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忘皆空
另一邊的餐廳中。
「約翰，米歇爾，快過來。」
晚餐后，約翰和米歇爾才準備離開餐廳，便聽到了修女的呼喚。
兩人對視了一眼，朝著修女走去。
「你們感覺如何？」
還不等約翰和米歇爾問好，修女便搶先說道。
約翰清楚修女問的是有關於今天上午的事，也清楚修女發問的意思，點頭微笑道：
「沒有大礙，格拉爾已經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修女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她顯然已經聽懂了約翰私底下不會再對格拉爾進行報復的意思。
而一旁的米歇爾卻對兩人啞謎似的交談一無所查，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呵呵道：
「我吃的很飽呢，感覺真不錯！」
修女都被這回答給逗樂了，她掩嘴偷笑了一聲，伸出手便幫一臉傻笑的米歇爾整理起了頭髮。
「好吧，來說些開心的事情吧。」修女笑著說道，「約翰，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你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嗎？」
約翰心裡一突，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原本還想著等過上一陣子再跟你說，但現在想來，還是提前讓你知道吧。」
修女看起來是真的非常高興，對約翰說道，「你已經十二歲了，約翰，該到了去上中學的年紀。而關於你的未來，我為你準備了兩條路。第一條路是，前往澤西中學接受教育。」
「誒呀！這是真的嗎？」
米歇爾發出了一聲驚呼，她看上去高興的忘乎所以。
這不奇怪，澤西中學的含金量有多高，聖布雷拉德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
然而約翰聞言卻並沒有多少興奮的情緒，他只是默默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修女。
見狀修女笑著繼續說道：
「奧利弗先生很看好你，約翰，所以他願意資助你去澤西中學讀書。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看他的意思，似乎還想收養你呢！不過就我個人而言，還是更希望你走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是？」
「去坎特伯雷！我已經聯繫上了一所坎特伯雷的寄宿制教會學院，他們很願意對你進行考核。如果成績出色的話，他們甚至願意免去伱的一切費用！我對你有充分的信心，約翰，你一定能讓他們滿意的！你可是個真正的天才！尤其是在神學方面！」
此言一出，米歇爾也認真的連連點頭。
在他們看來，約翰的確就是那種具有天生才能的人。
修女很關注約翰和米歇爾的學習。
為此她甚至不惜自掏腰包雇傭了島上的教師來聖布雷拉德對約翰和米歇爾進行授課。
而除此之外，修女自己也常常向兩人灌輸神學知識。
約翰就在這個過程中展現出了卓絕的學習天賦。
尋常的知識他一學就會，甚至還能舉一反三，有時候他的提問甚至都會把前來授課的老師給難住。
這讓那些老師對他讚不絕口，甚至揚言約翰是個天生的學習種子。
只要給他良好的學習環境，那約翰未來十有八九能在自己的名字里加上Dr，成為實打實的博士！
在神學知識方面約翰的表現也十分不俗。
各種引經據典他都信手拈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將整本聖經都給背誦下來了一樣！
而看著米歇爾崇拜的目光，約翰則是一臉苦笑。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才。
眼下他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僅僅就是因為他具有成年人的自制力，再加上孩童的學習能力而已。
這一點稀疏平常，根本不值得稱讚。
只可惜，修女可不這麼認為。
眼下的她甚至已經沉浸在了對約翰未來的幻想里，眼神迷離的呢喃道：
「那可是坎特伯雷啊，約翰，你只要進入了那所學校就能每周去坎特伯雷大教堂朝聖了！而且以你的天賦，你將來必定能進入最好的神學院，然後再以優秀的成績畢業，成為一名優秀的修士。再然後，你會前往教區，辛苦耕耘，用自己的知識和善行揮灑神的光輝，感召眾生並被推選為牧師……」
在修女如同夢囈般的話語中，約翰搖了搖頭。
他前世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信神。
相比於將一切歸咎於神，他更傾向於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未來。
這才是他的信仰所在！
看了眼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修女，約翰輕聲問道：
「那米歇爾呢？她也會去坎特伯雷嗎？」
