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掘地而出
「三娃子！三娃子！」
老王頭兒叫來老趙的兒子，老趙的兒子忙蹲在地上，「老王大叔，您吩咐！」
「給我找個木板來！快！」
「誒！」
男人點頭，趕緊去找了，只見老王頭兒拿著個小木板，對著地面的泥土輕輕一刮，刮開浮吐以後再用強光一打，這時候，能清楚地看見被刮平的浮土下面，有兩個小洞。
大一點的，略微能有手指粗細，小一點的，比平常用的筷子還不足。
老王頭兒示意眾人不要說話，旋即把王小六兒叫了過來，「小六兒，去咱家地窖里，把我那個細長的箱子取來。」
「就這麼長那個？」
「對，快點兒！」
「誒！好嘞！」
王小六兒飛奔而去，沒一會兒，就扛著長長的木匣跑回來了。
他一路狂奔，跑的極快。
這邊等到他到的時候，老王頭兒他們已經把蘆花雞給殺了，此時正在用刀子收拾一節兒看起來像是雞腸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已經被切成條狀了，細條條，很長很長，快有半米了的樣子。
王小六兒小心翼翼把箱子往旁邊一戳，蹲在地上一臉好奇，「爺，你這是在幹嘛？」
「噓——」
老王頭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王小六不要多問。
這時候，老王頭兒家的兒媳婦已經帶了東西過來了，「老王大叔，這是你要的東西，你看看，看看這些行不？」
「放一邊兒吧！」
「誒！」
女人趕緊把東西放下。
這瓶瓶罐罐的，還真不少，王小六辨認了一下，要是沒看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半罐蜂蜜，一瓶雞血，還有的，就是爺爺最愛的燒刀子。
老王頭兒根本不理會眾人，叫人將酒溫熱了，再將雞血，混著蜂蜜，混成一種類似漿糊的東西。
他用細長的雞腸子往上一沾，上上下下，幾個來回兒，最後拿起一壺白酒，喝了一口，噗地一下，噴上去，霎時間，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就上來了。
老王頭兒聞了一下，挺滿意，這才叫王小六兒把匣子打開，旋即從匣子里取出一根很長的鋼絲。
鋼絲很細，很長，黑乎乎的，它一頭兒，是個「t」字形的把手，另外一頭兒，是一根鉤子，那鉤子，只有硬幣大小，但是鉤條很粗，有倒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鉤子，竟然是歪的。
老王頭兒對眾人說道，「一會兒，不管看見什麼，你們都不要做聲，知道么。」
眾人看老王頭兒如此正經，紛紛點頭，「放心，放心，這肯定的！」
也就是在這同時，老王頭兒又從箱子里取出一個奇怪的玩意兒，往那小洞上一戳，一轉，霎時間，隨著洞口下沉，洞口就大了不少，剛好，能容納鋼絲進去。
老王頭兒叫人把電筒固定，光線調暗，蹲在小洞旁邊，用鋼絲和鉤子勾住那段肥腸兒，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上前，蹲在地上。
他屏住呼吸，找准位置，手心兒這麼一扭，一鑽，呲地一下，直接將手裡的的肥腸緩緩地送了下去。
鋼絲轉眼到了頭兒了，底下，卻沒動靜。
老王頭兒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一直等了能有快半個小時了，他都木雕泥塑里一動不動。
四周的人一開始挺期待，都眼巴巴地瞅著，可左等沒動靜，右等沒動靜，周圍的人就開始站不住了，一個個，抱著肩膀，撇著嘴，都在小聲嘀咕，「誒呀，這幹啥呢這是？整的挺像，也見不著東西啊！」
「是啊，這裝神弄鬼的，合著在這兒嚇唬人呢！也沒看見有啥！」
「誒，你們能不能閉嘴，知道這是誰不？」
「誒呀，別說那個！我不信那些有的沒的，我就信一個事兒！」
「信啥？」
「信我這眼睛！」
一個看熱鬧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這兒扯半天，弄這麼大陣勢，合著就這？今天要是啥也弄不著，我看他怎麼下得了這個台！」
「能不能別逼逼了！你看那小孩兒咋看你呢！」
一個跟趕緊拉了他一下，他扭頭一看，正看見王小六兒斜睨著他呢，那小眼神兒，看起來賊凶。
說話的也知道王小六兒這小玩意兒不好惹，就沒敢做聲，卻還是撇著嘴有點不服氣。
再看老王頭兒，左等沒動靜，右等沒動靜，他也有點兒坐不住了。
