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塵封
謝殊順勢折過她的纖白的玉手,一抹冰涼滲入肌骨,喰咬著他的掌心。「你在此站了多久?」他眉心微蹙,強按著她的柔細的腕骨放入懷中取暖。地上不時傳來曖昧氤氳之聲,相比於最初的矜嬌隱忍更多添了幾分放蕩婉轉。孟錦芙大口吐露著芳喘,背抵在廊柱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嫡姐也看到了,謝大人清風傲骨,剛正不阿,堪稱當世典範!」孟清禾徐徐蹲下身,不動聲色的將手從謝殊的衣帶中抽出,褪下身上的大氅覆在她身上,遮去那即將外露的一點春光。孟錦芙竭力維持著殘存的一點神志,顫巍巍的站起身子,朝著孟清禾投去怨毒的目光。「孟清禾,你這是什麼意思,怕我搶了你的主母之位么?」聲嘶沙啞間的女音嬌顫的近乎難以成調,孟錦芙面頰顴骨處泛起的紅暈一直牽連到眼尾,混沌的眸光時不時瞥向一旁的謝殊,大不了魚死網破,她誓要在謝殊面前撕開卑賤庶妹的虛偽嘴臉。孟清禾輕哂,蹲下身子偏過頭,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朵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富貴嬌花。「往昔將我送到莊子上的是嫡姐與母親,若是早些時候馮氏不在意謝殊是個瞎子,又何須費盡心機的去鑽那聖旨的空子,用我這個庶女來替嫁?」「說到底捧高踩低皆是人的天性,不過分一杯羹也是要憑本事的,既然嫡姐如此在意嫡庶之別,那今日我便親自從夫君口中捋捋,究竟何為嫡庶之別。」謝殊被問的一時語塞,心知孟清禾又在藉機給自己尋不快,臉色立時沉下不少,不欲再陪著她胡攪蠻纏,卻在轉身間隙,腰間攀附上一雙藕臂,幽冽的香氛瀰漫鼻尖,那是她獨有的味道。孟清禾將下巴抵靠在男人肩窩處,墜馬髻旁側留出的些許墨發擦過謝殊的頸側,霎時撥散了他心頭初起的陰翳。「這麼急著離開做什麼?夫君胸口傷勢未愈,不宜動怒。」蔥白的指尖點叩在他的傷患處打著圈兒,孟清禾知曉謝殊傷口難愈的體質,這麼折騰他也不是頭一回了。「若我屆時要了你嫡姐,瑜娘又當如何?」謝殊順勢摟住她的腰肢,將孟清禾擁進懷裡,一件厚長的大氅緊裹住兩人,他說這話時帶了兩分世家貴公子的輕盪,薄唇磨著耳際,吐出的白氣撲在她卷翹的長睫上,朦朧了原有的視線。「不如何——」孟清禾別過頭去,閃躲著鎖骨間的酥麻難捱,她沒有看『活輿圖』膈應自己的興趣,否則也不會親自前來用這般拙劣,叫他一眼看破的手段重演舊事。男人沉斂的眉眼緩緩舒展開,倏爾將視線落到她髮髻上唯一挽系的細長銀簪上,心底隱隱松下一口氣來。「傅翊既已不在,想來寧遠侯府在你眼裡完全喪失了交換價值,瑜娘想要借我之手掃除余患直說便是,不必繞這些個彎子。」孟清禾抬眸,眼底不見悲喜的瞧了他一會兒,復又撣開落至孟錦芙身上。「何必如此麻煩,侯府本就門第不顯,攀附貴主一向是他們的求存之道,只要清硯瞧得上,莫說嫡姐,就連父親豢養在外的貌美妾氏都能送到你跟前兒來!」「瑜娘到底想說什麼?」謝殊將人攏在身側,環住她腰肢的手不由收緊了一絲力道,暗想著近來自己是否太過縱容於她,以致放任其這般陰陽怪氣的同自己說話。「謝殊,你當初為何不娶我!」孟清禾毫不留情的揭開他最後一塊遮掩布,馮氏下藥一事做的極為隱蔽,卻也非是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她當時端著那杯茶盞猶豫再三,終是仰頭飲了下去。她那時只想不擇手段的留在謝殊身邊,杳靄流玉、璇霄丹闕的妄想叫人癲狂得迷失了自我,滿心滿眼的都是那人,任他無緣由的棄自己而去,亦不會多生出什麼旁的心思來。「每每當我想與你扯上關係時,你總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好似我是地上的臟泥濁污,褻瀆了你這位雲端的貴人。」呵,所謂雲泥之別,不過是世人所見的假象罷了,他謝殊於微末之際的手段又能比她乾淨上多少呢?這兩年孟清禾一直活在兆京貴女的口誅筆伐之中,而此事於謝殊而言無外乎一樁風月美談。「你也不是從嫡母姚氏肚子里爬出來的,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子身份,又比我光彩多少?」謝殊原是利州歌姬之子,這樁事眾所周知卻鮮少有人提及,一是礙於謝氏高門的威嚴、二是除記在姚氏名下撫養外,還對外承襲了謝相的嫡子之名。「我也想與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可你又能為我做到何種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