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兩人默默的往前走,誰也沒有開口,也沒有再要停下的意思。

張放遠咬牙,暗暗悔恨,自己今天分明沒吃酒怎麼還跟醉了一樣。說的都是些什麼胡話,可不是見到人來高興的昏了腦子嘛。

正經人誰會沒成親就要去拉別人手的?

許禾半天都沒說話,他心裡更是沒個底兒。許禾不會覺得自己很孟浪是那種胡亂來的人吧,他乾咳了一聲:「我其實不是……」

話還未說完,他嘴皮一合,右手小指和無名指溫熱,被輕輕攥住了。

張放遠老臉微紅,呼吸也急促了一刻,待他反應過來,連忙反手就一整個把許禾試探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手心裡。

許禾是一個高挑的小哥兒,但是在自己面前還是很小隻,就像是他分明十指纖長,可張放遠的大手掌還是能一整個的包住。

兩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密切感受著彼此相觸的手傳來的體溫,嘴角微揚,眸色比月色柔和。

許禾忽然道:「我的手是不是不好牽。」

「啊?」張放遠不明所以:「怎會?」他巴不得焊到自己手上。

「我手上有很多繭,一點也不軟。」

張放遠聞言手指輕輕摸了摸許禾的手掌,指腹確實劃過了幾個硬硬的老繭,卻摩挲的他心猿意馬。

「以後我不會讓你做那麼多活兒,會養好的。」

許禾頓了頓,喃喃笑道:「活兒長在我們家,你還能管我們家的事不成?」

張放遠倏忽之間停下了腳步,雖不想鬆開許禾的手,但還是先行鬆了開,他從胸口前取出了塊帕子,慢慢掀開,月光下的鐲子泛著銀光。

「我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把這個給你。」

他拉過許禾的右手,將鐲子套到了他的手腕上。

許禾感受到溫涼的觸感,冰涼的銀質鐲子不知在張放遠的胸口已經放了多久,已染上了他的體溫。這東西貴重,那麼大一塊,起碼三四兩,掛在手腕上都沉甸甸的,許禾驚慌失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

「這是我娘留下的。」

許禾全然亂了陣腳:「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去你們家提親!」

張放遠急切的說出了心裡話,他按住許禾想要拔手鐲的動作,也打斷了許禾的拒絕。

「」

「你、你想和我成親?」

張放遠連忙道:「這是當然!」

許禾一時百感交集,忽而垂下眸子:「是很想成親了,所以選我的嗎」

張放遠聞言有點急:「我是很想成親,但並不是想成親才找你,是你才讓我很想成親」

許禾沒說話。張放遠惴惴不安:「我、我說明白了嗎?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為什麼」

「我都拉你手了,自然是要娶你的!」

張放遠說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要是我。」許禾看著張放遠:「是因為娶不到二姐嗎?」

「我是喜歡你才要娶你!跟你二姐沒有半毛錢關係」張放遠聽到這樣的話,心中氣所有人都只看得見許韶春讓許禾變成這樣,又不得不耐心解釋道:「先時我是很想儘快成親的,所以才讓媒婆去說親,這才求去了廣家。後來,我知道我喜歡你,就想著要找點正經事做,好上許家去求親。」

許禾許是被驚住了,又好似在思考張放遠所言的真實性,一直沒有說話。

張放遠心裡亂七八糟的,沉默簡直比直言拒絕還讓他難熬:「我是不是太著急嚇著你了!是我四伯,四伯說中意別人就要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我太著急了……我太著急了……」

許禾面色未改,心中卻不知覺一片溫熱,眼睛里蘊著自己的情緒:「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他知道這樣的問題過於庸俗,可是……他和別人不一樣,他太想知道為什麼了。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許是我到你們家時第一眼瞧著你就別有所想了。」

「也可能是你告訴我小偷要拿我的東西,或者……所有人都不相信廣家是賊的時候,你大可不必多說什麼的,卻還是給我辯解……」

太多了,他給自己擦血,綁手……他們就像是茫茫人群中沒有人關切注意的兩個人,然後彼此關切看見了彼此。

張放遠回答了許禾的所有問題,可是自己的問題卻遲遲沒有得到答案,他心裡著急,搖了搖許禾的手:「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再等等。」

「好。」

「你說什麼?」

「我說好!」

許禾他心很亂,可他還是控制不住答應了下來,爽快的連自己都錯愕吃驚。

張放遠笑出聲,隨後又開始抓耳牢騷起來:「那我回去就告訴我伯娘,讓她跟我到你們家去提親。時下我知道求親要買些什麼東西了,很快。」

許禾聽著他碎碎念叨,覺著像是巴不得明日就上門來一般,他恢復了些理智,趕忙的制止人:「需得我二姐的親事成了再說,現在別急。」

張放遠知道許家的情況,也不想讓許禾在家裡難做,可是自己也不想多等:「那你二姐要是許久不看好人家,那不是也害我們遲遲不得成親。」

成親二字落在許禾耳朵里讓他有些發臊,不過還是強做鎮定道:「家裡看好了費家,等院試過後費家就過來定親了,也要不了兩月。」

「你二姐和費廉?」

「嗯。」

張放遠聞言長鬆了口氣,一句話倒是解了他心頭的兩個苦惱:「那這就太好了!我會回去好好準備,你什麼都不必操心,只在家裡等著我過來娶你就好了。」

許禾抿了抿嘴,好像渾身都在發熱,他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這個我不能帶回去,今兒帶這個髮帶都引得我二姐一通牢騷,若是拿回去了保不齊落在我娘手裡。」

