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謀划（二）

一套搏虎拳下來，趙重陽絲毫沒有喘氣。

王鎮南道：「三年多有此成就已經不錯了。只是內功尚欠火候，還需勤加修鍊。我這裡有本《五禽秘籍》，包括拳掌劍刀槍棍等套路及內功練法，是我無意之間得到的。只是這套秘籍對輕功要求太高，一般人不適合練。但重陽是自幼習武的，可以一邊練習輕功，一邊學習秘籍上的功夫，依重陽的悟性和基礎，15歲后必有小成，20歲后可大成。到時與人動手，身形靈變如飛，縱橫騰躍，疾如飛鳥。」

功法是各家各派珍如性命的東西，趙重陽可不敢輕易接下，只得抬頭望了師傅一眼。

周大興道：「你王師伯既然將秘籍贈與你，你就接著吧。

周大興見徒兒收下了秘籍，便開口問道：「王師兄何不把功法傳給你的徒子徒孫？」

「大興，我也不瞞你。學這上面的功夫一是要從少兒時候就必須練起，功底要紮實深厚。二是要有悟性，領悟能力要強，反應超人一等。三是要有內功和輕功基礎，否則收效甚微。這裡同時具備三個條件的人根本找不出來，今天見了重陽，才找出適合練這本功法的人才。」

周大興又道：「王師兄，不知這本秘籍是否與三國時的神醫華佗的五禽戲有關係？」

「好叫師弟得知，這本功法本來就是華佗的後人在五禽戲的基礎上完成的。」

說完了功法秘籍的來龍去脈，王鎮南才邀請二人上樓去坐，以便商議周大興剛才給他提到的事情……

這天傍晚，梁大公子和以往一樣，天不見黑，就同幾個狗腿子一道，等在了童府門口。不一會兒，童衙內就帶著幾個打手大搖大擺地從府里走了出來。眾狗腿子忙跑上前去，點頭哈腰地討好童衙內。

「衙內，我們今晚又去醉紅樓……」

「童少，今晚哥兒幾個不如到銀鉤賭坊去玩個通宵……」

「童哥，聽說天香樓來了個色藝雙全的美嬌娘，跳起舞來，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看著人，令人骨軟筋麻，讓你腳都離不開半步。」

最後，童衙內聽從梁大公子的建議，決定到天香樓去鬼混一夜。十幾個人像眾星拱月一般簇擁著童衙內向天香樓走去……

天香樓是南京府最大的幾家風月場所之一。既然叫天香樓，當然是這裡的姑娘個個長得如花似玉，國色天香。

這不，昨天這裡又來了一個白荷姑娘，說是路過這裡臨時駐腳幾天，可以陪客人喝酒聊天，唱歌跳舞。哥唱得好，舞也跳得極棒。院媽媽看了她的表演后，覺得確實是有看點，很能吸引觀眾的眼球。於是根據她的要求，專門在天香樓院子中假山前面的空地上，為她搭了一個舞台，每天定時在舞台上為客人跳舞唱歌，所得的捧場費與老闆五五分成。但有個條件，老闆娘要告訴客人，本姑娘賣藝不賣身。

童衙內帶著一干人進入天香樓時，白荷姑娘穿著一身綠色的舞裙，正在舞台上一邊跳舞一邊唱歌。

院媽媽見童衙內進來了，忙迎了上去問道：「「童公子，你是先在樓下看白荷姑娘跳舞呢還是先上樓去找姑娘玩？」

「我還是先在樓下看小白荷姑娘表演吧。」

「好的，來人，把中間最好的地方騰開，給童少爺把桌椅擺好。」老闆娘高聲喊道。

不一會兒，在老闆娘的摧促下，舞台最中間的好位置被讓了出來，擺上椅子和茶几，放上酒水和瓜子、水果、點心等，童衙內一干二世祖就在這裡一邊喝酒，吃瓜子、水果，一邊看白荷姑娘的表演。

一曲柳永的巜雨霖鈴》：「……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哥聲婉轉，如出谷之黃鸝，悠揚動聽。一曲完畢，白荷躬身謝幕。在幕布要關閉的一瞬間，猛然回頭，美目流盼，焉然一笑，媚到骨里，美到極致……

幕布關閉，傳來一片喝彩聲。幾個小姑娘端著盤子出來，請大家捧場。銀錠、銀票、金元寶不斷地往裡拋，來這裡消費的，都是有錢的主，最少都是二兩的小銀錠。童衙內一高興，讓背銀袋的打手丟了一個五十兩的大銀錠出去。

