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煮熟的鴨子飛了

?(相對於前門的慘況，後院有劉唐、阮小七、連城，以及雪、月二女等高手，實在是輕鬆之極。才一會兒功夫，青州山賊便被消滅的七七八八，一個山賊慌忙跑到前院，請求立即支援。

如此一來，等同是分散了前院實力，宋江的壓力驟減不少。李遠站在後方，心裡嘀咕道：從頭至尾只有小嘍羅迎戰，賊首張麻子跑哪去了，在前門？他心裡隱隱有些怪異的感覺。當最後一個賊人被放倒后，李遠在後院處了一會兒，聽前面的動靜，似乎也結束了戰鬥，即命人撤離現場，留下少數人跟著自己躲在周圍靜觀其變。

等了許久，宋江領著幾個多多少少中了點彩的衙役跑到後院，只見地上密密麻麻躺著五十多具屍體，不禁駭然一跳。

「押司，這，這……」衙役們倒抽一口冷氣，他們在前院也就殺了二十個賊匪左右，怎的後院有這麼多死屍？不難想象，要是這次是去攻打後門，己方必然全軍覆沒！

宋江仔細掃了幾眼，這麼多的屍體中，大概不到十人是梁山嘍羅，想不到梁山的戰鬥力是如此驚人。但奇怪，其中怎麼沒有張麻子的屍首？

「押司，小的在書房發現一個奇怪的洞口，似乎是一條暗道！」一個衙役跑來報道。

「暗道？」

宋江心頭一噔，不由暗裡哎呀一聲，忙領著眾人趕赴書房。果然，在一個書架後面有一間小小的密室。掀開密室的地板后，露出個黑乎乎的洞口。

「啊也！」

宋江懊惱地跺了跺足叫了一聲，賊首必定從此處脫逃而去矣！不過，時間過去不長，應該能追的回來，遂叫道：「快，取火把來！」

幾個衙役在府宅的什物房裡搜出一些火把，點亮之後紛紛跳下洞口，留幾個人看護現場。下面的空氣相當渾濁，眾人往前探了探，果然是一條地道。宋江沉道：「賊人必逃不遠，追！」

地道有半丈寬，一人高，首尾各有衙役拿著火把照明，宋江處在中間。跌跌撞撞行了將近四里，等他們爬出地道洞口時，天色已晚。撩開灌木，走到了一條羊腸小徑上，周旁黑黢黢的，哪裡還能看見賊人的身影。

「押司，這裡是北郊！」一個衙役說道。

遙遙望去，黑乎乎的北段城牆，距離那兒約莫只有一里路。煮熟的鴨子飛走，宋江心裡氣惱不已，又帶著衙役搜尋了一陣。夜色昏黑，加上搜捕人員身上帶傷，腹中飢餓，委實疲憊不堪。只好先回衙門復命，由知縣大人定奪。

卻說李遠離開「呂宅」，回到了客棧。而鄆城，對於官府來說，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

「什麼，那廝逃跑了？」聽到張麻子從暗道脫逃的消息，劉唐和阮小七等人從凳子上跳將起來，氣得咬牙切齒。

李遠嘆道：「是啊，官府派人搜了一整天也沒能見到。估計他早有安排，或許乘了馬車逃之夭夭了。」

阮小七一拳敲在桌上，憤憤道：「王八蛋，忒狡猾！」

「下回別讓我瞧見，否則定把他碎屍萬段，哼！」劉唐也發狠道。

「嗯……」

李遠微微點頭，卻在回味張文遠招供時說的話。他說，張麻子等人將會中秋之日派人劫掠村子，為什麼要劫掠村子，這跟梁山有什麼關係？可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確實是奔梁山來的。如今同黨伏誅，追隨他逃跑的人應該不多，還會行動么？

畢竟不敢肯定，遂把話放在心裡，沒告知眾人。

由梁山出資，一億在鄆城買下了一棟宅子，幾個道士師兄弟已經開始著手布置，今後那兒將會成為梁山的據點。賭坊，拖些日子吧，李遠要趕回梁山升級系統，沒時間管理。

拂曉之時，李遠和劉唐、阮小七等人陸續出城。出了鄆城不遠，只見阮小二、阮小五、杜遷、宋萬率眾等候，恭迎李遠大駕。他們都知道，要是沒有李遠的到來，和青州山賊或許還要僵持很長時間，並且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今，不需要。