張放遠拿著鐲子:「可這是我娘留給兒媳婦的,你總歸是要收下啊。」

「權當今日我已經收了,你先保管著,等以後再給我。」

張放遠聽他這麼一說就滿意了,他小心把鐲子用帕子包好揣了回去,好在是鐲子沒有白贖回來:「那就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再給你。」

兩人又恢復了沉默,步子慢而沒有目的的走著,晚風裡帶起的野花香好似更濃郁了。

半晌后,許禾低低道:「我不能出來太久了。」

兩人都捨不得分開,但也只此番小聚也不是長久之計,只得再忍耐忍耐,屆時有的是時間再相聚。

「好,我送你到你家外頭。」

許禾拒絕了,今兒外頭人多。

「那你之後有什麼事情就來找我,去城裡就在路邊等我搭我的車,要買什麼也告訴我,我給你買,有誰欺負你的話更要來告訴我」張放遠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突然拉住許禾的手:「聽到了沒有?」

許禾已經有些習慣他時而傻時而霸道的樣子,答應道:「我聽到了。」

張放遠依許禾的意思沒送他太遠,出了海棠灣就看著他朝著自家的方向去,自己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像塊望妻石一樣。

人都走了,他還在興奮中情難自已,突然高高蹦了起來,想必今晚上是要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睡不著了。

他在原地打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該回去了,正準備走,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

「我再親一下,就一下。」

「方才不是已經親過了嗎。」

「可我還想親」

張放遠站在暗處看著不遠處抱著扭做一團的一高一矮兩個人,眉頭緊鎖。

「」

還能這樣?

張放遠臉上的傻笑褪去,頗覺晦氣,很喪德的咳嗽了一聲,大步發出走路的動靜來,嚇得遠處的一對痴纏在一起的小鴛鴦立馬分開了。

…………

許禾回家前先尋了鴨子,趕著往回走,他心思飄忽,明明心裡很亂,似是亂到了極點,導致他無所思,雙目無神。

好久以後,看見自家十分明亮的燈火,他心裡才後知後覺的緊張,只怕他娘前腳剛回家,後腳二姐就今日的事情告狀了。

許禾心不在焉的走到自家院門外,忽覺家裡好似有些不對勁,好像過分躁動了,他趕忙推開院門進去,反手又把門閂扣上,怕鴨子再跑出去。

屋裡聽到聲音,一聲呵斥:「禾哥兒,快燒水!你爹傷了腿!」

驟聞噩耗,許禾趕忙丟下趕鴨子的竹竿,一個健步沖了進去。

出去了大半個月的許長仁頭髮有些凌亂,此時就躺在中堂的木板上,裸露出來的一隻腳腫大,屋子裡地下流了好些血,許是失血過多,許長仁臉色灰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劉香蘭掛著淚珠子一直在用乾淨的棉布給許長仁擦傷處。

「這是怎麼回事!?」

許禾趕緊上前去幫忙,這才知道他爹在外村幫工給地主建房從高處摔了下去,一身都受了傷,腳被碎青磚砸的血肉橫飛。地主大夫也沒請,匆匆結了工錢,只叫了兩個男子將他爹抬回來,還責備了做事不利。

時下許韶春已經去請大夫了,他們村只有一個草醫,醫術很一般,素日里只會治一點風寒,還不一定能治好。

許禾盡量穩著不亂陣腳,去灶房裡燒了熱水。

不多時院子里又有動靜,許韶春在外頭喊了一聲:草醫上門來了!

在中堂里看了許長仁幾眼,草醫擺了擺頭,看著人傷的重,怕治的不得當惹禍上身。

「傷筋骨了,還得去城裡請個大夫。」

「可這麼晚了,如何上城去請,就是坐牛車去這個點兒也沒有啊!」劉香蘭捂著臉直哭。

草醫道:「村裡總有人家有,去借吧。這老夫實在是沒法子,處理不好腿可就瘸了,老夫不能貿然下手,只可稍作止血。」

劉香蘭和許韶春六神無主的哭做一團,想央求草醫,可人家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

「張放遠有馬,比牛車還快些。」

聞聲劉香蘭止住了哭聲,回頭看向冷著一張臉的許禾:「可他怎會借馬。」

話畢,劉香蘭下意識又將目光落在了許韶春身上,想著那小子先前對女兒頗有惦記,若是讓女兒出面去說幾句好話,指不準還有些希望:「韶春,你爹這樣,要不」

許韶春想起張放遠那兇悍不正經的模樣,下意識的往後頭縮,咬著下唇不應答。

許禾雖知就是許韶春上門張放遠也不一定答應,但是見著他二姐在這種時候還扭扭捏捏,心中也是窩火:「我去吧。」

劉香蘭沒阻攔,倒是許韶春看著大步離開的人,追出去:「禾哥兒,你可千萬別給他許我什麼。」

許禾挑起眼皮:你倒是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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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娶了對照組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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