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官匪合作

?(雪、月的箭術依然高超，雖然看不清院牆內的目標，但射出的羽箭形成一個弧度落下之後，仍強而有勁。亂箭之下，那顆倒霉的腦袋就是她倆之一的傑作。

在李遠身後，劉唐、阮小七等人並列立著。此處較為僻靜，為數不多的行人望見這邊的場面，早駭然躲得遠遠的。

劉唐面情肅穆，主動請纓道：「李兄弟，要不我帶一些弟兄衝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阮小七兩三天都在城外巡守，今天特地趕來參加此次行動。他也道：「遠哥兒，那幫兔崽子殺我梁山弟兄，今天正好報此大仇！」

李遠正色道：「沒我命令，誰都不許擅自闖入。你二人速速趕往後門，堵著便是，莫讓裡頭的任何人逃出來。」

劉唐和阮小七一臉茫然，直接殺進去不是更痛快。李遠嘆道：「我又何嘗不想殺之而後快？但既然官府會來收場，我們先衝進去作甚？一旦進去，必然加重傷亡，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我是頭領，儘可能減少弟兄的傷亡是我的職責所在，」

「唔……」不單是劉唐和阮小七，旁邊的嘍羅們聽了俱是一怔，心中大為感動。

李遠道：「我已安排了許多眼線放哨，只要官兵奔來，我會去後門跟你們匯合。未得我指示前，絕不得擅自破門。」

「是！」

劉唐和阮小七再無異議，帶著人馬趕奔這座府宅的後門。前後圍堵，看他們還怎麼去請援兵！宅里沒有動靜，李遠命眾弓手暫時停止放箭。

宅子里，包括小廝婢女，共計七十多人。白凈漢子和虯須漢字緊皺眉頭，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從一開始，張麻子的計劃就錯了，一招走錯，滿盤皆輸。他不該由著自己的性子，發生這等事情，不知教主會不會怪罪下來。

想罷，匆忙回屋，剛好張麻子也急步走出，沉聲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神爺，我們被包圍了。」白凈漢子凝重道。

張麻子眉頭一挑，反倒冷靜下來：「誰？」

虯須大漢慚愧道：「不知，對方弓手極是厲害，我們的人搬來梯子架在牆上，腦袋才伸出去，便被了結了性命。」

張麻子一聲冷哼，領著一群人來到後院。在探知前後門都被人圍堵，所以後院也聚集了二十多個山賊。見張麻子到來，眾人紛紛叫道：「神爺！」

「可有人要破門？」張麻子問道。

「沒有！」

張麻子聽罷，便回到內廳，拂袖道：「必不是官兵！是梁山的人。」

「梁山？」白凈漢子和虯須大漢微微吃了一驚。他們初到鄆城，對梁山並不熟悉。

「你們以為他們好對付么？」張麻子冷道，「我早便說過，在中秋之前，切不要與梁山發生衝突。你們倒好，不聽我的忠告，把那些探子殺個精光，打草驚蛇，引得他們反撲。否則，哪有今日局面。」

白凈漢子和虯須大漢雖低他一級，可並不屬他麾下，說不上誰聽誰，讓張麻子極感頭疼。白凈漢子道：「神爺，現在不是相互推卸責任之時，依您之見，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張麻子冷笑道，「都打到家門口來了，難道插翅逃走不成？梁山打得好主意，竟能把張文遠跟我們聯繫起來。如沒料錯，梁山必和縣衙中人勾結，扣押了縣尉，欲將我等瓮中捉鱉。」

白凈漢子猶豫道：「神爺的意思是，其他弟兄只能捨棄了？」

「你覺得我們衝出府宅之後，再逃走的勝算有多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來這些婦人之仁。」張麻子哼道。

虯須大漢道：「可是……鄆城縣衙區區數十衙役，我們有一百多弟兄，衝出縣城簡直輕而易舉。」

「別忘了，還有梁山在旁虎視眈眈。」既然他的計劃被破壞，張麻子就不想再繼續玩下去，中途停止才是他想要的。等時機成熟，再開始下一輪遊戲。

白凈漢子和虯須大漢俱是一窒，不再言語。張麻子當即點幾名心腹留在身旁，其他人等分守前後院。

李遠在院門等了有一刻鐘，府宅裡頭毫無動靜，按說應該會硬闖出來，殺出一條血路的。現在是傍晚，難道是想死守到晚上，趁夜突襲？

正想著，一個嘍羅匆匆跑來，稟道：「李頭領，官兵來了！」

李遠眉毛一展，當機立斷道：「撤！」

號令聲下，在場的三十名多嘍羅跟著李遠繞到府宅後門，和劉唐、阮小七匯合。加在一起共有五十多人，聲勢極為浩大。此刻，前院忽地想起叫囂聲、咆哮聲，夾雜一處，吵鬧之極。

「遠哥兒，前門打起來了！」阮小七叫道。

眾人磨刀霍霍，緊緊握著刀柄，只等李遠下令。李遠面沉如水，盯著那扇兩米寬的木門，目光一寒道：「殺！殺光後門守衛即刻撤退！」

「是！」

眾人轟然大喝，弓箭手已高舉長弓，朝後院射殺。其餘嘍羅堆在門前，齊聲「嘿喲」「嘿喲」地撞擊後門。

「頂住！」

喊聲之中，隱隱從裡頭傳來青州山賊的咆哮，死死地頂在門后。

前門，宋江望著門匾「呂宅」二字，頗感激動。這次行動勝利后，只要得知縣保奏，再傳到濟州府上，那麼，縣尉一銜便是囊中之物了！

李遠呀李遠，今番你可幫了宋江大忙！宋江心中長嘆一口氣。

「押司，後門傳來廝殺之聲，可是賊人要逃跑了？」一個小捕頭請示道。

宋江道：「無須緊張，時大人神機妙算，已先派鄉勇堵住後門。爾等只要奮力攻破前門即可！」

「是！」

「一，二——上！」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前後門幾乎在同一時刻被撞開。青州山賊見狀，發聲喊叫道：「弟兄們，跟他們拼了！」

「殺！」

刀槍無眼，宋江破門之後，速命那些差役後退，換上弓箭手放箭。敵眾我寡，他可不敢硬碰硬。若不是後院由李遠牽制，他豈敢冒然來此。

噗哧——

鮮血飛濺，應箭而倒。但畢竟是山賊出身，腦袋早已掛在褲腰帶上，見同伴倒下，只會增加他們的血性！霎時間，雙方短兵交接，慘痛之聲此消彼長，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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