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當你老了

沒有前奏和尾聲，十分鐘的預備鈴時間，基本能唱四首歌。

秋芳被震撼得不輕的時候，還是沒忘記她的責任。

瞧著還有時間，繼續領唱，「Yest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

這也是一首經典的歌曲，英語老師徐智在英語課上放過。

但會唱的同學寥寥無幾。

秋芳自己勉強算一個，英語課代表陳曉琳也還可以。

壓軸的自然就是龍海雲。

也是他提出唱些英文歌，培養同學們學習英語的環境云云……

一班是通過聽英語磁帶，她們二班沒那樣的條件，同學們也不樂意，就只好走這樣的路線了。

龍海雲記得披頭士的這首歌，還曾作為《美國往事》的插曲。

他印象最深的，是康納利在倉庫跳舞的片段，真的特別美。

這首歌旋律優美卻又悲傷，歌詞雋永又模糊。

如今龍海雲低吟淺唱，既像是在追憶那些美好的時光，又有著對世事變遷，滄海變桑田的無奈。

英語老師徐智在教室外面的時候，就聽到了裡面的歌聲。

等幾個人快唱完的時候，他才進教室。

等龍海雲唱完，徐智就沖他笑著說，「Nicesinging!」

「Thankyou！」

龍海雲禮貌的回應道。

來都來了！

秋芳乾脆不回自己座位，她覺得這會再換位置的話，是對英語老師的不尊重。

收到她抱歉笑容的陳曉琳無可奈何，只能報以淡淡的微笑。

上課的時候，龍海雲還是很正經的。

不管有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起碼沒有亂講話。

秋芳大部分時間在聽課，其他時間就用來觀察他。

好傢夥！

他都開始翻英語詞典了。

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英語詞典。

這本大詞典是陳曉琳的，他拿來就用。

講台上的徐智倒也沒有特別關照他，比如叫他起來朗讀之類的。

這正是龍海雲想要的。

秋芳想了想之後，寫了張字條。

不過她英語水平一般，才學了一年而已。

就還是用漢字，在下課的時候遞給他。

她關心的自然是黑板報的英文歌，還有跟英語老師借磁帶的事情，就是想讓龍海雲也出點力。

好學的班長馮春凡上講台跟徐智請教，龍海雲則回應秋芳說，他基本已經想好了。

「真的嗎？這麼快！」秋芳還有點不敢相信。

龍海雲點頭，陳曉琳下課就匆匆趕回自己座位，秋芳起身讓座，還親熱的拉住她的手，慫恿她這會就去跟英語老師借磁帶。

陳曉琳對她的厚臉皮無計可施，只能點頭答應下來，誰叫她是英語課代表。

再瞧瞧龍海雲這傢伙，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樣子。

她都懶得跟他置氣了，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徐老師開口比較好。

最終，她還鼓起勇氣上去。

其實平時她作為課代表，和任課的老師打交道的機會特別多。

收發作業的時候都是要去辦公室的。

徐智很好說話，學生喜歡學英語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哪怕是拿錄音機來聽英文歌曲也是好事。

他也根本不指望其他兩個班都跟一班一樣。

完成任務的陳曉琳高興的回來，

迎接她的秋芳臉上笑得跟花兒一樣。

龍海雲也笑著對她說，「onyourtothe！」

秋芳聽得一頭霧水，陳曉琳聽懂了大概。

龍海雲沒多解釋。

他倒也沒有忽悠秋芳，他想到了可以在黑板報上寫的英文。

但不是英文歌，而是英文詩。

後面中文譯本被趙照改編成歌曲，沒錯，就是那首《當你老了》！

但這會他沒有拿出來，等等再說不遲。

秋芳雖有疑惑，但還是滿意的回自己座位去了。

等她走後，陳曉琳就對他說，「答應你們的事情我辦到了，黑板報的事情你不能再他偷懶了！」

龍海雲點頭，「我想好了內容，回頭拿出來給你們看。」

陳曉琳就沒再催，她這幾天也算慢慢摸清了龍海雲的性格，總體而言，還是挺講道理的。

這堂英語課同樣有留作業，她問了下，這傢伙果然又不知道作業是啥。

「你上課都聽的什麼課啊！」

「不是有你這個課代表在嗎？」龍海雲不以為然道。

「……」陳曉琳在內心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龍海雲卻嘿嘿樂，就喜歡看她這憋著氣的小模樣。

陳曉琳還是把作業是什麼告訴了他，好消息是，龍海雲作業都獨立完成，不會抄她的。

壞消息也是這個！

陳曉琳唯一佔優的領域，竟然還是有點比不過他。

最起碼，口語和英文歌曲方面，陳曉琳自認輸了。

但她暗自下定決心，要迎頭趕上。

其他方面，也不能落下。

至於其他像是語文數學這樣的課程。

陳曉琳已經死了那份心。

天賦不在這裡，追不上他的。

事實也證明了這點。

數學課也沒見他聽課，可說起老師布置的數學題，他的解題思路卻異常清晰。

下課的幾分鐘時間，就把數學題給做好了。

最後一節是音樂課。

一周就只有這麼一節。

文娛委員秋芳早早就做好了準備，招呼了班級幾個大個子，楊六華李剛幾個同屬班委的成員。

去隔壁剛剛上了音樂課的一班教室，抬教學樂器——腳踏風琴。

龍海雲歌唱得最好，可他那小胳膊小腿的，這種事情感覺他只會添亂。

不過，讓秋芳覺得好笑的是，她跟著去一班抬腳踏風琴的時候，一班文娛委員梅芊羽，也是她的死黨，小學的同班同學。

梅芊羽悄悄拉過她，跟她打聽，「你們班預備鈴聲時候，唱歌特別好聽的同學是誰啊！在我們教室都能聽到他宏亮的歌聲。」

秋芳笑著讓她親眼去找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梅芊羽苦笑，「我們預備鈴十分鐘之前就要進教室聽練習英語聽力了！」

「早上時間那麼緊張，你們好像沒聽磁帶呀！我可以帶你去我們教室的。」秋芳啥都知道，下午和晚上確實是這樣的。

「不告訴我就算了！」梅芊羽做生氣狀，「你也藏不了多久的。」

秋芳越發覺得有意思，「我藏他幹嘛呀！不是說帶你去看的嗎？」

「先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長得帥不帥！」梅芊羽說。

「名字可以告訴你，但你肯定要失望了，他可不是什麼帥哥。」秋芳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她這童顏巨凶的死黨是個顏值黨。

可梅芊羽看起來並沒太過失望，「是嗎？歌唱得好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