孩兒。
女孩兒身上還有血。
翟滿在看清她模樣的瞬間,臉色都是鐵青的。
他大步走過,把女孩兒接到懷裡:「楊桃,我們來了。」
楊桃向來是大大咧咧女漢子,而這會兒,她渾身發抖,眼睛紅著,聲音也啞著:「哥,快跑。」
「把我放下來,你快跑。」
楊桃說話間就要從他懷裡出來,她推拒著翟滿,一個勁兒的趕著翟滿:「我刺傷了你父親,他的人在追我。」
老頭子再怎麼樣也是東區老大,他被刺傷,楊桃這個罪魁禍首自然不會放過。
翟滿要真是堅持把她帶走,一定會受到連累。
翟滿對外是個十分利己的人,他不想沒見過身邊人的死亡。但看著面前滿身傷痕,還在推著他,讓他走的楊桃,他繃緊了臉,直接讓身後一個最有力氣的,過來抱住了她。
「別說廢話,我們帶你回去。」
翟滿打定了主意要把人給帶走,然而,老頭子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跟以往的幾個兄弟不同,這次是他見過最大的陣仗。
「我刺得很深,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活著。」
楊桃的話,讓翟滿的心沉了沉,如果老頭子這個時候死了,他留下來的這些心腹,絕對會把他們給殺了。
他們的人殺一個翟柳足夠,但跟老頭子對上,他準備的還不夠充分。
逃命跟追趕,再次上演。
只是這次,翟滿沒了可以防身的河,也不會再有一隻水生畸變體來幫他解決危機。
他沒有底牌了。
「翟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楊桃滿臉的眼淚,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翟滿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刃,還有對著他眉心的槍。他抵著後背的牆,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
槍聲響起,但疼痛卻沒有降臨。
翟滿睜開眼,看見了一個可怕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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