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山洞

沒有辦法在武小仙的家中多呆,他們二人便溜出後院，又重新從村口走了進去。

武家村很安靜，主道上空無一人。

風把路上的灰塵吹得揚起。四處房屋破舊,外頭堆著一些碎木頭，破帳子，還有一些廢棄雜物。

若是他們早些沒有聽見人聲,便要以為這是一個荒村了。

「奇怪,」宋鶯杏仁般的眼睛掃過空無人煙的街道,「這裡的人呢？」

方才那老人家還說帶著小仙去散步了,這是去哪裡散步了？

她不由得往趙琮身邊靠了靠。

等走過這條路,他們才終於看到了一個類似於市集的地方。那市集裡頭並沒有幾個人。

間或坐落著幾家鋪子。

路上的行人見著他們，都停了下來,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們兩個。

萬籟俱靜，風聲卷著鐵匠鋪子的打鐵聲傳入他們的耳中。

宋鶯輕拽著趙琮往有聲音的地方走去。

鐵匠鋪子在街的右邊,裡頭有一個長得兇狠又赤著上身的中年男人。那男人頂著一頭亂髮,左邊臉被燙傷過，全然毀了容,讓他看起來更是凶神惡煞。

見他們走近,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依舊是一錘一錘錘著火中燒紅了的鐵塊。

打鐵鋪子旁邊是一家麵攤,他們肚子有些餓了,便往那兒走去。

那攤上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戴著圍裙的女人，見他們走了進來坐下,就像是看著了怪物一般。

宋鶯如坐針氈。

日頭升上了正中，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那鋪子裡頭的麵條,青菜，卻都被好好地蓋了起來。像是還沒有準備好做生意。

「老闆娘，這麵條……賣嗎？」宋鶯見著這場面,認真問道。

那女子突然反應過來，「可以可以。」

說完，才開始燒水煮麵。

一邊煮麵，她一邊打量著宋鶯兩個，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宋鶯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便側過臉去，「老闆娘，可是我們臉上哪塊髒了？」

「哦哦，」她似乎這才意識到不禮貌，「二位抱歉了。我們村子偏遠，尋常好幾年都不一定有外人來，見二位生得好看，便多看了幾眼，失禮了。」

「不打緊。」還好能正常交流，宋鶯微微笑了下，索性與那老闆娘攀談了起來，「老闆娘，你們這村子，怎麼沒有什麼人啊？」

「哦，是這樣的，」老闆娘手下忙著，和和氣氣地笑道，「我們這村子，多的是男人。男人平日裡頭都有事情要做，白日裡頭大家會固定時間組織練武、打獵。這不，方才，好多人已經去附近的山上打獵去了。剩下些老弱婦孺還在村子里。以前這裡鬧過土匪，他們都怕了，尋常都不敢出來。也不太敢見生人。」

「哦，原來如此。」宋鶯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這個時候，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就被端了上來。

宋鶯還不急著吃，對著趙琮說，「清之，不怒說這個村子里，幾乎全是男人，果然沒錯。你看男人都去打獵了，剩下這個村子里，就跟一個死村一般。」

趙琮夾起麵條吃了一口，然後抬眼看了她一下，「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

方才吃了一口面，趙琮的唇有些紅，「方才躲在衣櫃里，我仔細聽了聽外頭那些人練武的聲音。倒是有些古怪。」

「什麼古怪？」宋鶯盯對方的嘴唇看了好一會，又垂了垂眼睫道。

「尋常村中鎮里人練武，包括在提刑司的捕快練武，雖說都有一套章法，但是各練各的。但是在這裡，他們喊聲一致，步調一致，就是他們練武的節奏，都與軍中的人差不多。加上方才這個女人說的，這個村子，看著不像是一個尋常的村子，倒像是一個軍隊的運作機制。他們每日有固定的時辰起床、打獵、練武，分工也十分明確。」

「軍……軍隊？」她微微張口，有些驚訝。

「我不能夠確定，但是聽著，確實很像。這個村子，」趙琮眼睛深不見底，「的確有問題。」

他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了些許嘈雜的聲音，似乎有許多人說說笑笑地從外頭回來了。宋鶯坐直身子，吃了一口面。

只是那寡淡還有些奇怪的麵條到嘴裡，讓她便皺起了眉頭，這麵條裡頭似乎沒有放油，也沒有放鹽。不僅如此，還加了一把酸澀的野菜？

「這……怎麼這麼難吃啊……」她腹誹，然後抬頭。

只見面前的趙琮卻似乎嘗不出來似的，面無表情地吃著。

不能輸，宋鶯咬牙，也咽了一口下去。

那些人聲由遠及近，最後在他們附近的位置坐下來。

有摘佩劍的，有擦汗的，有調侃大笑的，一股汗味將宋鶯包裹了起來。

「月娘，老規矩，來碗面！」

「誒，好嘞！」

那月娘笑嘻嘻地一應，頓時，大家便都朝宋鶯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吵鬧聲慢慢消失，四周逐漸寂靜。不用回頭，宋鶯已經感覺到了那好十幾道目光正來來回回地掃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二位面生啊，外鄉來的？」一個穿著皮襖的青年一手拿著劍，一腳不規矩地踏在板凳上，沖著他們笑說道。

趙琮懶得理他們，但還是一邊吃著麵條，一邊道了一句，「迷路了。」

「走運，在山溝里迷路了還找到了一個活處。」對方有些囂張，指了指天，「不過啊，這天也不早了，從這裡出山，可要整整一天時間。」

「知道。」趙琮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