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襯衫生意(下)

第 8 章 襯衫生意(下)

雷東川趕過來,通知的突然,他準備了鮮花和果籃一起帶了過去。

酒店裡,他和白子慕是小輩,長輩們笑著交談的時候,他就湊近了低聲問道:「小碗兒,你爸真給賀爺爺敬茶了?」

白子慕點點頭,給他夾菜:「嗯。」

雷東川嘖了一聲,道:「真沒想到。」

「我也沒想到,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白子慕給他夾了蝦,「哥,你這個月是不是要去郊區工地那邊?」

雷東川順手剝了蝦殼,又遞還給他,隨口道:「對,又接了二十幾套別墅的活兒,方啟他爸在那邊盯著了,估計過年也只能放幾天假,那邊催得急。」

白子慕本來蝦是給他吃的,但是雷東川送到嘴邊了,他也就吃掉了,一邊嚼一邊問了關於建築隊的事。

雷東川來京城之後成立了建築公司,已經做得小有規模,他在做生意方面從來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想著按部就班地接手家裡的那些產業。

雷家父母對最小的兒子也縱容,好歹小兒子也算是幹了經商的老本行,比起留在部隊的大兒子和一心打職業球賽的二兒子來說,老三算是家族產業唯一的繼承人了。

雷東川路子野,白子慕不放心追問了幾句,具體的沒問出多少,反倒是被餵了好幾隻蝦。

白子慕咽下去,擰眉道:「月底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雷東川逗他:「你可是大忙人,你能有功跟我出去?」

白子慕道:「我可以抽時間。」

雷東川道:「能出來多久?」

「請不到整天的假,三四個小時肯定有的。」

雷東川眼睛眯起來,看著他好一會沒說話。

白子慕再了解他不過,在餐桌下不動聲色踢了他一腳,壓低聲音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干正事兒要緊。」

雷東川嘀咕一聲。

白子慕轉頭,還沒等開口,雷東川就舉手投降,一臉無辜道:「我就想想都不行?知道了,都聽你的,干正事。」

他們兩個嘀嘀咕咕一陣,聽到周圍安靜,這才抬起頭來。

董玉秀笑著看他們,道:「知道你們好長時間沒見面,有話要說,但也別只顧著說話呀,快趁熱吃點菜,東川別拘著,都是家裡人。」

雷東川笑著答應了一聲,大口吃飯,他吃東西快,但並不見粗魯,反而看起來有些豪邁。

陪在賀大師身旁坐著的白長淮也捧起了湯碗,他看了雷東川一會,微微擰眉又鬆開。

董玉秀只當丈夫也因為人多拘謹,給他夾菜,白長淮思緒被她打斷,轉頭迎上董玉秀一雙滿是溫柔的眼睛,一顆冷硬的心也軟了下來,見她高興,自己眼裡也含了笑意。

寶華銀樓的人來了不少,他們拿賀大師當老祖一樣供奉,見老人高興,幾個人擠眉弄眼推出一個人打頭,說了一串吉祥話之後,就從兜里掏出金器送給了白長淮。

有一個人打頭,剩下的人也紛紛起身,送出不少金器珠寶送給了白長淮一家人。名號是打著給白長淮的,但是不少是白子慕用著合適的金器,他們寶華銀行有給白子慕過生日的習慣,今年十月白子慕遠在藏地,東西準備了不少,但一直沒送出去,正好今天有喜事就先拿來用了,等著回去之後再給白子慕補一份兒生日賀禮。