「不會喲。」米歇爾傻笑著說道，「修女想讓我去霍格沃茨上學呢！」
「霍格沃茨？」
約翰跟著複述了一遍，臉上閃過了一絲訝異。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名字非常耳熟。
而另一邊，修女也被約翰和米歇爾的聲音喚醒了過來。
她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約翰笑道：
「你猜的不錯，霍格沃茨是專門給米歇爾這類特殊人群準備的學校。」
「女巫學校？」
「不，是魔法學校，在裡面學習的巫師有男有女。米歇爾在裡面會享受到非常好的照顧和學習條件，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約翰點了點頭，而米歇爾則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興緻勃勃的說道：
「約翰你知道嗎？是霍格沃茨的麥格教授邀請我去的喔！她可是個真正的女巫，我還記得她那天來給我發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還說她是個騙子。結果你猜怎麼著？她手就這麼一揮，然後竟然就變成了一隻小貓喔！」
米歇爾還在興奮模仿著麥格教授當時的動作，嘴裡『呼哈呼哈』的幫忙配音。
而約翰則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麥格教授？變貓？
所以我是穿越到哈利波特世界了？
這一發現對約翰的衝擊有點大。
因為說起來，他對哈利波特的了解充其量也就是看過一些短視頻解說，知道一些劇情的地步，根本算不上精通。
『這波有些虧啊，早知道以前就該找點書來看看的。』
約翰在心裡吐槽著，但也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眼下再怎麼去抱怨也無濟於事。
「好了，米歇爾，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不要在聖布雷拉德討論這件事。」約翰正胡思亂想著呢，修女突然說道，「你也是一樣的，約翰，這件事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那些巫師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被麻瓜發現，所以如果被他們發現你了解他們的存在，他們會來傷害你的！」
「麻瓜？」
「哦，那是他們對你這種普通人的稱呼，不算是什麼好話。總之，記住我說過的話。」修女再次強調了一遍，「另外言歸正傳，約翰，是去澤西中學還是坎特伯雷的教會學校？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最遲下次大典儀前給我答覆，我尊重你的意見。」
約翰點了點頭。
見狀修女滿意極了，伸手將兩人攬進了懷裡，頭抵著頭祈禱道：
「感謝神，將你帶來我的身邊。」
……
修女走了。
走的十分匆忙，就好像是還有什麼關鍵的工作在等待她去完成一樣。
而約翰和米歇爾隨後也分別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其中，米歇爾所擁有的是一間單人寢室。
這種待遇可絕非平常，但考慮到米歇爾特殊的危險性，為防止她真做出類似『吾好夢中殺人』之類的事情來，所以在『格利爾襲擊案』發生后她便被修女調到了單人間。
至於約翰，他則是跟其他流浪漢們統一睡在三樓的一個公共大休息室里。
這種所謂的公共休息室總體條件很爛。
說白了就是一個破舊的大客廳里塞了幾張鐵網床和由木板搭成的大通鋪。
就算是約翰這樣的『杠把子人物』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所能受到的優待頂多也就是一張還算完好的鐵網床而已。
約翰回來時，公共休息室內顯得非常熱鬧。
大家都在回味著、討論著剛剛那頓晚餐的味道，那對流浪漢們來說已經算是一頓難得的大餐了。
他們的興緻相當高，以至於約翰的到來都沒讓他們停下。
約翰倒也沒去管他們，自顧自的躺到了床上。
他還是很在意霍格沃茨的事情。
如果這個霍格沃茨就是哈利波特里的那個魔法學校，那麼它裡面就該全是巫師，還有那個很強的校長，鄧布利多。
自己要是真進去了，那豈不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能天天吸收魔力吸到爽？
但唯一的問題在於，自己真的能進入霍格沃茨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
畢竟他現在也和米歇爾一樣，擁有了成為巫師的魔法天賦。
可實際上，他手上可沒有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
難道說他要繼續跟米歇爾待在一起，然後等那個麥格教授再來接米歇爾的時候毛遂自薦嗎？
約翰總覺得這種方法有點不考慮。
他還不清楚這個霍格沃茨對他的態度呢。
約翰就這麼胡亂想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整個公共休息室竟是變得安靜了下來。