現在這麼老些人都在看著呢，那些人說啥，他也聽得真真的，這要是真啥也弄不到，今天這人就丟大了！
就在他的耐心快被消磨盡了的時候，那露出來的半截兒鋼絲，忽然微微地顫了一下。
老王頭兒眼前一亮，立即繃緊了身子，只等那鋼絲猛地一緊，他唰地一下，把手猛地往上一提，「誒，來了！」
噔地一下，鋼絲瞬間繃緊，霎時間，就感覺鐵絲那頭兒，一股怪力傳出來！
眾人俱是一驚，紛紛湊上前來！
「誒呀！誒呀！真有東西！」
「啥呀這是！」
「誒呀媽呀！」
「都別急！我卡主它了，鐵鍬！鐵鍬！」
眾人一聽這話，方才猛然驚醒，「鐵鍬！」
剎那間，幾個男人衝上前，咔嚓咔嚓幾個鐵鍬一起上，沒一會兒，一個深差不多有一米的土溝兒被挖了出來！
土溝斜向下，正對著那邊的方向，老王頭兒看時候差不多了，橫向一拽，唰地一下，鐵絲破開土，於此同時，順著鋼絲的方向，兩條赤紅分節兒長須子露了出來！
那大須子，正微微顫抖著，左右搖擺！
「我的媽！」
眾人一見，嚇得跳起多高，有眼睛好使的歪著身子瞅了一眼，抻著脖子用手指著，「快看，快看！你們看，那，那啥玩意兒！？」
「誒呀！好像！好像是個大蜈蚣！」
話音剛落，老王頭兒那頭兒已經拽出一根細長的鐵簽子，對著鋼絲的方向，一搭，一轉，就像是解套兒似的，沒幾下，蜈蚣就吃不住力，被他給拽了出來！
隨著露在外面的身子越來越長，站在一邊的幾個人都，嚇得頭皮一炸，就像是觸電了似的，渾身上下，都簌簌直顫！
這還真是一條巨大的蜈蚣！
一條青背大蜈蚣！
我滴個乖乖！
看蜈蚣的腦殼子，圓溜溜，透紅，比小號的雞蛋沒小多少！
這一拽出來，起碼三尺有餘！
那兩個須子一節一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龍蝦嘞！
「老王大叔，現在，現在咋弄啊？！」
「都往後退，別靠得太近！」
話說完，老王頭兒將鋼絲往上一提，卻不想，就在蜈蚣馬上脫離洞口的剎那，忽見蜈蚣猛地一晃腦袋，巨力之下，「噠」地一聲鋼絲應聲而斷，緊跟著，那東西嗖地一下，閃電般直衝向洞中！
「不好！」
老王頭兒嚇得大叫一聲！
就在那大蜈蚣馬上就進洞兒的一瞬間，站在一邊看熱鬧的王小六竟然鬼使神差地踩出一腳，砰地一下踩住了那蜈蚣的尾巴！
「吱——」
這一腳踩的挺重，蜈蚣吃痛，就勢一旋，怪叫著掀起巨螯直奔著王小六兒的腳腕咬了過去！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王小六兒蹭地往後一躲，原地起飛！
再看那蜈蚣，一口沒咬住，還不罷休，竟然沙沙作響，甩開百足直奔著王小六兒沖了過去！
王小六兒哪裡見過這陣仗，慌忙一腳踢出去，唰一下，直接把蜈蚣踢到趙家老大的臉上！
那漢子嚇得「媽呀」一聲，揮著鐵鍬往旁邊一打，隨著啪地一聲，蜈蚣落地，在看時，王小六兒已經蹲在地上，他猛地一摁，咔嚓一把掐住了大蜈蚣的后脖頸子！
那大蜈蚣瞬間一甩，直接纏住了王小六兒手臂，它深青色的後背，爪子卻是明黃的，看起來好不嚇人！
奈何，王小六兒人不大，力氣不小，任憑它如何翻滾，就是不撒手！
「我的媽呀，這小子，不要命了啊！」
雖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王小六兒天生橫種，卻也沒想到他狂到如此地步，連老王頭兒都一時懵了，眼瞅著王小六兒捏著蜈蚣腦袋朝自己齜牙一笑，頓覺不對，他瞳孔猛縮驚呼一聲，「小心！」
「嗤——」
話音剛落，那蜈蚣猛地分開螯牙，嗤地一下，躥尿似的躥出一股毒液！
王小六兒躲閃不及，啪地一灘正給毒液滋在臉上！
老王頭兒最知此物的毒性，當時腦瓜里嗡地一聲，嚇得驚呼一聲連忙衝上前！
卻不想王小六兒往後退了兩步，用手一抹眼前的同時，怒從心起！
他不單不放手，還將那蜈蚣猛地一掐，剎那間，就挺見那蜈蚣發出吱吱地一陣慘叫，直顫抖著，縮了成一團兒！
再看王小六兒，將大蜈蚣舉起來，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地一聲脆響，那大蜈蚣扭曲，掙扎！
「砰！」
沒等它起身，王小六兒又是一腳！
那大蜈蚣吃不住力，雖然沒被踹成爛泥，卻還是一下沒了能耐，動也動不得了！
「小六兒！小六兒！我看看！」
老王頭兒衝到王小六兒面前。
「爺，沒事兒！」
「你別動！」
老王頭兒心說咋能沒事兒呢，忙捧著王小六兒臉仔細打量！
此時卻看見，王小六兒眼眶通紅，不住地翻著眼睛，那原本已經與尋常人並無異樣的眼底已是一片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