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為什麼沒死？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秦時，孫正順那雙三角眼中忍不住露出一絲輕蔑之色。

那個號稱「青藤省緝毒英雄」的林驍都沒能撬開自己的嘴，孫正順可不認為眼前這個連軍訓迷彩服都沒來得及換掉的大學生，能有什麼能耐。

秦時走上前，拉掉塞在孫正順嘴裡的毛巾。

「喂，你們是無計可施了嗎？」

孫正順活動了一下嘴巴，對正在唏律著速食麵的林驍嘲諷道，「什麼『緝毒英雄』、『毒販剋星』，也不過如此。」

可林驍只管吃著自己的海鮮味速食麵，根本沒去理會孫正順。

林驍承認孫正順的嘴很牢，但有秦時出手，哪怕孫正順的嘴被鋼筋焊死，也會被撬開。

「你為什麼沒死？」

秦時盯著孫正順，問道。

「什麼？」

孫正順扭過頭看向秦時，心頭「咯噔」一跳，剛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巴就被秦時探手捏開。

秦時把手伸進孫正順嘴裡，將他下排左側第二顆磨牙給扣了下來，對著漲紅著臉，口水直流的孫正順說道：「這裡面的生物鹼毒素提取自金色箭毒蛙，毒性比氰化物還要強烈。

這顆假牙里的生物鹼毒素足夠殺死1.5萬人，如果你在他們抓住你的時候，就咬碎這顆假牙，他們甚至連急救電話還沒撥通，你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可你為什麼沒死？」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嘴裡有毒牙？！」

孫正順瞪圓著眼睛，看著秦時。

但秦時並沒有要立刻回答孫正順的想法，自顧自的說道：「『骷髏玫瑰』以『極端』作為自己的思想根基。

把『毀滅！毀滅！這個骯髒的世界需要被凈化！』，當作自己的教義。

你們對所有的一切都採取極端的態度，包括自己！如果在行動中失手，就要用嘴裡的毒牙自我毀滅，可你為什麼沒死？」

秦時對「骷髏玫瑰」的精確描述，對孫正順的三問「你為什麼沒死」，徹底把孫正順震住了。

孫正順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大學生會對自己所在的組織如此了解？！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組織！？你怎麼可能會知道組織？！」

孫正順有些歇斯底里。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只能自己從你身上尋找答案了。」

秦時拿起一根繩子穿過捆著孫正順雙手的塑料扎帶，綁了結后，把繩子甩過孫正順頭頂上的橫吊機掛鉤，把孫正順連人帶椅子吊了起來。

「你們喜歡以紋身的方式，將自己過去經歷的事情記錄下來。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經歷了些什麼，又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才讓你不惜背棄被你們奉為『真理』的教義，沒有咬碎毒牙自殺。」

秦時抓著孫正順的領口用力一撕，將他身上那件印花T恤撕開，露出他紋在前胸、後背還有雙手手臂上的紋身。

「身上的紋身越多，經歷也越多，看得出，你的經歷還挺華麗。」

秦時看著孫正順手背上的黑熊紋身，說道：「你因為打架鬥毆，進過未成年管教所，可你並不認為這個經歷是自己的人生污點，甚至還為此驕傲，所以你把它紋在了不會被衣服遮擋的手背上。

不過，你的『華麗』經歷並不是從打架鬥毆開始，而是盜竊。在你進未成年管教所之前，就盜竊了8戶人家，所以在靠近黑熊熊頭的位置，你紋了只黑貓，貓額頭上的數字『8』，

就是你做過的盜竊案數量。」

秦時轉頭看向林驍和周誠，說道：「你們可以去查下十幾年前的卷宗，有哪些還沒結案的入室盜竊案，尤其是在某個時間段集中發生的，現在可以結案了。」

周誠聞言，立刻拿出手機給自己已經退休在家的師父打去電話。

18年前，青藤市幾個住宅小區接連發生了8起入室盜竊案，周誠的師父受命調查。

可發生盜竊案的住宅小區都是老小區，即便是有監控設備也因為年久失修，無法正常工作；再加上發生盜竊的時候，住戶都不在家，現場沒有有效線索，偵破工作遲遲未能得到進展。

為了能偵破案件，師父只能採取蹲點布控的笨辦法，守株待兔。

可一連蹲了一個月，也沒見那個盜竊犯再次犯案。

現在看來，那個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的盜竊犯並不是真的「蒸發」了，而是因為打架鬥毆致人重傷，進了未成年管教所。

對於自己刑警生涯有著嚴格要求的師父而言，這8起未能偵破的入室盜竊案是師父心頭的刺。

即便是退休在家，師父也多次提及這8起入室盜竊案，並叮囑自己，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這8起案件結案。

周誠怎麼也沒想到，這根扎在師父心頭這麼多年的刺，會被秦時拔掉。

「『骷髏玫瑰』紋身的位置很有講究，能紋在左肩這個位置，至少是一個行動小組的組長。

能成為『骷髏玫瑰』行動小組的組長，絕對是將『骷髏玫瑰』的教義和思想奉為真理。

既然如此，你在被捕的時候更應該咬碎毒牙自殺，可為什麼沒有呢？因為有什麼人牽制著你，讓你不捨得去，或者說，不放心去死！」

秦時猛地踏前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孫正順，問道：「這個人是誰呢？你的父母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人，能讓你這麼牽挂，以致於讓你背棄自己心中的『真理』？」

孫正順咬牙切齒的看著秦時，依舊是一言不發。

「第一次綁架、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開槍、第一次製作炸藥……」

秦時閱讀著孫正順身上的紋身，將他隱藏著的事情，一件件全都翻了出來，可這其中並沒有秦時想要的答案。

「你把那個人藏在哪兒了呢？」

秦時拎起一桶四升裝的飲用水，擰開瓶蓋，對著孫正順的腦袋，將整瓶水全都倒了下去。

把一桶水倒完后，秦時又是擰開一桶水，接著往孫正順頭上倒。

一桶，兩桶，三桶……

孫正順的身體被完全淋濕。

水珠滾過孫正順紋滿了紋身的身體，留下一道道延綿彎曲的軌跡。

孫正順心口位置的「火焰紋身」，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