過了一會兒，幕布拉開，小白荷一身紅色的緊身勁裝，更顯得全身凸凹有序，把一副魔鬼身材全部顯現了出來。只見她一手舞劍，一邊引吭高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當唱到「檣櫓灰飛煙滅」時，小白荷突然一招白鶴衝天，躍在空中，連著兩個空翻，雙腿一字拉平，穩穩落在舞台上，右手寶劍一舉，垂直刺向空中。

「好一招大鵬展翅！」有識貨的高聲讚賞道。隨即小白荷一個側旋風腿，又躍了起來……高昂的舞曲，精湛的劍術，配上後台的銅板鐵琶，把一首蘇大學士的《念奴嬌.赤壁懷古》，表演得淋漓盡致，盡顯一代大家的豪放風彩！當場就有人評道：「自大唐劍舞皇后公孫大娘過後，再難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劍舞高手了。」

謝幕之時，叫好聲此起彼伏。謝幕完畢，收入自然不裴。正是：古都少年爭拋金，一曲金銀不知數。如此的絕色，如此的魔鬼身材，看得童衙內和梁大公子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把白荷姑娘弄來身邊，好好憐愛一番。當然，這裡不比大街上，看起了誰，可以把人搶回去。

剛才報幕的小姑娘走上台來說，白荷姑娘今天的才藝表演結束了。接下來，要想請白荷姑娘陪酒、唱曲子的，請到媽媽處交錢，交得多的排在前面，交得少的排在後面。一個時辰不少於20兩銀子。

童衙內聽了，高聲吼道：「我出一千兩銀票，今晚把白荷姑娘包了，誰也不許給老子爭。」其他人聽了，心裡鬱悶極了。

就這樣，童衙內叫下人去把一千兩銀票交了，媽媽就叫人給他們一干人安排了一間帶有小房間的大廳，把花酒擺起，小白荷就帶著兩個姐妹拿著琵琶、胡琴、洞簫、竹笛走了進來……

次日凌晨，在天香樓夜宿不歸的各個客人，一走出院門，就一陣戚戚私語：「她媽的，不是裝清純嗎？昨夜還不是進了童衙內的小房間，留了一宿。」

「是呀，還說什麼只賣藝不賣身。哼……」

……

早上卯時過後，童衙內和梁大公子等才從勾欄院中醒來。昨夜，也許酒喝得太多了，美人入懷究竟是什麼感受，自己居然一點也不記得了。

又過了幾日，童知府家和梁家遍請南京成里的名醫，並尋找會請神捉鬼的道士。向兩家下人一打聽，原來是童衙內和梁大公子下身潰爛，長膿皰瘡，人呈間歇性瘋癲狀態，時而清醒，時而癲逛，看病的醫生束手無策。有的說得了花柳病，可是按病抓藥，卻毫不見效。又請胡天醫診斷，胡天醫說此病棘手，他也無能為力。又過了兩天，梁少強和童衙內的病絲毫不見好轉。被有心人打聽到后，有的說是撞到了什麼邪神……，有的說是被他們逼死的冤魂附體等。

又過了兩天，南京城來了個算命的道士，在府衙不遠的一家茶館外面租了一個攤位給人算命。攤位的前面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寫道：「本人李玄機，自幼學藝勞山。不但能參透玄機，給指點迷津，還能斬妖除魔，驅神捉鬼，醫治各種疑難雜症。」

開始，看熱鬧的人多，真正來算命的人少。不一會兒，一位老人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少兒從攤前走過，都走過去十多米了，突然，那小兒又拉著老人來到算命攤前。

只見那少兒開口道：「請問大師，算一個多少錢？」

道士說道：「算不準分文不取，算得准隨你給。」

少兒報了生辰八字，道士搬著指頭煞有介事的算了一回，又讓少兒伸出左手摸骨看相，過了好一會兒，道士才說道：「你三歲前無災無病，三歲開始啟蒙讀書，五歲開始習武。你是家中獨子，頭上有兩個姐姐，大姐已經嫁人，但過得不是很好。五歲那年摔過一跤，睡了七八天才下床。這些都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你的腳心有七顆黑痣，呈北斗七星狀排列，傳說中這種痣的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命。結合你的生辰八字來著，確實前途不可限量，取舉人進士易如反掌。」

其餘的人紛紛問那小哥兒，你的右腳心真的有七顆黑痣嗎？把鞋脫了拿出來證實一下。

「啊，真有？這未勉太神奇了。這簡直像神仙一樣了。」

和小哥兒一路的老人向道士拱拱手，從身上摸出一塊十兩銀子放在桌上，揚場而去。

不一會兒，圍觀的人紛紛請道士算命，每個人都高高興興地付了錢而去。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兩個時辰不到，神仙道士的大名傳遍了全城。

這裡不僅離府衙近，離梁家府第也不遠，不一會兒，神仙道士的事迹也自然傳進了兩家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