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廷篇 第11章 拆穿
汐塵掙扎，卻被他控制了雙手置於頭頂，只能憤怒地瞪著他。
龍霆風大掌輕柔著撫著她臉上滑膩的肌膚，眼睛閃爍著隱晦不明的光。「知道嗎？如果我有你這樣一個女兒，說不定也寧願背負**的名義，你是天生生下來迷惑男人的……」說著，性感的唇留戀地徘徊在她光滑的脖頸之間，印下深深淺淺的痕迹。
女兒？
這個詞像針，刺痛了她的神經。
「你不要胡說，我不是他的女兒，我的父親另有其人。」她大聲反駁。
「可是，不可否認，他養大了你。」
「那又如何，這只是說明我受他照顧。」
他看著她，突然咯咯笑了起來。「看來，你很討厭別人說你們是父女。」
他們本來就不是，當然討厭別人說，他們是情人，才不要做什麼爛父女。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打鬥聲，打斷了兩人對話。龍霆風微微起身，扭頭看向門外，汐塵趁機發力，掙脫出他的鉗制，一個箭步沖向門口，卻在馬上要碰到門的時候又被他抓了回去。兩人就這樣在屋中交起手來。
他的武功在她之上，卻處處留半招，彷彿在故意耍弄她一般。
汐塵暗自生氣卻又無能為力，只怪自己學藝不精。
很快，他便將她制伏，壓在門板上。
「怎樣？還要打嗎？」
她閉口不答。在明知自己實力不如對手的時候，她怎麼可能再去挑釁。
門外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龍霆風思索了下，在權衡之後放開了她。汐塵揉著手腕，轉身就想去開門，被一雙大手攔住。
「別著急，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汐塵看著他，放在門把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從她被劫，殷岩便一路跟隨，直至隨他們來到了六王府。前去營救，卻發現王府守衛森嚴，費了好大勁才混了進來，又找不到她的藏身位置。正在他著急的時候，被守衛發現，與其打鬥起來
大內高手確實厲害，不一會兒功夫，殷岩便開始感覺吃力，一**的人潮讓他有些疲憊……
突然一聲嬌喝止住了所有的打鬥。
殷岩驚喜的回頭，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汐塵。立刻飛身到她身邊，擋在她面前，護在身邊，怕她受到傷害。
「你沒事吧？」他俯身在她耳邊詢問。
汐塵搖頭，回他一個放心的笑容，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又看了一旁的龍霆風，拉著殷岩離去。
「冷汐塵，好好考慮我的話，我等你的決定。」他在後面提醒。
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她消失的身影，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若是有了她的合作，事情應該會更加順利了……
汐塵一路跟隨著殷岩往回走，心裡卻想著龍霆風剛才的話……
沒想到他跟她談的合作，是要一起對付北辰皇。
該答應他的要求嗎？這是她一直等的機會。可當機會放在眼前時，她卻開始猶豫了。如果不知道絕活著的話，她會立刻答應他的提議。但現在，她遲疑了，不是不恨北辰，只是龍霆風和北辰皇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當初絕就是因為輕視了他們，才會落得今天的田地，而她一介女子，又拿什麼跟他們斗呢？說不定最後只能成為他們爭鬥的犧牲品。
還有大哥，怎麼會落在朝廷手中？而且……成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他不知道大哥要成親的事。
不想相信他的話，但他說話時自信的語氣，又讓人很難懷疑。
瀲羽會娶朝廷的公主嗎？
事情變太複雜，她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而那個龍霆風，說是做交易，卻沒有給她留一絲轉圜的餘地。他知道自己很難拒絕。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趟渾水一旦踏進來，便很難再退出去了。
該怎麼做？
見她發獃，連到了風華閣都沒有發覺，殷岩只好輕聲叫她，可連喊了幾次，都沒有回應。直到喊到第四聲，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啊？什麼事？」回過神的汐塵看向殷岩，不明所以。
「已經到了，還在發獃，想什麼？」
突然，他想起兩人一起出來的畫面，擔心的皺起眉頭，「你沒事吧？剛才在王府有沒有受傷？」
看著眼前的樓閣，心底微微嘆口氣，轉身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沒事，不用擔心，還有，今天謝謝你。」
