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失去顏色的屍體
「沒事的人全都出去！從現在開始封鎖整個古堡，禁止任何人出入！」
「你們幾個去搜索東邊塔區，你們幾個去西邊，另外去個人去把艾布納先生請來，告訴他這裡死人了！」
「還有，傳下我的命令，這件事情禁止私下裡討論，不得外傳！違者將被當做通敵叛徒處理！」
「是！！」
伴隨著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道道命令接連下去，房間裡外的雜人被迅速清離。
等到圍觀的僕人全部離去后，葛文騎士的眉頭這才稍微鬆懈了一點，但很快，當他的目光再次挪到床上時，他的眉頭又不受控制的凝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責任。
身為男爵領的騎士長，居然讓領內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而且發生的地點還就在男爵的隔壁，這是他的失誤。
要是今晚死的是男爵大人，他就只能用死亡來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了。
「讓開！男爵大人來了！」
葛文騎士聞聲連忙向門口看去，當看到林漓要進屋時，忙上前攔下了林漓。
「等等，大人，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個房間是否安全。」
「你們沒有檢查過嗎？」林漓皺眉看著自己的騎士長。
他現在心情很差，真的很差。
昨天林漓剛安慰自己要啥自行車啊，今天就給他來了這一出？
真的是…奶奶個皮的！
林漓很想罵娘，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這麼做，因為在記憶里，原主梅林是個談吐風趣的紳士，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不，房間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藏殺手。」
「那還有什麼危險的？」林漓問道。
葛文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大人，我覺得這事情有點古怪，我懷疑這裡頭很可能藏著神秘。」
「神秘？」
林漓在腦子裡想了想，很快反應過來騎士長的意思，在這個世界上，「神秘」一詞，代表著包含魔法、黑魔法、詛咒、神秘生物等一切超自然力量，而這些東西在普通人看來簡直就是要跟魔鬼化等號的東西。
「你相信這個？這些不都是教會編出來的鬼話嗎？」林漓低聲回道。
這個觀點並不是他的，而是原主梅林就是這樣想的，因為原主人在他這短短的十七年生命里，壓根就沒見過半點神秘的影子。
所以，這就導致昨天林漓在腦子搜索相關知識的時候直接被誤導了。
也興許不是被誤導，而是自己的騎士長猜錯了？
林漓在心底這樣想著。
「我不知道。」葛文騎士一臉嚴肅，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緊張：「但是我沒在這具屍體上發現任何明顯的外傷，顯然這不是普通刺客能做到的。」
「或許……勞拉是有什麼潛在的病？然後突然爆發了？」林漓試著猜測，他想到了心臟病。
「不。」
騎士長再次搖頭：「大人，雖然我不擅長醫術，但是我不認為有什麼病會讓她的屍體變成這樣。」
「變成這樣？」
騎士長側過頭，看向床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恐懼：「你不知道大人，那具屍體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她就好像是失去了顏色似的。」
失去了顏色？
林漓皺了皺眉頭，奇怪的形容詞。
他看向屍體的方向，但由於角度的原因，站在這個位置上，林漓只能看到勞拉的一部分頭髮。
「那我們就這麼看著？」
「我已經讓人去找艾布納了，
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對了，艾布納。」林漓緩緩點頭。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漓的腦中立刻自動浮現出了相關信息，他記得那是一個白頭髮老頭，是整個男爵領的唯一醫師，梅林從小就被對方照顧。
踏—踏—踏—
正說著，外面的走廊上響起了兩道腳步聲，其中一個伴有金屬落在石頭地面上的聲音，那應該是來自某個士兵的。
而另一個則略顯緩慢且沉悶，聽上去像是某種布鞋，林漓想了想，覺得應該是艾布納醫師來了。
「梅林少爺，很高興你沒事。」
果不其然，進來的正是艾布納。
林漓向其點了點頭：「謝謝，我也正在慶幸這件事，但很可惜的是，我的女僕沒能這麼幸運。」
「意外總是來的這麼突然，還請節哀。」艾布納說著向騎士長點點頭：「葛文，你還是這麼謹慎，我認為它是你最大的優點。」
「我還以為帥氣才是。」葛文騎士扯了一個難看的笑臉，開了個小玩笑，用來緩解氣氛。
「抱歉，艾布納，我不是第一個發現她的，當我知道時，這裡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沒關係，一會我會給所有人做個檢查，而現在…」艾布納說著，伸手從隨身攜帶的側包里掏出一個像是眼鏡一樣的東西戴在了臉上：「我得好好檢查一下這間屋子。」
林漓好奇的看著艾布納的工具，那是一個類似眼鏡，但又與眼鏡截然不同的東西，因為它從外表上來看，有一個鏡面似乎並不是透明的，而且另一邊只是個空鏡框。
「這是什麼？」秉著不懂就問原則，林漓好奇的問道。
「你是問我臉上這個嗎？它叫希伯拉之鏡。」艾布納一邊仔細觀察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一邊頭也不回的道：「它是由一個名叫希伯拉的鍊金術師發明的東西，戴上它后雖然看不見普通事物，但是卻能看到神秘。」
林漓挑了挑眉：「世界上真的有那些東西？」
「……」
艾布納沉默了一會，停下動作轉頭看向林漓：「有的，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世界很安全，但恐怕事情並不像我們希望的那樣。」
林漓心底一沉，沉默了下繼續追問：「那為什麼我以前沒遇見過？」
「神秘之所以被稱為神秘，就是因為它們不總是出現在人的眼前，事實上，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碰上一次神秘，剩下的人里，大半以上也只是把它當作幻覺。」
「神秘……它到底是什麼？」
「它是全部。」艾布納表情嚴肅：「它可能是光，也可能是影，可能是人，還可能是一條狗，甚至，它有時候只是一個夢。」
「所以，我的孩子，當你遇到神秘的時候，你一定要記住，當心周圍的一切！」
艾布納說這話時候的嚴肅態度讓林漓相信，這老爺子絕對是知道點什麼。
「我一直以為您只是位普通的醫師。」林漓頓了下，補充道：「只是醫術高明了點。」
「巧了，你父親也是這麼看我的。」艾布納聳聳肩：「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你一直這麼認為下去，但這次的情況顯然不同。」
這時候葛文騎士看出了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早有準備？」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起了。」艾布納摘下希伯拉之鏡道：「這裡沒有神秘的痕迹，我們可以放心了。」
聽到他這麼說，林漓清楚的聽到身邊的葛文騎士鬆了口氣。
想了想，林漓走到艾布納身旁：「你說不是第一起是什麼意思？」
艾布納走到床頭一側，看了眼勞拉的屍體，轉過頭對林漓道：「梅林，三天前我就遇到過一起一模一樣的死亡事件，當時我還以為只是某個路過的神秘，所以就沒和你說，但現在看來，很顯然我錯了。」
「三天前？」林漓皺了皺眉，在腦中回憶相關記憶：「我怎麼不記得有人跟我彙報過？」
「因為死者是下城區的一名流浪漢，沒有親人，是收屍人早上發現的。」
收屍人，是每個城鎮必備的工種，他們的任務就是每天早上走一遍負責的地區，然後把發現的屍體拉走處理。
貧窮的
「你應該跟我說的。」林漓抱怨了一下，目光向床上看去。
當他目光落在床上的勞拉身上時，林漓的瞳孔不禁猛的縮了一下。
不是被嚇到的，從小就跟師父到處給人辦法事的他並不害怕屍體，他震驚的是，他發現勞拉的屍體真的就像葛文騎士說的那樣……沒有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