他奇怪的起身看去，便見格拉爾正一瘸一拐的走進來。
而公共休息室內的其餘人則全都在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這格拉爾。
約翰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訝色。
按理來說，這時候的格拉爾該是在懲戒室被關著才對。
面對眾人的視線，格拉爾顯得毫不在意。
他艱難擠過了人群，來到約翰面前咬牙切齒道：
「約翰，牧師叫你過去呢！」
聞言約翰眼睛微眯，起身與格拉爾對視著。
被他這麼一盯，格拉爾整個都顫抖了一下，雙腿一彎幾乎下意識的跪倒在地。
但最終，他還是憑藉著強烈的恨意站直了身體，就這麼兇狠的看著約翰道：
「你今天上午無故曠工，牧師要對你進行處罰！」
約翰沒有說話，繼續與格拉爾對視了一會兒后便平靜的向外面走去。
兩者目光分離的瞬間，格拉爾直接脫力，如同一條脫了水的魚，在地上虛弱的喘息著。
而與此同時，約翰已經踏入了黑暗中。
只是他所前往的方向卻並非是牧師所在的小樓，而是米歇爾的房間。
他才不會傻到跑去牧師那裡。
牧師可從來不會在晚上召見他或者米歇爾。
那老傢伙甚至是在刻意保持和他們的距離。
據說這是修女爭取來的結果。
而現在，牧師竟然大晚上的要他去領罰？
這搞不好就是神秘客們的陰謀。
他敢說自己要是一個人就這樣跑過去，那明天米歇爾可能就該給他收屍了。
現在這種情況趕緊帶著米歇爾跑路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像這樣提前發動逃跑計劃有點倉促，可也只能這樣做了。
也正是因為趕時間約翰才沒對格拉爾如何。
要不然就憑他這陰魂不散的模樣，就算有修女為他說情，他也一樣死定了。
「呼——」
深吸了一口氣，約翰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穿過走廊，三步並作兩步便上了樓梯。
然而才剛踏上四樓的平台，約翰卻見修女正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還沒休息？」*2
修女和約翰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約翰率先反應了過來，將剛剛格拉爾對他說的話原原本本複述給了修女。
說話的同時，他還默默拉開了些與修女的距離。
他雖然還算比較信任修女，可也沒到對米歇爾的程度，必要的警惕還是要有的。
畢竟他能出現在這裡幾乎就已經說明了他沒準備直接去牧師小樓。
而讓約翰沒想到的是，修女聞言竟是出奇的憤怒。
只見她身體微顫，憤慨無比的說道：
「他們違背了契約！神吶！他們竟然真的向你下手了！」
「契約？」
約翰眉頭緊皺，這聽起來像是修女與人做了什麼協定。
但這具體內容會是什麼呢？
『他們』又是誰？
神秘客們嗎？
約翰心下有些不安，而修女卻是擁抱住了他，哽咽著說道：
「對不起，約翰，你受苦了，真的對不起！要是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我付出了那麼多，可他們竟然……」
看著泣不成聲的修女，約翰也有些心疼。
修女是值得信任的。
這一點約翰現在開始確信了。
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悲傷根本就無法偽裝。
約翰嘆了口氣，也想要給修女一個擁抱以作安慰。
可他才剛一抬頭，卻驚訝的發現，修女的脖領間竟也有一條傷痕。
只不過與約翰自己身上的切割型傷疤不同，-修女的傷痕倒更像是被鞭子抽出來的。
而且，修女身上的傷痕也更新！
「修女，您身上的傷……」
約翰下意識問道。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便見修女猛地起身遮掩好了領口，而後沖著約翰嚴肅道：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約翰，你只需要知道，聖布雷拉德很危險就行了。」
「可是……」
「沒有可是，約翰，聖布雷拉德很危險！真的很危險！你記住了嗎？」
「好吧！我記住了！但你也得告訴我，所謂的『他們』是誰？另外是誰打傷了您！我非得……」
約翰揮舞著手臂，有些氣憤的說著。
他是真的氣憤到了極致。
要知道修女的立場現在可已經是很清楚了。
她是真的在把約翰當做親兒子在疼愛！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修女已經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短木棍。
那木棍通體黑色，圓潤且修長，周身卻遍布著大量金色符文，給人一種深邃的神秘感。
見狀約翰瞳孔猛地一縮。
他就算對哈利波特的了解再弱也知道，這是巫師們用以施法的魔杖。
所以，修女也是一個女巫？
約翰來不及細想，下意識就要閃避。
但這已經太遲了。
伴隨著短木棍在修女手中迅速轉動，其杖尖已經爆發出了一道刺目的白光。
「好孩子，你不用去牧師那兒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