寶華銀樓的這些大師傅手藝高超,隨便一個人拿出去那都是響噹噹的名號,他們親手打造的金器更是精美絕倫,每一件都有著吉祥寓意。

董玉秀沒想到今日白長淮會敬茶,沒什麼準備,有些無措。

反倒是白長淮一早就想好了要給老爺子敬茶,給寶華銀樓的這些大師傅們準備的東西也早早備下,叫人送了禮盒進來,

每人一個小箱子,箱子分兩格,上層為冬蟲夏草等名貴滋補品,下層貴重些,一隻藏地烏木金碗,另配有一些瑪瑙、寶石。

白長淮道:「知道各位大師傅手藝好,因此送的都是一些未加工過的寶石,來的匆忙,小小見面禮,聊表敬意。」

寶華銀樓的人面面相覷,他們送出去一塊金,這白家人又返手送回來一小箱寶石。

也有大師傅不敢接,抬頭去看賀大師,賀大師喝得臉上泛紅,擺擺手爽快道:「以後都是一家人,長淮送的,你們拿著就是,不要推拒他的一番好意。」

寶華銀樓的幾個大師傅這才接了。

賀大師多年夙願了卻,又有家人陪伴,心裡實在高興不免多飲了幾杯,飯局結束的時候已帶了幾分醉意。

白長淮夫婦送老人回住處,送白子慕的活兒,就落在了雷東川身上。

雷東川沒開車,騎了一輛機車過來,送白子慕回學校。

白子慕自己不會騎機車,難免會緊張些,尤其是遇到拐彎的地方更是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前面人的腰,可越是這樣,前頭騎車的越來勁兒,硬是繞遠路轉了一大圈。

白子慕在後面拿頭盔撞他一下,悶聲道:「哥,我要吐了!」

雷東川樂得不行,逗他道:「別啊,我可就只準備了一個備用頭盔!」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慢了些,也沒再亂繞路,很快到了學校後門。

白子慕下車之後沒吭聲,雷東川摘下頭盔,甩了甩頭髮,湊近了去問他:「小碗兒,真難受了?」

白子慕小聲告狀:「我喊了你兩遍。」

雷東川就喜歡他賭氣的小模樣,笑著把人拽過來抱在懷裡,下巴抵在他發心輕哼道:「彆氣了,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會……」

白子慕吹吹風就好多了,聽見他說,猶豫一下也抬手抱了回去,他哥身上沾了點酒水,很淡的酒氣在空氣里揮散開,和北方冷冽的空氣融在一起。

明明是冷的,可聞了又覺得是火熱的。

雷東川在樹影下附身親過來的時候,白子慕微微抬起下巴,閉著眼睛回應他。

他想,也只有這個人了。

除了他哥,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他卸下防禦,盡情發著自己的小脾氣。

因為他們兩個人從小就沒有分開過,他們是一體的,從來都是這樣,以後也將如此。

月底。

雷東川去接白子慕,兩個人去了一趟市郊,但是很快就回來了,那邊的工程也沒什麼可看的,雷東川安排的很好,方啟他爸也做得很小心,全都沒問題。

白子慕在那邊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雷東川拉著上了車。

白子慕以為要送自己回學校,等系好了安全帶,就發現雷東川車子拐了個彎,開的方向不太對。

白子慕疑惑道:「哥,不回學校?」

雷東川道:「帶你去個地方。」

白子慕想了想,問:「那是去你學校嗎,我還沒去過你們學校,之前聽說圖書館不錯……」

雷東川道:「去什麼圖書館,咱們回家。」白子慕今天有半下午的假期,他早就算好了,剩下的兩個多小時全是他的。

雷東川帶著白子慕回去之後,房間里和他們上次離開的時候擺設沒什麼兩樣,甚至還有白子慕當初帶來的那瓶酒,酒已喝空,但酒瓶被擦拭乾凈放在柜子上,被雷東川留作紀念。

今天沒有酒壯膽,白子慕難免有些緊張。

他之前雖然有賊心,但畢竟沒有實施成功,連買的東西都半路丟失……

正想著,床墊一側忽然塌下去,雷東川大大咧咧靠過來,一邊按著肩膀把人控制在身下,一邊單手扯著領口,不知道是手勁兒太大

還是耗光了耐心,領口襯衫的扣子都崩掉了兩顆。

白子慕咽了一下,在他親下來的時候歪頭躲了下,小聲道:「我,我還沒洗澡。」

雷東川親在他耳畔,呼吸灼熱:「一會,一塊洗。」

白子慕耳邊都是他的聲音,熱氣熏得他身上也發燙,睫毛抖了抖,眼前看到的是不遠處被雷東川扯下來的一顆襯衫扣子,他心裡緊張,但聽著對方跳得比他還要劇烈幾分的心跳聲,忽然又不那麼怕了。

