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走

通過一年的時間衛華已經把自己想要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身處的小山村離最近的火車站有五十里地，小火車站也只是一個貨運車站，根本就沒有客運火車經過，要乘火車旅行，就需要到一百多裡外的一個火車站。但是衛華的選擇不多，似乎也只有乘火車一途。至於車費什麼的，衛華根本就沒考慮，即使他考慮這些他也無法解決，衛華不可能從姐姐們那裡得到他需要的東西。

1971年6月8日，一大早衛華象往常一樣出了家門，但是他並沒有象平時一樣去學校而是避開村裡人的視線，向五十裡外的小火車站步行而去，直到晚間的時候衛華的姐姐們才發現衛華失蹤了，整個小山村的人都滿山遍野的去尋找衛華，絲毫不知道此時的衛華已經在一列南下的貨運火車的車廂里，已經離小山村有兩三百里地了。小山村的人們找了整整一夜也沒有找到衛華，回到家中衛華的姐姐們找到了衛華留給她們的信，衛華的信里是這麼寫的：

「姐姐、姐夫們！你們不要找我了，我走了！我要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我會闖出一番事業的，你們等著我吧。老天爺既然讓我的病好了，我就不能辜負老天爺給我的這次機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少則十年多則十五年，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好好珍重自己，不必為我擔心了！小九留！」

雖然衛華的留信衛華的姐姐們都已經見到了，但是衛華的姐姐們並沒有放棄尋找衛華，半個月內衛華的姐姐們和姐夫們以及衛家的親戚們找遍了方圓兩三百里的地方，但是這時候的衛華已經遠在千里之外了，半個月後衛華的姐姐們才放棄了尋找，她們只能希望衛華信上說的話會實現。

衛華從來不知道這時代的火車是如此的慢，簡直可以說就是牛車，而且車上的人一點都不少，火車上的衛生差的要命，列車服務員的態度就更差了。衛華乘坐火車到了瀋陽，然後又混上了南下的火車。衛華的目的地是廣州，衛華的計劃是先到廣州，然後想辦法從廣州去前世的深圳，也就是現在的寶安縣，從寶安縣再偷渡去香港，只有去了香港，衛華才有辦法去美國。衛華的初步想法是能光明正大的到美國留學就光明正大的去；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偷渡到美國去了，然後再想辦法拿綠卡；總之留學的計劃是不能改變的，這關係到他以後的計劃。

衛華這次混上的火車是開往天津的客車，到了天津衛華不得不從火車上溜了下來，尋找繼續南下的火車。這個時代國家對人員流動控制的極為嚴格，每家旅館住宿都需要介紹信，即使是農民也需要大隊或者公社開出的證明信。沒有介紹信的人一律是遣返的對象或者是階級敵人。衛華從以前寫作時收集的材料中知道這些情況，但是他不知道在這時期大城市的治安狀況並不好，這不衛華剛剛偷偷的從車站的停車場（不是大廈的停車場，而是停靠火車車廂的停靠場）里溜出來，就遇到了幾個年齡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衛華看起來有十四五歲了），身上的衣服穿得破破爛爛的，見衛華鬼鬼祟祟的，領頭的一個流里流氣的問到：

「小子！站住！從哪裡來的？」

衛華沒想到在這年代他碰到了混混，這樣他感到驚奇，看了看四周沒什麼特別的人後從容的回答到：

「你們是問我嗎？我是從東北來的！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你就不用管了！小子！一個人從家裡跑出來的吧！說說為什麼跑出來的，不會是家裡人死光了吧？這年頭死的人太***多了，都沒人在乎了！」

「你全家才死光了呢！我是背著家裡人跑出來的，不願意讀書農村又沒什麼好玩的，聽說城裡好玩，所以我就爬上火車跑出來了。你們呢？你們還沒說你們是什麼人呢？」衛華編了一個理由。

「我們？我們是上線開扒的人！」領頭的男孩說到。

「什麼？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明白！」其實衛華聽明白了，知道這幾個孩子是小偷，但是他裝作沒聽明白，因為就在他聽到領頭的孩子說上線開扒時，他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這個想法實現了就可以解決他的一些問題，他去廣州的一路上也需要吃喝的，但是沒錢、沒糧票他怎麼解決吃喝的問題，住的地方還好說，隨便在火車站的候車室對付一下就可以了，反正現在已經是夏天了，晚上氣溫不太低，凍不壞人。

衛華的想法很簡單，這幾個孩子的背後一定還有人領導他們，在文革這個特殊的時期，很多在新中國剛剛成立時銷聲匿跡的被稱為三流九教的江湖人又出來了，八十年代的不少文學作品中都有披露，拿這些人的錢財衛華不內疚。有了這些人的錢財，衛華就不用擔心南下的經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