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齒輪之塔（中）
（這章字數少點，不過老風會爭取在十二點左右更一章3K的。）
剛才在報到室里因為隔著桌子，加之八歲的赤楓個子也不高，所以白髮老人一直沒有注意到他的腿，直到這時候，老人才看到了赤楓的腿甲，不由有些驚奇。
「這腿甲應該不會是護腿吧？」老人忍不住問到。
赤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腿，因為穿戴助力腿甲的緣故，所以他無法像大部分造物師那般身著象徵尊貴身份的長袍，只能是一身短打勁裝，乍一看反而像個武士。而事實上作為一個孩子，他也不喜歡長袍，那看起來太老氣，而且會影響行動。
簡要地將自己的腿疾和助力腿甲的功用向老人說明后，對方再次流露出讚賞的神色，同時也指出了其不足之處。
「你這個助力腿甲還沒有加上動力機構，所以走起路來比較慢，也比較費力。除了動力機構之外，還需要簡單的操控機構，這些對於我們機械物流而言，都是相當重要的，尤其是邁過四星門檻之後，基本上所有裝置類的造物都需要這兩個機構。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左京進修院里有這方面的資料和課程，相信你晉級三星之後很快便能掌握。」
赤楓認真地聽著，認真地點著頭，這樣的態度讓老人相當滿意。這種山裡出來的孩子質樸堅韌而腳踏實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哪怕資質算不得頂尖，但前途卻也無可限量。
「齒輪之塔」一至四層的樓梯為旋梯，而且是雙螺旋，也就是兩架樓梯，根據老人的介紹，這是機械連接結構當中螺牙的象徵。旋梯在一樓和三樓時正好在東西兩側，到了雙數的二四樓則處於南北側。
雖然大廳的穹頂只到四層，但實際上旋梯卻是直通頂層的，只不過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看不見而已。
不過老人要帶赤楓去的地方卻不是四樓之上，那裡的房間都是不對外開放的，要麼是資料室，要麼是導師的專屬房間，當然還包括了受助造物師的專屬實踐室。也就是說，四樓以上的某一間房間今後將屬於赤楓。
除了四樓以上，一至四樓都是一些功能性房間，比如說白髮老人所在的報到室，比如說老人即將帶他上去的四樓副院長室。
跟著白髮老人來到四樓副院長室門口，老人讓赤楓在門外等著，而自己則敲敲門走了進去。
「新來了個剛過八歲的，思之力評價達到了乙級偏下，想來應該有不少導師會對他感興趣的，就交給唐克大人您來安排吧。」老人進屋后開門見山地交代了來意。
「讓他進來吧，我先看看。」說話的是一個年歲同樣不小的老人，頭髮雖然還未完全白透，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從額頭到腦門中央是一大片的濯濯童山，在齊澤輝光石的柔和的光線下，發射著智慧的光芒。
白髮老人點點頭，從房間里退了出去，交代赤楓自己進去面見副院長之後，便又獨自一人準備下樓回他在一樓的報到室。
「對不起，老爺爺，忘了請教如何稱呼您！」身後突然傳來赤楓的聲音。
「老爺爺……多少年沒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我了。」白髮老人略感錯愕，但隨即臉上浮現出溫馨的笑容，「你可以叫我張興，至於敬語什麼的就免了吧。我不過是個終身無法突破四星門檻的糟老頭子，只能在進修院里干點雜活，連當導師的資格都夠不上，相信不久你就會超越我的。」
赤楓看著老人逐漸在樓梯上矮下去的背影，突然感受到張興的身上一種讓人難過的感覺，是落寞，是沮喪，是頹廢。
人前風光無限的造物師同樣有著巨大的壓力，無法突破四星門檻的那百分之七十的造物師心中永遠都不自覺地低人一等，尤其是在面對赤楓這樣一個前程似錦的孩子面前。
赤楓還無法理解老人，只得甩了甩頭，將來自張興身上那種無言的壓抑甩開，推門走進了副院長室。
進入房間之後赤楓不由得怔住了，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在房間靠近「齒輪之塔」外牆的一側，是一面半透明的牆壁，可以對外面的景物一覽無遺。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外面看時，這一整棟「齒輪之塔」的外牆都是由同樣一種金屬材質構造而成的，不記得有看到過這種透明的牆面。
在這片透明牆面的前方，一張一丈多長的全金屬書桌後面坐著副院長唐克，胸前的銀白色齒輪標誌多達六枚，和左京分會會長的級別相當。
唐克從赤楓好奇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問，便主動為他解釋到，「強森單向透光金屬，整座『齒輪之塔』的外牆都是這種材料，三星優質變物，和齊澤輝光石一樣，都是我們機械物流的驕傲！不像生物流的傻蛋，還得養巨型螢火蟲當照明燈用。」
「他們不用輝光石？」赤楓好奇地問到。
唐克輕嗤了一聲，「『筍之塔』號稱全生物造物，所以他們不願意用輝光石，寧願養來蟲子照明。」
「那不是要浪費飼料么？」赤楓已經忘了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不知不覺中變成在和唐克副院長探討造物建築問題。
「哼，生物流都是有錢人，不缺這點小錢。」唐克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醋味。
生物流的造物材料以活物居多，大部分物種可以人工養殖，比之機械物流所需要的礦物原材料花費要少了許多，所以生物流造物師普遍手頭比較寬裕。
說到這裡，房間里安靜了下來，經過了十幾秒鐘令人尷尬的寂靜之後，唐克首先想到了自己讓赤楓進來的目的，便再度開口，轉回正題。
他手裡翻看著趙興給他帶來的花名冊，念念有詞，「赤楓，生於1011年夏，1017年入背山城培養所，初造物為一星機械物——『劣質劈柴機』，初評思之力丙級，形之力丁級。1018年春晉級二星造物師學員。在培養所一年又十個月，現在的思之力評價是乙級偏下。嗯，不錯！進步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