他笑著搖頭，對他，她總那麼客氣。
「那我先進去了，你小心。」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快速躍進樓內。徒留一臉擔憂的殷岩。
推門而入，便看見黑暗中那抹身影，汐塵心底一驚，暗叫糟糕。自己竟如此大意，忘記掩飾自己的內力就進入房間，現在碰到北辰，身份會暴光的。
暗中的身影沒有移動，只是緊緊盯著她，陰鷙的眼眸彷彿蒙上一層寒霜，讓室內溫度陡然下降。
汐塵忐忑地站在門口，那強烈的視線彷彿要將她穿透，只站在這裡，就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憤怒……
憤怒，他在憤怒什麼？是憤怒她的消失，還是隱瞞身份？
沉默良久，北辰皇終於打破靜謐。
「打算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過來。」冰冷聲音寒澈刺骨。
猶豫半晌，終是邁著步子靠近，卻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北辰不滿的皺眉，站起身就要拉過她，汐塵反射性的後退，不知不覺中，用了少許輕功。他一楞，隨即扯出一個諷刺的笑，開口：「怎麼，去了趟王府，連武功都懶得裝了？」
汐塵錯愕，他真的都知道了。包括她會武功和去王府的事，他都知道了。
又後退幾步/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更不能接近他了。
「冷汐塵，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說一次，過來！」他向她伸出手。
「不。」她想也不想的拒絕，她還有事情沒弄清楚，為何他會察覺到她的身份，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演的很好。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她問出疑問。
暗處的北辰皇眼神隱晦閃爍，沉默一會兒，開口，「你扮演的不錯，開始，我差一點以為你真的只是個普通舞姬。但夜楓的出現后，我就開始懷疑了。夜楓是個謹慎的人，不會沒把握，就貿然來找一個女人，而他在乎的女人，除了冷汐塵，還能是誰？還有你的受傷。如果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傷勢決絕對更甚，而你，只用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恢復康復。這一點，讓我知道，你一定會武功。之後，為了更確定你的身份，派人去百花閣打探，看到了失蹤許久的劉員，我就百分百的肯定你的身份了。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可惜他還是陷進去了，即使知道了她的身份，他還是管不住自己，仍想得到她，這才是他矛盾的源頭。他逃避過，卻仍逃不過自己的心，她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腦海中。如果這個女人的目的，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做到了，而且還非常成功。
「我真的很佩服你，居然能騙我這麼久，你是第一個能把我騙到我的女人，我該如何懲罰你？」
這個第一騙他的女人，不但招惹了他，還讓他變得非常奇怪，決不能輕饒她，要讓她付出代價。
突然，他陰森的笑了，慢慢向她靠近。
汐塵沒有後退，毫無畏懼地迎向他。
身份拆穿也好，至少不用再費盡心思掩飾，也不用想著如何逃脫他的索取而苦惱，現在，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
還有，懲罰？她有什麼錯，是他先害她在先，讓她愛的人差點命喪黃泉，愛他的人消失蹤影，而她對他還什麼都沒做，他憑什麼要懲罰？
「北辰皇，你真是記性很差，難道你忘記，是你先害得我們冷家家破人亡嗎？現在你來怪我騙你，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家破人亡？」北辰皇冷哼一聲，「冷天絕又不是你的父親，那算什麼家？」
汐塵震驚，他連這種事情都調查過？他們的事，他都知道了多少？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的恐怖。也許，她應該離開這裡。
「你若是敢逃，我便命人殺了冷瀲羽。」看透了她的想法，他陰沉地開口威脅。「你也應該知道他要成為駙馬的事吧？要是你敢跑的話，我就讓他大婚之日，變成他的忌日。」
「你敢？」她的聲音陡然變高。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龍霆風拿瀲羽威脅她，北辰也這樣，都吃准了她放不下大哥。
「你可以試試。」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向自己。
