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一章 噩夢的開始

合同已經簽署好了，老毛子應該按照合同執行才對啊，他們船隊在這裡等了一天了，看著外面飄動的浮冰，心中很是忐忑，泰坦尼克號就是撞上浮冰沉沒的，他們可不想重複那一幕。

現在，老毛子呢？

就在猶豫之中，前面的冰面上，出現了一艘巨大的船隻，它船體寬大，上層有很多建築，看上去像是一艘郵輪，而且上面建築全部塗刷成了磚紅色，在白茫茫的冰面上看著格外顯眼，它在前進的時候，不斷地頂開前面的冰面，一路直接撞破冰面前進，就彷彿是在冰上飄動一樣。

這破冰船，看上去真帥！

挪威靠近北極，也有破冰船，但是，都是小型的，更沒有核動力的，而想要常年在冰面上行走，核動力破冰船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船隻不用擔心燃料耗盡，擁有幾乎無限的續航力，在寒冷的北極，只有這種動力可以讓每一個船艙都暖和起來！

北極到處都是冰塊，不用擔心淡水的來源，至於吃的東西？如果船上的食物真的吃光了，還可以下去打獵，弄一頭北極熊就能吃好幾天。

但是要是沒有了能源，那很快就得被凍死了。

不過，不是誰都能建造核動力破冰船的，這東西需要的技術含量太高了，破冰船要通過撞擊的方式來破除冰層，如果要是不夠結實，那核反應堆就可能會出現意外了，這可是要命的。

老毛子有這個技術，東方也有了這個技術，但是其他國家都只能望洋興嘆。

現在，看這艘核動力破冰船過來，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索爾洛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接下來，我們出發！」

破冰船在他們眼前的冰面上掉頭，然後成為了他們編隊的開路先鋒。

「我的朋友，你們好。」無線電里傳來了一個聲音：「我是你們的領隊扎伊采夫，現在，讓我們上路，按照你們的要求，我們會保持十八節的航速高速前進！」

「不，不，我們的船隊里，有幾艘船只能開到15節！」索爾洛特趕緊回復：「請用十五節的航速帶著我們前進！」

「收到，十五節，現在我們出發！」

無線電中的呼叫聲比較輕快，巨大的核動力破冰船開動起來也非常輕快，別看這樣一個大傢伙，卻能在冰面上肆意遊走，靈活得如同是泥鰍一般，它所到之處，就會有冰層斷裂的聲音響起，原本完整的冰層就出現了一條海上通道。

道克懷斯先鋒號緊跟其後，其他的半潛船也都跟著，組成一字長蛇陣，浩浩蕩蕩地前進。

不知道為什麼，索爾洛特不感覺到特別寒冷了，估計是心情好了吧？

兩個小時之後，外面就黑了下來。

「該死的，這個白天不過持續了三個小時而已。」索爾洛特繼續抱怨。

「這已經很不錯了，繼續向裡面走，進入了北極圈，就是漫長的黑夜。」大鬍子船長說道。

北極航路在冬季不能用，一方面是冬季嚴寒，冰層太厚，另一方面就是白天太短，北極圈裡甚至是漫長的極夜，根本就看不到一絲的白晝，太陽最多從天邊露個頭，跟著就下去了。

所以，這裡壓根就不適合航行，但是，索爾洛特卻絲毫不在意，在他的眼裡看來，這裡的一切都很不錯！比其他航路節省一半的時間，他們可以儘早回到挪威！

「我知道是極夜，但是我依舊討厭它。」索爾洛特是挪威人，肯定知道這個現象，他只是很不喜歡而已。

大鬍子船長笑了笑：「可是我喜歡，這樣就可以換班了，大副，你來駕駛船隻，跟上前面的核動力破冰船！」

船隻在海上航行是沒有剎車的，遇到情況只能讓螺旋槳反轉來降低速度，停下來要很長的距離，現在又是一條單一的破冰之路，所以，為了避免相撞，幾乎每兩條船之間都得拉開一公里左右的距離，這樣，整個編隊拉出來了近十公里，在黑夜中，航行燈拉出來了一條非常漂亮的光帶，在冰面上延伸著。

前面，核動力破冰船上。

「我們如果現在就開動到十八節，很快就能把他們甩開了。」船長伊洛維奇開口。

「不行，現在才剛剛進來，如果他們要是發現被我們耍了，隨時都能退回去，我們要帶著他們繼續向前走，三天之後再說。」扎伊采夫說道。

「好吧。我們再等幾天，當他們被遺忘在冰面上的時候，該是多麼的絕望，這些可憐蟲……」伊洛維奇的目光中滿是興奮。

二十多個小時之後，太陽從他們的後方慢慢升起，但是剛剛露出了海面，就再次掉落了下去，不過，冰面並沒有徹底黑下去。

雖然太陽沒有能照射到北極圈以內，但是，因為到處都是冰雪，所以還是有漫反射現象產生的，所以，此時的天空看上去像是陰天，那種即將要下雨，但是就是不下時候的樣子。

這種光亮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然後整個冰面再次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不過，風景還是非常不錯的，比如向船舷的右側望向天空，偶爾就會看到有特殊的光亮。