……

雷東川好事將成,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他只想當做沒聽到,但白子慕卻抬手推他肩膀,鑽出來一點探頭去看床頭櫃道:「哥,我的手機。」

雷東川親他,含糊道:「別管它。」

「不行,知道我號碼的就幾個人,萬一是家裡打來的……有急事怎麼辦?」

白子慕眼裡含著一點霧氣,輕輕推他一下示意他給自己拿,雷東川幾乎是用了所有定力,后槽牙磨得發酸才忍下來,綳著臉去拿了手機。

白子慕撐著坐起身,接起來道:「喂?啊,對,我們在一塊了,我哥有點事——」

雷東川眼饞這塊要到嘴的肉,半句話也沒挺好,他口水咽了幾次,還是沒忍住輕輕在肚子上咬了一口。

白子慕「嘶」了一聲,推不開身上的人,但也沒有辦法掛斷手頭的電話,眼裡的淚水都要被逼出來,忍了忍道:「我哥,接不了電話,他在忙。」

雷東川到底沒敢欺負太狠,淺嘗之後,接過了手機,起身去陽台通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董玉秀,但在雷東川問起有什麼事的時候,對方道:「哦,我也沒什麼事,是你白叔叔有事兒跟你商量,他說打你電話打不通,就讓我試試給子慕打,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聊。」

雷東川:「……」

白長淮很快接過電話,問道:「你在哪?」

雷東川道:「在工地忙。」

白長淮過了一會,語氣有些微妙:「是嗎,那還真是巧,我剛才路過想順路過去看看,但是沒瞧見你。」

雷東川道:「哦,臨時有點事,也是剛走,叔,您找我聊什麼?」

白長淮那邊淡定道:「聊聊礦泉水廠的事,我想留在內地發展一時回不去,找別人也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生意讓給你。」

換了平時雷東川一準心動,但現在他也不捨得離開白子慕,當即拒絕了:「叔,我不行,我還小呢,不頂事。」

「太客氣了,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我倒是有大把時間可以教你。」

「……不用了吧。」

「用的,我聽你董姨說起之前的事,你們家幫了許多忙,也是我該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真不用了,我還是學生,現在想以學業為主。」

「不打緊,你學的商科,總歸是要出來歷練一番,現在就是一個好時機,不過——」那邊拖長了聲音,過了片刻又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也需要尊重你的意見,這樣,五點鐘,還是昨天的酒樓,我們見面聊。」

不等雷東川說話,對面就掛斷了。

白長淮說起客套話滴水不漏,雷東川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繞來繞去,還是把自己繞到裡面了。他掛了電話,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離著五點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現在收拾乾淨趕過去勉強卡點到。

雷東川咬牙道:「老狐狸!」

卧室里沒人,倒是一旁的浴室里有水聲傳來。

雷東川走過去,靠在浴室門口等著,他倒是很想進去一塊洗,但是只怕現在進去,今天晚上就別想邁出家門一步了。

雷東川揉了揉鼻尖,他不敢在這會兒得罪家裡的長輩,畢竟他和白子慕還沒過明路,只能

忍了。

白子慕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身上被熱氣蒸得泛出淡淡粉色,他皮膚本來就白,頭髮還未擦乾,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像是一隻落水的小狗崽,整個人乖得很。

雷東川拿了毛巾給他擦拭,白子慕仰頭問道:「哥,家裡找你什麼事?」

雷東川道:「你爸打算把礦泉水廠的活兒交給我做。」

白子慕睜大眼睛,帶了幾分苦惱道:「哥,你別走,我去跟家裡說,你在那裡本來就不熟,讓我爸去,本來就是他的工作——」

雷東川沒忍住,低頭親了他額頭,又笑著親了他鼻尖,連著啄了好幾下。

他就知道,小碗兒跟他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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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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