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王德才看著病榻上不斷呻吟的兒子,內心充滿了極度的憤怒!雖然說這個兒子不是太讓自己滿意,但是對方做的也實在是太過分了!真把他王德才當紙捏的不成了?那個叫朱一刀的傢伙,下手不是一般的狠啊,自己兒子不該猥褻他老婆,教訓一頓也就罷了,居然還打斷了兒子的四肢!這實在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啊!這可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啊!

醒來后的王夫人眼圈一紅,眼看著又要掉下淚來,王德才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太傷心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找來醫術高超的郎中,定能治好興兒的雙手雙腿!」王夫人抽噎道:「老爺!你可一定要給興兒報仇啊!興兒不就是頑皮了一點么,這些人怎捨得下如此重手……」

「怎麼回事?可是那秦知縣欲插手此事?」王德才一肚子的氣沒有地方發,剛進密室就低聲喝道。

「老爺,少爺的傷……小人覺得甚是蹊蹺啊!」王福小心翼翼地看著王德才的臉色,不禁顫抖了一下。

「哦?詳細說說!」王德才皺緊了眉頭。

「看這乾淨利落的手段……不是!看這兇狠殘暴的手段,很像是錦衣衛的慣用手法啊……」王福猶猶豫豫地欲言又止。

王德才倒抽一口冷氣:「你可看仔細了?!」

「小人那裡敢看的不仔細!以前小人的侄兒就曾在錦衣衛當差,後來得罪了上差被貶至邊疆了。小人曾經聽他說起過,那錦衣衛殺人,審訊的手段,端是乾淨利落!他還當場給我演示了幾招炫耀一番。所以小人才懷疑……對了!少爺不是說對方只有三個人嗎?區區三個人竟能將少爺他們六七人打的殘而不廢,這樣的手法,這樣的手段……小人不得不懷疑啊!」王福說話利索了許多。

「這……」王德才不禁臉皮直抽,對方怎麼會是錦衣衛?錦衣衛又怎麼會給自己兒子留條命?事情大條了!

「你,現在就騎馬去信陽府!把這裡你所看到聽到知道的一切,都如實稟告馬大人!快!」事情到了這一步,王德才作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也是這個決定讓他後悔一生!

書房裡,王德才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他一直在想,這個朱一刀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的身邊怎麼會有錦衣衛的?難道是京城哪個小王爺?不可能啊!小王爺怎麼會到信陽縣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司禮監在下面的礦上倒是派了一個太監,但是自己明明打點的很好啊!上周還請那個太監到酒樓吃飯來著!要不去問問他?王德才決定去把那位太監請過來問問情況。這一頭霧水的太過被動了!自己的轄區來了錦衣衛自己竟然不知道,更不知道對方是來幹什麼的,事情得好好搞搞清楚!

楊金山正躺在榻上享受著從青樓送來的女子溫柔的按摩,他舒服的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大聲叫著爽,看來還是遠離京師好啊!山高皇帝遠,自己在這裡就是爺,看看這些地方大員,哪一個不是把自己當爺,服侍的周周道道。以前在司禮監的時候,他每次都得看掌印太監李蓮雄的臉色,沒少挨打挨罵,挨完打挨完罵還得笑著說老祖宗打的好,兒子服了!那裡有這裡舒服!

正享受著,隨身小太監的聲音傳了進來:「乾爹!縣丞王德才王大人的信使來了,請您去府中聽戲兒呢!」

楊金山忍不住喜笑顏開。這諾大的信陽縣,就數縣丞王德才識趣,懂事,三番五次的給自己送禮請客。不像那個知縣秦密,整個就是個死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他慢悠悠地爬起身子:「進來!給乾爹我穿衣服!」

坐著四抬大轎,楊金水晃晃悠悠地到了王德才府門前。下來后,他還是心有不爽地看了看自己的轎子。哼!聽說以前張居正當首輔的時候,人家坐的可是三十二抬大轎子!那叫一個風光!滿京城的人沒有一個不羨慕,沒有一個不嫉妒的。什麼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才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幻想著,一步三搖地走進了王府。王德才離老遠就迎了上來:「哎呀楊公公,幾天不見,您可是紅光滿面哪!肯定是有什麼喜事了!也讓咱一起樂呵樂呵?」