這光亮不是綠色的，稍稍偏了一些乳白色，這就是北極特有的極光了，在照相機的鏡頭下，只要曝光時間稍稍長一些，就是綠色。

看照片很美，看到實際景象更美，此時，看著天空，索爾洛特的心情更好。

今天這一天非常不錯，以十五節的航速正常航行，哼，那個秦海洋果然就是個騙子，想要騙己方走正常航線，多花費時間！

雖然雇傭核動力破冰船要花費大筆的資金，但是這八艘船隻走這邊能節省幾乎一半的燃料，運輸費用也節省了一大筆，幾乎就沒算多花錢。

但是，時間節省下來了！節省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早半個月開採石油和天然氣，最近的能源價格非常不錯，他們要多賺錢！

帶著美好的幻想，索爾洛特回去睡覺了，正睡得香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咣咣，咣咣！

「索爾洛特先生，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索爾洛特迷迷糊糊的起來，打開房門，看到了大鬍子船長滿臉的緊張。

「我們船隊最後面的那艘海燕號半潛船被凍住了！」

「什麼？」索爾洛特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破冰船破開的航路，可以保持三個小時的！」

破冰船破開的冰面會凍住，這是肯定的，關鍵是時間，

按照一般規律，破開之後，三個小時才會凍住，所以他們這八艘半潛船完全可以跟著走，哪怕拉開三十海里的距離，也不過兩個小時就能全部通過了，不會有大問題。

現在才拉了十來公里的距離，最後一艘居然就被凍住了？

這不科學啊！

「快請前面的五十年勝利號幫忙啊。」

「呼叫不上！」

「什麼？呼叫不上？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在北極這邊，磁場強烈，無線電通信受到了干擾。」

「那我們和海燕號怎麼就能聯繫上？」

「我們用的都是同一種電台，他們大毛用的和我們的不一樣。」

「該死的！」索爾洛特咬牙：「那我們怎麼辦？」

要是有辦法，我也不會來找你啊！大鬍子船長一臉的無奈。

「用燈光聯繫！」

在沒有無線電的時代，海上通信就是用燈光來進行的，現在也已經有了一系列約定俗稱的燈語，現在這情況，只能用燈光聯繫了。

很快，三長三短三長的燈游標志就打了過去。

核動力破冰船上。

「他們開始發燈語求救了，我們怎麼辦？」伊洛維奇問到。

「哼，這可和咱們沒關係。」扎伊采夫說道：「咱們只是按照合同的規定正常帶路，他們最後一艘船隻被凍住，這是個意外，是要加錢的！」

扎伊采夫也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原本打算再過兩天再行動呢，沒想到，機會就這麼來了！

正常情況下，破冰船開闢的航路要保持三個小時，但是也有意外，比如說，在某個地方有寒流的出現，這部分海域自然會凍得更快，毫無疑問，現在遇到的就是這種天氣，這可是妥妥的屬於不可抗力啊！

伊洛維奇眼前一亮：「沒錯，要加錢的！現在我們回復他們！不過，我們用什麼來回復他們？」

燈語只能表示簡單的消息，絕對說不出加錢這種話來，更無法討價還價，難道要恢復無線電通信嗎？剛剛對方呼叫的時候，咱們沒搭理，現在要是恢復了通話，會不會顯得有些虛偽，容易讓對方知道己方是故意的？

扎伊采夫卻毫不在意，拿起來了無線電。

「這裡是五十年勝利號核動力破冰船，剛剛我們的無線電中的電子管燒壞了一個，所以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聯繫，現在無線電已經恢復，請你們敘述一下，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電子管，燒壞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借口？

後面的人也有些愣住了：「你們的無線電還在用電子管？」

「是的，只有電子管才能擋住北極地區的各種射線的影響，其他的無線電都很容易出故障，現在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最後一艘半潛船海燕號被凍住了，需要救援！」

「什麼，被凍住了？這不可能！今天不是愚人節，我們開闢的航路可以保持三個小時，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遭遇特殊的寒流，現在，我們所處的這片海域，都可能有這種寒流存在，所以，如果我們現在掉頭回去救援這艘倒霉的半潛船的話，那其他的船隻可能也會被凍住！」