「我對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別再挑戰我的耐性。」
汐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妥協。她的確放不下瀲羽，不能拿他的安全來做賭注。但是，就這樣任由他威脅了嗎？
見她不回答，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想到什麼，問她，
「龍霆風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知道，這次朝廷的人找她過去決不會那麼簡單。現在，他正走上以前冷家的老路，功高蓋主，和朝廷的關係也愈演愈烈，也許，離爆發的日子不遠了……
汐塵沉默著，思量著改如何開口。最後，她還是以實相告，既然兩個人都是強硬的角色，她決定退出他們的爭鬥，讓他們自己斗，而她，就可以來個來個漁翁得利。
聽了她的話，北辰放開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當然也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為什麼要告訴我？」
汐塵看了他一眼，回答，「這是你們男人的戰爭，於我何干。我只想安穩的過我的日子，你們男人，愛怎麼爭就怎麼爭吧，但不要把我扯進去，我只是個局外人。」
見他不相信的樣子，她補充，「你若不信，就不要問我，我能說的就這麼多。好了，我累了，請你離開。」
走向床榻，沒再看他。一個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累的真的，但，她想靜下來，想想今後的打算。之後的事情，到底該如何處理。
「不管你究竟打算如何，都給我記住，你逃不開我的，這輩子，都休想。」
撂下話，他頭也不會地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間，他立刻召集屬下開始準備。既然朝廷已經向他宣戰，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龍霆風，有安穩日子你不過，卻自找麻煩。好，就讓你嘗嘗惹到我的後果。
陰鷙的黑眸驟地發出嗜血的光芒。
而這時，困在宮中的瀲羽也是異常焦急。
窗外陽光明媚，但絲毫照不進他陰霾的心裡。
得知汐塵的消息已經三天了，身體卻沒有一點起色，為什麼會這樣？他發覺自己的內力彷彿在消失，半點也使不出來。本以為這是長時間頹廢導致身體不好，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如果真的只是身體問題，為什麼連內力都消失了？面對這種情況，他隱隱感覺不安。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龍思灧推門而入。
她看到陽光下，一個面如美玉男子倚窗而依，墨黑的長發隨意地用一條緞帶束在腦後，有些調皮地散在耳邊，隨著微風的吹拂迎風飛舞。瘦削卻俊逸的臉龐，挺直的鼻，稜角分明的薄唇，濃黑的劍眉，完美的不可挑剔……
一束陽光打在他身上，竟讓他看起來彷彿不似人間，那樣縹緲虛無……
端著湯藥的手不自覺地一抖，險些將葯汁灑出來。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她就被他深深吸引，當聽到皇兄有意撮合他們的時候，心中那份喜悅不言而喻，可是，沒想到他拒絕了……呵，也是，如此完美的男子，怎麼可能會記得自己呢？本以為永遠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她居然又再次見到了他，雖然，那時的他如死了般了無生氣。
瞞著皇兄，將昏迷不醒的他救了回來，知道他此時已經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但她還是冒險把他留了下來。細心地照料他的起居，治療他的傷痛，想以自己的努力打動他冰封的心。但他彷彿把自己封閉了起來，無論她如何努力，都進入不了他的內心。但她仍不死心，這是第一個讓自己動心的男子，她不想放棄。
所以，趁他喝醉的那天，她偷偷爬上了他的床，躺在了他的旁邊……
皇兄是疼自己的，因此冷瀲羽沒有被治罪，她也如願以償的能夠嫁給他了，雖然，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將葯放在桌上，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來到他身旁，靜靜地看著他。
冷瀲羽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他已經隱隱察覺哪裡出了問題。半晌，他回身，眼睛落到了那碗葯汁上，眉頭微微皺起。
龍思灧注意到他的神情，也回頭看了眼那碗葯汁。
