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氣息

周六只上半天課，反正因為悠仁的事情已經耽誤了一節，乾脆還沒開始的兩節課也不上了。天滿屋深雪毫不猶豫地翹掉了剩下的課程，選擇和中原先生回家收拾東西。中原中也拗不過她，加上自己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小心思，默認了自己小妻子偶爾任性的舉動。逃學的樣子，也很可愛，他默默想到。公寓里大件的傢具都是租房的時候自帶的，剩下的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才是天滿屋深雪搬進來之後慢慢添置的。大多都是一些輕盈的軟裝抱枕之類的東西，比較有重量的就是廚房用具和陽台上的綠植花盆，收拾歸攏起來其實東西算不上多。沒有聯繫搬家公司，中原中也向事務所打電話請了一天的假，和天滿屋深雪兩個人聯手一起收拾好了要搬走的東西，整理出來的東西裝滿了三個大紙箱子。小的多肉盆栽可以裝在紙箱子里，實在裝不下去的大型植物花盆中原中也讓下屬幫忙先搬了過去。中原中也瞥了一眼那堆頗為顯眼的枝繁葉茂的植物，大大小小的加起來有五十多種，他只認識其中的一小部分，另外大部分形態妍麗的各異花朵他都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有的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對於小小的一個公寓里竟然能塞下這麼多植物，中原中也表示了震驚。還有莫名的佩服。多重的重量在中原中也這個「重力使」的面前都不夠看，他挨個碰了一下三個紙箱表面，它們便晃晃悠悠地從地上漂浮了起來，乖乖地跟在男人後面飄出了屋子。將鑰匙還給房東之後，天滿屋深雪雙手空空，笑眯眯地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後悠閑地下了樓梯。中原中也早就讓下屬開來了一輛空間足夠大的越野車。打開後備箱，確定箱子安穩飄了進去之後，他放開了對重力的控制，紅光一閃即滅，紙箱輕輕一頓觸底發出沉悶的響聲，穩當地落在了車子里。「砰」地一聲關上後備箱的蓋子，中原中也繞到前面打開後車門，示意她坐進去。銀灰色的眼眸微微睜大，天滿屋深雪有些不情願:「哎？為什麼？我想坐副駕駛的位置哎。」坐在後面的話，就不能伸手就觸碰到對方了，而且那個角度，完全看不清中原先生的臉啊！聽見她撒嬌的語氣，中原中也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伸過來，稍稍用力地揉了揉她順滑的長發。天滿屋深雪側頭在他掌心裡依戀地蹭了蹭。被她的動作逗笑，沙啞磁性的聲音鼓動耳膜，他壓低嗓音哄道。「聽話，後座更加安全一點。」鈷藍色的眼睛斜看過來，赭發男人的瞳孔里滿是笑意，「等你考到了駕駛證之後我就讓你開車，我坐副駕駛。」「真的？」「真的。」他承諾。天滿屋深雪這才眨了眨眼睛，重新高興起來。「好吧，那我就先委屈一下吧。」那副看著他的份上才勉為其難答應的樣子，看得中原中也按下帽子肩膀聳動，強行忍住快到嘴邊的笑聲。「請吧，夫人。」他用手擋在車頂，讓天滿屋深雪坐進去，小心地護住她的額頭避免磕碰。俯身下來時他的黑色外套從少女頭頂掠過，布料摩挲的聲音輕柔地滑過耳畔，紅褐色的里襯佔據她整個視野，彷彿黃昏后的天空籠罩住這片天地。深雪抬頭望著中原中也，平時隱藏在寬大外套下的景色在此刻向她敞開。剪裁得體的西裝馬甲包裹住細窄的腰身，掐出一道誘人的弧線，介於黑色手套和挽起袖口之間裸露出的小臂線條，橫亘在鎖骨處的交叉領帶……隔著稀薄的空氣，天滿屋深雪輕易感受到了西裝下面的熱度。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經過暴晒的海風，夾雜著煙草、烈酒、和橘子的香氣，鋪頭蓋臉地一齊吹過來，蠻橫地將她扯進了滾燙的漩渦里。讓她目眩神搖。試圖用這種手段將她溺斃。中原中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黃昏色的捲髮垂落在頸側，閃爍著鈷藍色澤的雙眼隱藏在帽檐的陰影里，平靜的海面下暗潮湧動。他勾起嘴角，弧度張揚到近乎狂氣，又顯得莫名意味深長。「為你效勞，我的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