索爾洛特臉色大變：「那我們怎麼辦？」

「再航行八個小時，我們就能到達新西伯利亞群島，島上有軍事基地，可以隨時呼叫空中支援，我們只要到了那裡就安全了，我們的核動力破冰船可以回來接應這艘被困的船隻。」

「好吧。」索爾洛特知道，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雖然被凍住了一艘，但是總比全部被凍住要好啊，剩餘的七艘趕緊到安全地帶，再回來救援。

這樣一個來回，估計要耽誤一天的時間，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海燕號半潛船被冰凍到了海面上，孤零零地看著其他的船隊遠去，不知道為何，船員的心中都有了不祥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八個小時后，遠處出現了一片陸地。

這就是新西伯利亞群島了，由三個島嶼組成，一年之中有九個月屬於冰凍期，所以，島上幾乎沒有人居住，也沒有樹木，都是苔原地帶。

在紅色帝國時代，這裡有軍人居住，但是紅色帝國崩塌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由於軍費緊張，老毛子曾經把這裡的駐軍都撤走了，一直到重新開闢北極航路，這裡被重視起來，才重新部署了軍隊。

島上沒有合適的港口，不過有機場，如果有人受困，這裡可以出動直升機救援，還能出動運輸機把人直接送到大城市去搶救。

眼看著到了有人救助的地方，七艘船上的眾人才終於放鬆下來，索爾洛特拿起無線電來，開始聯繫。

「呼叫五十年勝利號，請你們立刻去救援海燕號，他們正在急切地等待著你們。」

「當然可以，請立刻支付我們五十萬美元的救援費用。」

「什麼，你們居然還要錢？你們怎麼能這樣？」索爾洛特當下就著急了：「我們已經付過錢了。」

「是的，你們是付過錢了，但是這錢是走單程的錢，現在，我們要回頭去救援，那就得多消耗我們的資源，屬於我們合同之外的項目，你們如果不付錢，那我們只能帶著你們繼續前進。」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

聽著無線電里幾乎絕望的咆哮，扎伊采夫和伊洛維奇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哼，到了咱們的一畝三分地，還不得聽咱們的？

「我會把你們的行為公布出去，讓全世界都知道北極航路不靠譜！」

「索爾洛特先生，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你們要和我們解除雇傭關係嗎？如果解除的話，錢我們是不退的，畢竟我們還得原路返回，還得耗費我們的資金，那祝你們接下來的旅途愉快。」

愉快個屁啊，離開了核動力破冰船，那他們全部都被凍在這裡了，就算是人可以離開，裝備呢，船隻呢？都得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動彈起來，那得賠償多少錢？

索爾洛特渾身哆嗦：「我們，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請求你們先幫我們把船隻救出來，救援費用以後再給，可以嗎？」

「不可以，我們已經遇到過很多次賴賬的情況了，你們可是挪威的大公司，不會連五十萬美元都拿不出來吧？」

索爾洛特感覺到很冷，徹骨

的寒冷，關閉了無線電之後，他拿起來了衛星電話，打回了公司。

此時，奧爾楊正在蒸桑拿，舒服地享受著每天最愛的事情。

挪威人可以不旅遊，可以不聚會，甚至可以不和伴侶做那種事情，但是，他們一定要桑拿，這是他們從小的習慣，就和刷牙洗臉一樣，每天都想要。

電話響了三遍，他才終於從桑拿房裡出來，裹著浴巾，感受著生活的美好。

「喂，索爾洛特，你們還好吧？什麼？」

奧爾楊手裡的電話突然落到了地上，怎麼會這樣？該死的，又要多一筆意外支出了！

去哪裡弄錢？

東方，明州集團。

秦濤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聽著許正陽的彙報。

「看來，這完全就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大毛可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沒錯，的確是他們的運氣不好，誰能想到遇上了一股寒流，這他們怪不到別人。」

「現在，他們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呵呵，我怎麼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哪裡？」

秦濤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望向了祖國地圖，那裡有個著名的旅遊景點，沒見過雪的遊客大老遠地跑過去，原本為了欣賞美妙的雪景，沒想到，自己也得放血。

住宿，原本說好的價錢，去了之後對方不承認了，得加錢，甚至還是五倍十倍的加，不住？到了外面還不得凍死？

交通，車子開到半路要求加錢，不給錢就不開車，你們走回去吧，走不到半路就得凍死！

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能隨便去么？

「這樣會影響到北極航路的聲譽嗎？」許正陽想到了什麼，問到。

「事實清楚，有什麼影響聲譽的，救援不要錢嗎？這五十萬美元絕對的良心價了。」秦濤說道：「也不看看，在美國打一次救護車多少錢。凡是想要用這件事做文章的，那都會被反駁得體無完膚。」

平心而論，五十萬美元並不多，但是，這才僅僅是個開始啊！

seadrill公司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奧爾楊撿起電話來之後，就趕緊通知其他人開會，五個小時后，錢湊了出來，轉給了老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