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這樣做求出X，都學會了嗎？」講台上老師拿著粉筆轉身問。

班裡沒有人回答，老師抬了抬眼鏡，在黑板上寫下新的一題，「接下來找同學上來做一題，我看看，沢田——」

班裡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姓沢田，身後傳來哥哥不願被叫到名字的吸氣聲。

「沢田楠雄同學。」

沒有叫到他，哥哥明顯地呼出一口氣。

[加油啊，小楠。]

我站起身，看見他笑著為我加油的動作。

右手控制不住地顫動著，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他以為我在害怕出醜，安慰道：「沒關係的，老師只是想知道你對這題的掌握程度如何，別緊張，做錯沒關係。」

黑板上的題目不難。

往常情況下，我需要想的是怎麼裝作不懂更自然一些，可是今天我只希望廢柴得不那麼引人注目。

拿著粉筆的指尖在黑板上不住地抖動，我眼角瞥見老師皺起眉。

「楠雄同學，不用緊張成這樣，老師不會罵你。」

討論聲和笑從背後響起。

「小楠的手不舒服而已。」哥哥為我解釋的聲音幾乎被淹沒其中。

粉筆掉落，指甲抓在黑板上，發出讓人牙根酸軟的尖銳的聲響。

「夠了，不想寫就出去站著。」老師渾身受不住的打了個激靈，指著外面有些生氣地說。

其他幾個同學感到一陣難受，抓了抓手臂。

【抱歉。】

左手按住右手，總算停了下來。我的頭髮聽到刺耳的聲音，難受得豎起來了。

我抱著手臂靠在教室外的牆上。

[小楠，沒事吧？]

哥哥小心翼翼地傳心聲過來。

【嗯。】

走廊很空，其他班級的門口都沒有罰站的人。

乾淨的地板微微反光，各個教室的門窗有的開著有的關上，聲音混在一起。

我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

眼球忽然熱起來，滾燙得像火山噴發的岩漿，周圍的神經不斷抽搐著。

很快冷卻下來，這些不舒適慢慢帶來一絲熟悉的感覺。

「楠雄君，你怎麼了嗎？」聲音是笹川京子，她從教室出來幫老師去辦公室拿東西。

我下意識朝她看過去。

然而不到一秒的時間，京子石化了，變成了一尊石像。

【糟糕。】

石化之眼的超能力在毫無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覺醒了。

——凡是被我看到的生物都會呈現石化的形態，就像是古希臘神話的美杜莎之眼。好在被石化的對象不會感到難受，思想停止了。

Reborn故意試探我的幾天時間裡，蟲子和咖啡果凍事件交替上演，情緒不穩定致使超能力在第一發死氣彈后，逐一加快覺醒。

每次會出現什麼能力我無法提前知曉。

[什麼事情糟糕了？對了小楠，老師叫你進來聽課。]

老師穿著皮鞋走路的噠噠聲越來越近，嘴裡喊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應。

京子被石化的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被普通人發現。

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極大可能會暴露我超能力者的身份。

我需要儘快找到一副眼鏡遮擋住眼睛，不然很快會出現下一個石化的人。

老師出教室之前，我帶著京子一起瞬移去了學校的天台。

這裡極少有人來往，接下來只要把天台的鐵門堵住，防止任何人進來，京子的石像暫時就能安全。等到第二天，她會忘記變成石像的事情。

【哥哥，幫我找一副眼鏡送到天台，我在這裡。】

[現在？但是我在上課。小楠你快點回來吧，老師很生氣，還說要叫家長。]

[老師在指著我說話，讓我告訴你要寫檢討。回家還要通知媽媽來學校，現在全班都在看我，好丟臉啊！]

哥哥尷尬的心理活動完整地傳輸到我的腦海中。

我暫時沒空理會，

現在怎麼辦？

去哪裡可以弄到眼鏡？或許選擇回家一趟，讓奈奈媽媽幫我買一副。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為什麼出現在這？」

天台有人！

我嚇了一跳，極力控制著不回頭看。

「回答我，不然，咬殺。」

全學校會說咬殺的只有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他並沒有發現我用的瞬移能力，一心只在意紀律的問題。

