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飛機落地Z市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楊紀清一行就直接在外面吃了午飯,才打車回小樓。
回到小樓,楊紀清一言不發地進屋。走到樓梯口,他又停下腳步,看向還站在客廳的任朝瀾,朝他抬了抬下巴,開口說了進屋后的第一句話,「跟我上樓。」
任朝瀾應了一聲,把外套交給任游后,便轉身跟著楊紀清上了樓梯。
看著兩人的身影先後消失在樓梯的轉角后,被留在客廳的楊一樂、任游和蔣叢齊齊鬆了口氣——這一路上楊紀清和任朝瀾之間微妙緊繃的氛圍,讓他們都不敢喘大氣。就連早上起來,被任少澤無情地還走了暫借的陰屍,轉手封進楚航用過的木偶人的蔣叢,都沒敢大聲表達自己的悲傷。
「我想起了上學時候,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挨訓的情形。」楊一樂緩緩吐了一口氣——剛才他祖宗爺爺喊任家老祖宗的模樣,真的跟準備訓人的班主任一模一樣,嚇死他了。
「楊祖宗和老祖宗這是……吵架了?」任游小聲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嘛!」蔣叢頂著木偶人的殼子,扭著脖子從楊一樂的背包里爬出來。
「他們為什麼吵架?」任游接著問道。
「我母雞啊!」蔣叢說完,用沒有手指的手摸著下巴,作沉思狀,「不過,看著情況還挺嚴重的——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分手?」
楊一樂一愣。
雖然當初知道祖宗爺爺跟任家老祖宗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還挺彆扭的,但他祖宗爺爺對任家老祖宗是真心喜歡,要是真分手了,他祖宗爺爺肯定是要難過傷心的,他一點也不希望他祖宗爺爺難過傷心。
楊一樂一臉沉重地把蔣叢放在茶几上,隨後在沙發上坐下,開始動手翻背包。
任遊走到楊一樂身旁,問道,「你在幹什麼?」
楊一樂:「我要算一卦。」
蔣叢走到茶几邊,看著楊一樂問道,「算什麼?」
楊一樂:「算祖宗爺爺跟任祖宗會不會分手。」
蔣叢:「你算得准嗎?」
楊一樂:「我會努力的!」
樓下楊一樂剛從背包里翻出古銅錢,樓上楊紀清已經領著任朝瀾進了他的房間。
楊紀清的眼睛還沒緩過來,依舊處於畏光狀態,任朝瀾跟著他進了房間后,立刻幫把他房間的窗帘拉了個嚴實,只開了一盞光線柔和的小夜燈,讓房間內不至於一片漆黑。
楊紀清摘了墨鏡,看了一眼站在小夜燈旁邊的任朝瀾,邁步走到落地窗旁。他在一張沙發椅上落座,隨後指了指隔著矮桌的另一張沙發椅,招呼任朝瀾,「坐。」
任朝瀾依言過來落座。
楊紀清靠著椅背,雙腿交疊,手肘搭在兩側扶手上,右手拿著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左手掌心,神色不明地看向對面的任朝瀾,「你有答案了嗎?」
任朝瀾眸光輕顫了一下,眼底浮現出遲疑。
任少澤猜測,楊紀清跟他生氣的原因,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是復活他的元兇。在回來路上,他幾乎已經下了決心,把這事跟楊紀清坦白。
然而,眼下聽到楊紀清開口跟他要答案,他又沒由來地心慌起來了。
楊紀清最是厭惡受人擺布的,他要是不能接受他的所作所為,等他坦白完了,說不定會就此跟他一刀兩斷、再不相見。
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行事也一向果斷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但此時此刻,面對著楊紀清,他卻發現自己怯懦得就像一個懦夫,無窮無盡的膽怯自心底不斷地翻湧上來,將他的勇氣澆滅成一灘噁心的泥淖。
恐慌的情緒讓他先前的決定開始動搖,逃避和僥倖想法在遲疑中不自覺地延伸出來。
任少澤也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證明楊紀清已經知曉是自己復活他的。
楊紀清好像也並沒有手段和渠道知曉復活是自己他的,占天玦是能夠卜算命數,具體怎麼卜算他不清楚,但是楊紀清跟他共享一個命格,他應該沒法卜算他的命數,就像當初對方沒法拿他的八字卜算一樣。
而且,楊紀清若是真知道了是自己復活他的,知道的當下就應該跟他翻臉了,應該不可能隱忍不發到現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