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墨鏡隔絕了石化的超能力，弊端是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來自同學和老師的怪異的眼神，還有哥哥糾結的表情。我不喜歡被人注意。

經過走廊，偶然聽見別人的議論聲：

「楠雄君好酷，還不愛說話。」

「明明摘眼鏡更好看，怎麼想不開呢。」

「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廢柴帥哥啊。」

【……】

還真是讓你失望了，我的追求就是做個普通的廢柴。

還沒等放學，我已經被叫到辦公室和每個老師談話過。

他們幾次讓我摘下墨鏡，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

為了不再增加天台上石化的人數，我斷然拒絕。

作為回報，我需要交更多份檢討書，還有讓奈奈媽媽明天來學校的要求。

呀嘞呀嘞。

這就是超能力帶來的不幸。

日落前的霞光耀眼，霎時掃過教室的每個角落。在墨鏡的遮擋下，桌面反射的光線暗了下來。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結伴離開，留下有參加社團和值日的人。

獄寺隼人需要打工，而山本武需要參加棒球社的訓練。

「實在很抱歉，十代目。」獄寺鞠躬道歉。

哥哥急忙擺手，「完全沒關係的，打工比較重要。」

「阿綱，小楠，明天見。」山本笑著小跑出教室，擠進人堆里。

「嗯！」哥哥和他們說了告別，收拾好書包，走到我身邊。「小楠，回家吧。」

「等一下。」同班的黑川花皺著眉，叫住我們，「你們有看見京子嗎？她從第一節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

哥哥搖搖頭。

這時，笹川了平也來到我們的教室，左右看了看，問道：「京子在洗手間嗎？」

「我找過了，她不在。」黑川把京子的東西整理清楚，靠在桌角。

「哦！是跑得很快的楠雄和熱血小子阿綱，你們都和京子一班，真是太巧了。」了平自來熟地在我和哥哥的肩膀上拍了拍。

哥哥乾笑兩聲，退到我身邊。

「有空來拳擊社看看吧。」了平不忘推薦自己的社團。

在班級里等了許久都不見京子，留在學校的人越來越少。

「好奇怪，說好一起回去的，京子會去哪裡？」了平疑惑地摸著後頸，「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一起去。」哥哥連忙說，他有些擔心，「應該不會學校里失蹤的。」

「那我也來幫忙。」黑川帶上京子的包跟上他們。

我落在最後，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使用瞬間移動去了天台。

石化的事情和哥哥坦白沒關係，但是黑川和了平就沒有必要知道超能力的存在了。

若是現在和哥哥說了，按照哥哥不會撒謊的性子，他們也會知道，只好再等等。

站在天台的護欄網邊，我看見他們分散開尋找消失的京子。被詢問到的其他同學要麼搖搖頭，要麼指向別處。

「你有什麼打算？」Reborn背著手，側仰起頭問。

【晚點的時候我會把石像搬回家，然後第二天再送回學校，以免中途發生什麼意外。】

「好。」Reborn沒什麼意見。

他嘴角彎起，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有些期待的模樣。

瞧見Reborn的笑容，我頭皮發麻，總覺得他會借著石像的事情做一些手腳。

天徹底黑了，哥哥和黑川疲憊地撐著膝蓋喘氣，了平不停喊著京子的名字，在每棟教學樓里跑進跑出。

中途他回家過一趟，確認京子不在家。他的嗓門很大，此刻聲音沙啞。

除了天台，他們把學校翻了好幾遍，還包括每個老師的辦公室。

再找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

京子的石像看著的方向剛好對著哥哥他們，她伸出一隻手定住。

她就在學校里，在他們附近。

然而過了3個小時，他們不打算走。哥哥勸過黑川先回家，而黑川說：「不行，必須找到京子。」

我通過傳心術看見了哥哥眼中的黑川緊握的拳頭。

【算了。】

我決定了。

「和他們說超能力沒關係嗎？」Reborn看穿我的顧慮。

【我餓了，奈奈媽媽應該做好飯等著了。】

Reborn卻展開一抹煩人的笑容，「小楠的心腸很軟嘛。」

【請不要說這樣讓人困擾的話。】

我傳話讓哥哥帶上了平和黑川來天台。

[小楠沒回去在天台做什麼？該不會被鎖在天台了吧？]

哥哥的心聲著急起來。

【不是，京子在天台。】

[真的嗎？對啊，天台！我們都漏了天台沒找過。]