想起學校里所有師生看見雲雀前輩的表現，我試著模仿。

我閉著眼睛轉過來，做出一副很蠢的模樣。以我對自己的臉的了解，大概兩隻眼睛形成漫畫里兩個3，嘴巴撅成另外一個3。

【我馬上離開。】

「你那張愚蠢的表情是在挑釁我么，膽子夠大。」雲雀前輩輕笑一聲，「今天剛好可以試試，你是食草動物，還是……」

食草動物？

【我不挑食的，雲雀前輩。】

風貼著我的臉擦過，我幾乎同時後退一步。

應該是風紀的袖章蹭到鼻尖，有一種粗糙的質感。

我背著僵直的京子石像，剛才向後的動作差點磨掉她的腳。

石化后的雕像很脆弱，一不小心就能碎成一堆粉末。現在沒有時間回溯的超能力，萬一真的出現這種局面，等待京子的只有死的結局。

第二天她會化作一堆碎肉和碎骨頭，成為別人的噩夢。

以笹川京子的人氣度，憑空從世界上消失極大可能引起大範圍的輿論和搜查。

她還是哥哥喜歡的女生，到時候哥哥絕對傷心地哭上好幾天，從而最終影響到我的睡眠。

所以要隨時保護好京子的石像，更何況她是因為我的超能力影響到的無辜的人。

「哇哦。」雲雀前輩起了興趣，音調有些變了。

麻煩。

惹上一個戰鬥狂魔。

左手向後彎曲，我護著京子的石像。在課上還不聽使喚的右手完美抵擋下雲雀的進攻。

雲雀恭彌標誌性的武器是兩根浮萍拐，我的右手完全扛得住。

上下左右，乃至不同的攻擊角度憑著感覺完全不是問題。肌肉密度提升后，骨骼和鋼鐵一樣強悍，浮萍拐打在手上不太痛。

覺醒超能力的同時，身體素質同樣在增強。

我無限制地變強，但我希望能回到之前得來不易的普通人的生活。

頭上忽然落下一個東西。

「小嬰兒。」聽到雲雀前輩這麼說，「無所謂，誰來都可以。」

「Ciao。」Reborn獨特的打招呼方式，他拍拍我的頭，「小楠，速戰速決，你不會想讓我射出死氣彈的。」

死氣彈這個詞傳進耳朵里，我一個不注意加大了力度。

拳頭碰到的瞬間，肋骨斷裂的聲響清晰。轟的一聲，聽起來是雲雀前輩被狠狠砸進牆裡。

我睜開眼，站的地方撐開幾道裂痕，地上兩道長長的拖曳痕迹，痕迹的盡頭掉落下幾塊磚頭。

不能再往上看了，以免雲雀前輩被石化。

【Reborn，借我一副眼鏡，什麼材質都好。】

「可以。」

他仍然待在我的頭頂，以保證不進入視線範圍。

一發生京子變成石像的事情，Reborn很快就來了。

我並不意外，學校里到處都是他的密道，他一直注意著我和哥哥的一切。

他扔了一副墨鏡下來。

可是我的右手不聽使喚，簡單的接住的動作卻剛好避開墨鏡，讓它摔到地上。

好巧不巧，我彎下腰撿起來的時候，目光瞧見雲雀前輩的手在動。

我的動作一下子僵住。

雲雀前輩也不能動了，全身被石化了。

一陣風吹過，天台上又多了一個石像。

還是個極麻煩的傢伙。我開始考慮起解除石化狀態后，雲雀前輩來找茬的應對方法。

帶上墨鏡，眼前暗了下來。

我懷念起上一輩子的塑料綠色眼鏡，有機會的話去找一副相似的。

「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辦法。」Reborn跳下來，走到雲雀石像身邊，抬了抬帽子，「作為黑|手|黨的成員，需要懂得如何毀屍滅跡。別擔心，我是小楠的家庭教師，會負責教這個的。」

【不需要。】

【這種狀態不是永久的，只需要等一天，他們會自動恢復。】

「這樣啊，開玩笑的。」他的笑容不變，「太好了呢，不然剛決定好的守護者沒了，會讓我很頭大的。」

【守護者？】

「嗯，保密，不要和阿綱說。」Reborn坐在地上，「我會保管好京子和雲雀的石像，小楠回去上課。」

Reborn那雙黑黝黝的眼神彷彿吸收世界的光亮，只留著一抹白。

【他們不能有一點損失，不然醒來身體會少零件。】

「知道了，安心交給我。」

呀嘞呀嘞。

就相信這一回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多了一個超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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