「回山！」

李遠輕輕說了一聲，百多嘍羅齊聲喊「是」，歡天喜地地朝梁山進發。聲勢之浩大，令不知情的百姓，還以為山賊劫掠村莊，嚇得躲進屋子不敢出來。

「哈哈哈哈……」

嘍羅們瞧見，捧腹大笑。在鄆城的日子，一邊和青州山賊相互殺戮，一邊又得提防官府，神經無時無刻不緊繃著。好不容易自由自在地走在道上，唬唬那些個鄉民，自是覺得找到樂趣，興奮不已。

只要不幹出人神共憤的事情，如今的李遠是不會約束的。

劉唐和李遠並肩走著，笑道：「李兄弟，雖說走了張麻子，不過青州賊人幾乎全部殲滅，晁保正和吳先生聽了必定十分高興。」

私底下，東溪村那幫人稱呼晁蓋仍為保正，吳用則為先生。

李遠聽罷，笑而不語，沒人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何在。天下事無絕對，有人歡喜有人憂。實際上，晁蓋心胸甚是寬廣，對名呀利呀什麼的，並不十分看重。然而，吳用在旁，那份寬廣就不得不打折扣。早些時候，李遠曾以為吳用是個落魄書生，只要推心置腹地談談，應該能很好相處。但經過深入了解，他發現此人甚是妒賢嫉能。身為第二頭領，領銜山寨軍師，怎能容忍勝他一籌的人存在？

王倫的嫉賢妒能是擺在明面上，他是藏在心裡，外人根本難以察覺。

若非如此，自己又何必費盡心思跟眾人打好關係。李遠暗想著，其實最讓他感到擔憂的還是梁山上的城鎮中心，都怪自己初時沒有妥善處理，致使後期要花大精力警惕外人識破。可是，他曾不止一次的懷疑，晁蓋和吳用的反應實在太過平靜了，平靜地反常……

一路上心事重重，天色將晚時，大隊人馬終於抵達梁山。早有先遣嘍羅回山報知，渡過蘆葦盪，遠遠望見朦朧的金沙灘上，燈火衝天，無數嘍羅列在湖邊，大吹大擂，好不熱鬧。

眾頭領的小船開在前面，還未駛到碼頭，便傳來晁蓋豪氣衝天的笑聲：「哈哈哈……晁某在此恭迎諸位弟兄凱旋歸來，一路辛苦了！」

眾人喜氣洋洋，李遠當先跳下，其他人等隨後，紛紛抱拳道：「多謝大頭領！」

吳用、林沖、公孫勝、白勝從晁蓋背後鑽出，也笑呵呵道：「各位頭領，一路辛苦！」

「來，上酒！」

晁蓋大聲叫道，無論怎樣，一舉擊破青州賊人，替梁山剔除心腹大患，他確實非常高興。

幾個嘍羅端著托盤，每個托盤上放著三大碗酒，一人一碗。飲盡后，由晁蓋帶頭，重重將碗摔破，哈哈大笑，手挽手朝聚義廳走去。

為慶祝勝利，山寨已宰殺好幾頭牛羊，雞鴨鵝無數，大擺慶功筵，忙壞了山中廚子。這些日子，李遠勞心勞力，甚感疲乏。今晚便不再多想，只是暢快地大飽口福。

宴席上，晁蓋突然舉碗朗聲道，「山寨興旺與否，全憑諸位弟兄齊心協力，這碗酒，晁某敬大家！」

說罷，一口把酒灌進喉嚨，底下大小頭目紛紛連稱不敢，亦干盡自己碗里的酒。晁蓋抹抹嘴，提起酒罈斟滿，再次舉起道：「這次能不費吹灰之力擊垮青州賊人，全賴李頭領機智過人。這碗，晁某特敬李頭領！」

不費吹灰之力？太抬舉我李遠了！李遠慌忙站起，說道：「李遠身為梁山一員，理當為山寨盡心儘力！」

晁蓋大笑道：「好！干！」

兩人把酒飲盡，眾人紛紛拍手叫好。晁蓋放下大碗，繼續笑道：「不是晁某小氣，實在是今日諸位弟兄一路辛苦，吃過便早些安歇。明日是中秋佳節，有道是『逢喜事尤其樂，月到中秋分外明』。晁某已在校場設下祭壇，祭祀之後，我等再來喝個痛快！」

眾人叫道：「但聽大頭領安排！」

李遠心底微微念叨了下，嘆道：中秋節？卻有些樂不起來，反而甚是傷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