「我能有什麼喜事兒啊,還不是上次你送的那個女子,確實不錯,不錯!」湯金山滿意地點點頭:「今兒這麼大費周章地請我過來,王大人可是有了什麼新玩意兒?」

「今天冒昧請公公來,是因為咱們得了一件寶貝。」王德才招招手,下人從後堂拿出一個極為精緻的小盒子,「一件玉雕的舞獅,做工精美非常!本官知道公公一向是對這種藝術情有獨鍾,這不,趕緊就請您來品賞一番啊!」

打開盒子,看著那件雕刻的極為細緻的舞獅,楊金山眼中的貪婪是怎麼也無法掩飾的了:「總是讓王大人費心,咱家實在是……實在是心中感激啊!王大人,您要是有什麼事兒,咱家能幫的上忙的,不妨說給咱家聽聽!」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玉雕舞獅,仔仔細細地摩挲著。

「本官哪有什麼事情!公公實在是客氣了,我也就是今天碰巧看到縣裡有錦衣衛,還在納悶呢!咱們這一向政通人和,那錦衣衛跑到咱們這,只怕是他要失望了!」

錦衣衛!

聽到這個詞,楊金山瞳孔猛然一縮,手裡玉雕也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王大人,錦衣衛指揮使現在一直是朱希孝大人啊!他這個人呢一向是自詡忠貞正直,其實一直打壓的咱們東廠抬不起頭。但咱家還真沒收到消息說錦衣衛要來呢!怎麼了?」

王德才一聽居然連楊金山都不知道錦衣衛下來的消息,他強制鎮定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公公,你可知道咱這縣城裡來了個神醫?」

「知道啊!不就是哪個神醫治好了秦知縣么,聽說還很年輕呢!」

「他叫朱一刀。您……可曾聽過這個名字?」

「朱一刀?……沒聽說過啊!」楊金山被問的一臉茫然,隨即,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朱一刀可不一定就是真名啊!很有可能是化名啊!可他跟錦衣衛有什麼關係不成?

楊金山緊張地問道:「這個什麼一刀的,和錦衣衛……?」

「他的身邊,至少有幾個錦衣衛高手,而且看身手,最起碼也是百戶,千戶的級別。您……真沒收到什麼消息?」王德才小心地問道。

「哦……哈哈!王大人,您多慮了!」楊金山像是想起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最近礦稅收上來不少,之前山東不是一直匪患嚴重嘛,到處都是響馬。這些錦衣衛定然是暗中護衛著礦稅的安全呢!有幾個現身的話,倒不稀奇!」

「可是,老夫的兒子……確實那些錦衣衛所傷啊!」王德才懵了,這護稅的錦衣衛怎麼會對自己兒子動手呢?

「王大人您想想。那朱希孝是什麼人?當年張居正斗垮高拱的時候,他一直力保高拱,而且都是以忠貞正直自居!他的手下多幾個和他一樣操行的錦衣衛,也沒什麼奇怪!這人哪!就像你們文官喜歡說的一句話:人以……什麼聚,物以什麼分嘛!」楊金山漫不經心地又捧起了那玉雕。

「是啊,這事說不定……也沒這麼複雜呢!」王德才也不願意事情真像他自己想的那樣。若真是幾個喜歡打抱不平的錦衣衛偶然出手,傷了自己兒子,那這事還真是只能自認倒霉!怪誰?只怪自己沒能教育好自個唯一的兒子!

王德才畢恭畢敬地把楊金山送出府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那姓朱的小子身邊的錦衣衛就好!

他並不知道,楊金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已經坐上馬車的楊金山仍然驚魂未定。朱一刀,這個化名的背後,定然是哪家的小王爺!開什麼玩笑!他王德才自己的兒子闖禍,還想把自己搭進去么!現在的錦衣衛,就連司禮監都要給幾分面子,又怎麼會在乎自己這個小小的太監!看來以後還是要和王德才保持遠一點的距離比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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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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