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秦密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沉浸在痛失恩師的痛苦中。尤其是當張居正的名聲被徹底搞臭,家人死的死逃的逃的時候,他更是痛恨自己,為何這麼晚才真正明白,恩師的良苦用心。原來恩師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恩師為之付出畢生鮮血和努力的改革大業啊!恩師是在為自己留下最後的一點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的種子啊!記得當他拜離恩師之前,恩師曾讓他留下一首詩,作為保存和留戀,而自己卻信心百倍地說不用,僅僅是口述了一首,得到了恩師的高度評價,秦密永遠記得那首詩,永遠記得恩師那高興的面容:

恩師大聲叫好,喊道這才是年輕人的朝氣,這是年輕人的衝勁。此詩可謂是道盡男兒壯志雄心!萬萬沒有想到,那竟然是與恩師的訣別。恩師病逝后,秦密曾派心腹密訪京城,試著保護恩師最後的血脈。但是卻被破壞的如此徹底,如此慘痛!從那以後,秦密一改自己鋒芒畢露的習慣,強硬地改變自己的性格,當王德才當上縣丞,在下面為非作歹的時候,他不吭聲;當礦稅官危害縣裡的時候,他大聲為朝廷叫好;當恩師死後被那些人搞得身敗名裂的時候,他主動上書支持……淚沒有流在臉上,而是流在心裡,滴成了淋淋的鮮血!

天子急詔征衣甲,書生擲筆定江淮。

欲師管晏帝王佐,難料變故接踵來。

獨木怎堪萬棟朽,一身榮辱看興衰!

秦密違背了恩師的教導,違背了做人的準則,甚至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他只有一個想法,他要爭取一切的機會掌權握勢,一定要完成恩師未竟的事業,一定要完成自己一生的夢想。但是沉沉的黑夜,他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一遍遍地問自己:我到底能做到嗎,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以後我的下場會不會比恩師更慘?不過一次次恩師出現在他的夢裡,在支持著他,鼓舞著他,激勵著他!

就像這次小囡出事,他一直在猶豫不決:是繼續潛伏下去,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還是藉此時機主動出擊,把王德才一整到底?秦密總是覺得,似乎已經到了攤牌的時機,但是他手裡掌握的東西還是太少,太少,不足以把王德才斗垮。所以現在還是暫時不能動,還是得靜觀其變。

「那邊的朋友,既然來了不如見面一敘,喝點小酒解解渴也好啊!」秦密端起酒杯,小小地酌了一口,悠悠地對著院外的樹林里說道。

「堂尊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啊,看來我的隱藏還是不夠好啊!」大漢打著哈哈,從樹叢中走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旁若無人地坐在了桌子前。

「不愧是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啊!閣下的隱藏已經很不錯了,只是今晚為何會如此有雅興,來陋室小坐?」秦密不動聲色地又小小酌了一口酒。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那個姓朱的小子身邊竟有如此錦衣衛高手,看來那小子也並非是什麼郎中,定然是京城哪個不知名的小王爺。只是他們來這裡作甚?自己這裡有什麼值得他們關注的?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張居正的首席高徒?不可能啊,自己當初來到信陽縣之前就高調宣布反對張居正,和張居正決裂了。

「堂尊大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這次朱一刀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大漢一口乾完了杯里的酒,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密。

「這件事情我也很矛盾啊。那王德才畢竟是本縣的縣丞,朱公子畢竟也沒有什麼損失,我看還是以和為貴吧!鬥來鬥去,畢竟還是一刀兄弟吃虧不是?」秦密還是絲毫不露口風。

「堂尊大人還是少慮了,不知道可願聽我一言?」大漢輕輕笑道。

「閣下請說便是。」

「堂尊大人,我如果沒猜錯,那王德才欲取知縣而代之似乎不是一兩天了吧?王德才的老丈人,信陽府同知馬志飛馬大人,好像也對堂尊不滿已久了?還有,秦大人的恩師,似乎就是聞名幾朝的張居正張大人吧?」

