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蒙真登時嚇飛了魂。
他扭過頭,蒙清正朝這邊走來。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快速離了假山,向人走過去。
「爹,您跑這兒幹啥來了,我找了一圈沒找著您,可叫我擔心。」
蒙清見人往他這邊來時便停住腳步沒再往前,待蒙真到了他跟前,他才開口抱嗔了一句。
蒙真回道:「剛喝多了,過來透透氣。」
「既沒事,咱們便回吧。」蒙清伸手攙住他爹,往回走時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假山那裡。
從後花園到自己院子,這一路蒙真走的可謂是膽戰心驚,直到回到宴席上仍是心有餘悸,覺得方才假山後面所見所聞很是不可思議。
他這邊尚且心驚,假山後面的那對男女就更別提了,早已是魂飛膽破,驚懼不已。
那名叫晚兒的姑娘後退兩步,跌坐地上,喃喃哭道:「我說好好吃酒席,你非要拉我來這裡,這下好了,咱們的話給人聽了去,我的親事要給攪黃了。」
男子卻鎮靜道:「這不正好嗎,他不娶你,我娶你就是。」
女子一個勁兒捶他:「都怪你,平日裏手腳不老實便也罷了,到了這裡還對人家親來摸去,我要是嫁不進蒙府,我就將肚裡的孩子給取了。」
男子立馬暴跳如雷:「你敢!」
女子被他這麼一聲唬喝,哭的更厲害了。男子怕她哭聲太大驚動來其他人,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妹妹,你快別哭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女子依舊嗚嗚咽咽,直說她嫁不進蒙家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撞死在這裡算了。男子生怕她做傻事,將人抱得緊緊,待人情緒稍有緩和,他才輕聲細氣地說:「好了,咱們也走吧,別再給人發現了。」擦掉女子面上的淚水,攙起她悄悄回了宴席上。
宴席一直到夜幕降臨才結束,晚間蒙真躺在床上,想著今日假山後面所聽所見,翻來覆去睡不著。
有道是紙包不住火,瞞得了初一瞞不了十五,此事蒙清遲早有一天要知道,既然如此,他又怎好有所隱瞞。
只是,該怎麼告知蒙清為好。
蒙清歡歡喜喜當一次爹,到頭來卻被告知孩子不是他的,這擱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奇恥大辱。
就這樣想了一個晚上,蒙真頭疼欲裂,第二日他以身體不適為由叫阿青去學里給他告個假,自己則拿了先前在京城買的寶劍,在院里練起劍來。
濛鴻一腳踏進院門時,正好見著他爹輕推慢攬似的耍著劍,眼裡立時蓄滿笑意,前來道:「爹,您練太極呢。」
劍梢突地點在他胸前,濛鴻一怔,尚不明何意,蒙真已開口道:「衣服穿好!」
他這才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原是胸前一顆襟扣系岔了,遂笑了笑道:「爹真仔細,我都沒發現。」
那廂蒙真收劍入鞘,自顧往屋裡走去。濛鴻緊跟上來,說:「方才我在大門口碰見了阿青,他說您身體不舒服要去學里給您告假。爹,您哪裡不舒服了,要不兒子給您請個大夫來看看。」
蒙真擺擺手道:「不要緊,許是昨日吃多了酒,頭疼厲害,休息休息便好了。」
濛鴻便道:「既如此,爹在家裡好生歇息,行香樓有些事需我過去處理,爹有什麼事差人傳喚我即是。」
說罷他轉身即走,卻被蒙真喚住,「去看看你大哥在不在家,在了叫他過來一趟。」
濛鴻看著他爹不大舒展的眉目,不知他喚大哥何事,卻也沒問,趕緊走開幫著喚人去了。
很快蒙清被叫了過來。
「爹,您找我何事?」他走到蒙真身邊坐下。
蒙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道:「你今日不用去店裡?」
蒙清回道:「再過半月我便要成親了,我得要著人好好布置一番,這幾日便不去店裡了。」
蒙真聞言不由眉心一跳,他無時無刻不後悔昨日好端端吃酒便是,偏生跑到花園裡做甚,去了花園便也罷了,為何非要往假山那裡去。
致使他聽了不該聽的話,看了看不該看的東西,一時如吃了燙嘴的山芋,吐又吐不快。
蒙清察覺到他爹臉上的異常,忙問:「怎麼了爹,可有何不妥?」
蒙真清清嗓子,此事早晚要說的,何不痛痛快快現在就吐出來。
於是便把假山後面所聽所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