他們三個一起趕往我所在的建築，接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踏在樓梯的聲音響起。

「京子！」了平的喊聲在樓梯間回蕩，他第一個出現在鐵門后。

很快，哥哥和黑川喘粗氣，扶著牆壁站在呆愣的了平身後。

「這是？」了平指著京子的石像。

哥哥差點踩到雲雀前輩的手掌，被坐在牆角的石像嚇到叫了一聲。

黑川叉腰打量四周。

「好厲害！」了平驚喜地喊著，在京子的石像周圍打轉，「和京子一模一樣。」

「只有京子的還看得過去。」黑川輕輕地戳了戳石像。

「第一次知道小楠的雕刻能力這麼強。」哥哥和他們的反應差不多。

他們以為這是我雕刻出來的。

我正要進行一番超能力的解釋，樓梯間再次響起腳步聲，聲音重疊在一起打斷了我的說明。

「來了。」Reborn忽然說道。

飛機頭先一步露出天台的鐵門，然後是鞋子。十名風紀委員在門口站立，穿著整齊統一的老式校服。

視線從我和Reborn身上掠過，在看見雲雀的石像時瞪大眼睛。

雲雀的石像比京子的狼狽太多，佝僂在角落裡，明顯是戰敗后的慘狀，嘴角還雕刻出了血跡。

其中一名風紀委員擼起袖子走上前，「我們接到通知，天台出現惡意抹黑風紀委員長形象的石像，所以過來摧毀。」

【Reborn，這是什麼意思？】絕對是他做的。

「看著吧。」Reborn坐在我的肩膀，轉頭對哥哥說，「這是小楠辛苦做出來的成品，想給你們一個驚喜，阿綱不會想小楠的心血被銷毀，感到難過吧？」

哥哥指著自己，神色驚慌，「要我來阻止嗎？」

他的目光從Reborn身上移開，轉向我。眼眸微顫，我明白哥哥從來都是對風紀委員很怕，一般都是躲得遠遠的。

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跨了一步。

風紀委員掄起一柄巨錘，就要砸向雲雀恭彌的石像。

「住手！」哥哥閉著眼張開手臂阻擋。

如Reborn所願，哥哥就算害怕到雙腿發軟，還是勇敢地站了出來。

我推了推眼鏡。

【謝謝你，哥哥。】

他愣了一下，睜開眼睛，咬緊牙關直視舉著鎚子、身形高大的風紀委員。

[我是小楠的哥哥嘛。]

[之前不是說過的嗎？只要我能為小楠做的，絕對要做到。]

[包括守護小楠的作品。]

這是只有我聽見的心聲。

風紀委員一把推開哥哥，哥哥猛地撞到護欄網，護欄網抖動著發出響聲。

呀嘞呀嘞。

我的掌心聚集小型的能量球。

Reborn的手按在我的耳朵，「讓阿綱來解決。」

【走開。】

另一邊沒有能量球的手揮開Reborn。他敏捷地躲過，跳到地上。

【我來比較快。】

短短的拐杖勾住我的手，導致能量射線歪了一個方向，朝高空發射。幾秒后在遠處爆裂，頓時亮了天邊的一角。

哥哥站起來，重新擋在雲雀恭彌的石像前。

「沒用死氣彈，卻能夠抱著必死的決心，阿綱這傢伙......」Reborn滿意地笑著，列恩在手上化作一把槍。

「誰在這時候放煙花。」了平撓撓頭，「阿綱，需要我幫忙嗎？」

「去吧，阿綱。」

死氣彈發射。

「復活！誓死保護小楠的石像。」

哥哥又一次在我眼前爆衣，拼著一股勁去做到他承諾的事。

我揪著Reborn的臉用力拉長，他永遠不會喊疼。

Reborn的第一反應不是拍掉我的手，而是不服輸地同樣扯著我的臉。

「很感動吧？阿綱護著你。」我不會看在Reborn是嬰兒就手下留情，他說話聲音都變了。

聽到他的話，我用上了指甲。

於是我的臉也感到尖銳的痛。

哥哥用手臂和身體抵擋著風紀委員的拳頭，最後那名風紀委員累了，鎚子放在地上，忍不住抬起袖子擦汗。

從後面的風紀委員中走出來一位長相老成、銜著一根草的副委員長，草壁哲矢。

「停手吧。」他插著一邊的口袋，說話時嘴邊的草根不會掉。

拎著鎚子的風紀委員退後，草碧前輩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的風紀委員跟著離開。

「你們自行處理石像，不要放在學校里，會惹上麻煩的。」他對我們的話里隱含告誡，抬步出了鐵門。

哥哥頭上的火熄滅了。

我和Reborn同一時間鬆了手，雙方的臉都變形，長時間扯的一坨肉變成長條狀的肉條垂了下來。

「太好了，小楠——」哥哥吃驚地跳起來，「京子？！你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

我現在暫時是京子。

不是覺醒了變形的超能力，是列恩在我臉上偽裝的。我和Reborn暫時和好，裝作京子用來打消他們的疑慮。

他們不找到京子不會罷休的，再待下去天都要亮了。

了平沖了過來，雙手抓著我的手臂，眼裡泛著一點淚花，「你平安無事就好。」

黑川嘆了一口氣，把京子的包遞給我，「真是的，真是叫我們擔心。」

「只是，」哥哥指著我，欲言又止，「好像哪裡不對勁的樣子，臉上的那坨肉、墨鏡還有男款校服太奇怪了，啊！好疼。」

Reborn踢了他一腳，「不可以當面說淑女的壞話。」

黑川贊同，「真是差勁。」

我=淑女，暫時不能說話，畢竟沒辦法用京子的聲線。

哥哥委屈地憋回想說的話，摸著腫起來的額頭瞥了我一眼。

「小楠呢？」哥哥想起了我，左右看了看。

「他先回去了。」Reborn說。

哥哥愣了一下，「這樣啊。」

「京子走吧，早上說了要和我一起去買甜點，想吃什麼就買回去。」了平接過我手中的包。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啊。

但是沒等我高興幾秒，我想起這麼晚不會有甜品店開門。

果然，我站在關門的甜品店門口，聞著門上殘留的奶油和咖啡的香氣，肚子咕咕作響。

Reborn要跟著我一起，他跳到我耳邊悄聲說：「糟糕了呢，今天媽媽說了會做點心，你的那份要被藍波吃了。」

世界第一殺手真的有夠壞心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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