秦密這些年早就練就了一番穩坐釣魚台:「那又怎麼樣?」

「若是張居正大人還在世,知道他的高足於如此好的翻盤機會卻輕易放過,不知會不會大罵堂尊有辱師尊呢??」大漢還在刺激著秦密。

果然,秦密騰地站了起來,冷冷道:「閣下羞辱於我也就罷了,為何要一再辱及恩師?我自知對不住恩師,因政見不合,有負於恩師的教導,但閣下似乎並沒有必要一再侮辱逝者吧?!」

「堂尊大人,王德才的兒子被廢,他心急氣惱之下定然會大動干戈,就算是大人您並不出售干涉,不知道收拾了朱一刀之後,下一個被收拾的會是誰?唇亡齒寒哪堂尊大人!」

秦密霍然一驚!確實,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很懂得,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王德才收拾朱一刀,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只要自己不管不問一幅不堪的姿態,哪朱一刀死後,下一個必定是自己!要知道這信陽縣衙大部分都是他王德才的人!隨便一個借口就可以輕鬆地把自己弄掉。想到這他更是滿心疑惑。沒道理啊。錦衣衛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來幫助我,他們到底想從我這裡要些什麼?

大漢彷彿看透了秦密心中所想:「堂尊大人,我只要朱公子平安無事,您只要您的位置平安無事,大家各得各的好處。誰也不會吃虧。」

秦密思索半響,死死盯住大漢:「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漢笑了:「我叫沈雲。家父名諱,沈煉。」

沈煉沈大人???秦密大驚!沈煉是什麼人他可是一清二楚!那個時候,張居正為沈煉的死痛心疾首,為自己什麼也做不了而捶胸頓足,不止一次在秦密的面前說,他最大的遺憾,是沒有辦法保住沈煉沈大人。但是沈煉的後人除了大兒子病死,次子被杖斃,並沒有什麼直系後人了啊!

「再告訴堂尊大人,我,沈雲,就是那個被杖斃的次子。家父臨行前,已經悄悄地把我轉移了。」大漢把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簡單地告訴了秦密。

秦密今晚是一驚再驚,沒想到錦衣衛會來找自己,沒想到居然是幫自己,更沒想到來者竟是忠良之後!稍稍穩定下情緒,秦密向大漢一躬到底:「原來是忠良之後,請代令尊受秦某一拜!」

大漢趕緊站了起來,扶起了秦密:「堂尊大人客氣了。說來我也是慚愧,沒有重振沈家的河山。」

「沈兄這話就說的過了!」秦密正色道,「我想沈大人處心積慮地讓您遠走他鄉,目的就是為了為沈家留下血脈,就算是不能重振家族,也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只有這樣沈大人才不會白死!」

大漢唏噓不已。看來父親大人的正直還是有大臣理解和支持的。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道堂尊大人可有辦法將王德才……」大漢用手做了一個刀切的姿勢。

「這個其實並不算太難。那王德才擅自倒賣糧庫的糧食,私售軍器給白蓮教,他都悄悄地在一個賬本上把每一次都記錄的清清楚楚。而且他每次給信陽府知府,同知等人的賄賂,也都詳細地記載那個賬本上。這個老狐狸害怕以後翻盤。本官覺得他是打算到了萬一翻盤的時候,狗咬狗同歸於盡用的。這些是我好容易買通了賬房的管賬先生才知道的。不過要是想得到賬本,還只能讓那個賬房先生悄悄地把賬本臨摹一遍,或者直接拿出來才是。但是現在看來,那王家府邸自王興被廢后戒備森嚴,要想現在就把賬本……恐怕會很難吧!」秦密絲毫不再隱瞞,而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堂尊大人,您似乎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大漢輕輕拍了拍手。

在秦密那個小亭的四周,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十幾個手持秀春刀,身著黑飛魚服的蒙面人。

秦密的眼神猛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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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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