「這是宮裡最好的補藥，你風寒剛好，要好好補補身子。」
他收回視線，也不看她便直接回絕，自從喝了這葯，身體就變得很奇怪，而自己無法使出內力，說不定就和這葯有關。
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便迅速地隱去。而沒注意她的瀲羽，絲毫沒有察覺。
沉默良久，龍思灧終於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話。「冷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他的目光終於落到她的臉上，盯著她，慢慢開口。
「你很好，但是……我喜歡的是別人……對不起……」
她心中一痛。雖然一直知道他不愛她，但親口聽他說出來，心中還是忍不住抽痛。
「那是個怎樣的女子？」她忍不住開口詢問。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可以讓冷大哥如此執著和迷戀？
冷瀲羽沒有回答他，眼睛飄的很遠，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很溫柔的笑意。
龍思灧的臉色瞬時變得慘白。即使他不回答，但那種深情地讓人沉溺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踉蹌的後退幾步，雙手緊緊握成拳。
「葯……葯涼了，我去幫你熱熱……」她顫抖地去端起桌上盤子。
「不用再端來了，我不喝。」他提醒她。
她什麼也沒說，逃似的出了房間。看著心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的深情，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凌遲。
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居然發現她的六哥龍霆風。
看著她有些憔悴的面容，他眉頭不悅地皺起。「你怎麼了，面色這麼慘白？」
回他一個虛弱的笑，她坐在他旁邊。
「沒什麼，有點累，六哥怎麼會來？」
知道她定是為那冷瀲羽傷神，他也不點破。自從思灧將冷瀲羽弄到這之後，她便一天比一天憔悴，他有時候都懷疑，到底是冷瀲羽病了，還是她病了。
無奈地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陷進去了！
「思灧，你不要什麼事都放在心裡，如果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商量，你一直都是我們最疼愛的妹妹，知道嗎？」
「恩，我知道了，六哥。」她的心因他的話而變得溫暖了些。她知道，哥哥們一直都很疼愛她，也不想讓他們擔心，但就是控制不住為他傷神。所以，她故意轉移話題，「對了，六哥找我什麼事？」
「我給你的葯，你讓冷瀲羽吃了嗎？」
她猶豫一下，眼神閃爍不定。「吃……吃了，六哥不要擔心。」
龍霆風銳利的眼睛盯著她，沒錯過她臉上的心虛。
「灧兒，你說謊。」他拆穿她。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一直不擅長說謊，所以他一下子便能看出來。
「灧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你不是想要那個男人嗎？六哥是在幫你。」
有時，他真想敲醒這個善良的妹妹。她總是這樣顧慮別人的感受，怎麼可能得到心愛的男子，所以，他才要幫她，同時，也是為了他自己。
「不，六哥。」她搖著頭，「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我想要他的真心。上次，假裝與他發生關係，已經讓我很後悔，我不能再讓他吃藥不能恢復武功，我要的是他的愛啊。」
「可是如果你連那個男人都留不住，如何能得到他的心？只要你跟他成了親，接觸的日子久了，自然便可得到他的心。」
龍思灧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眼瞼，諷刺的笑了。
日久生情？可能嗎？如果真能生情，在過去那一年多時間裡，他們不是應該早有結果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她喃喃自語。
龍霆風輕輕拍拍她的肩，安慰著她。
他一定不會讓冷瀲羽逃跑，一定會讓這個婚禮順利完成。當然，這也是他的一個棋子，他決不允許有人破壞這個婚禮。
在南方，一個小鎮的樓閣里，挺拔的男子的背影面窗而立，渾身散發著讓人不易親近的冰冷氣質。俊美而又成熟男人，正是死裡逃生的冷天絕。
此時的他劍眉深鎖，薄唇抿起，看得出他內心的焦急。
他已經動用了一切能利用的人脈，去打聽塵兒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消息，怎能讓他不焦急？說來也奇怪，雖然他的勢力已大不如前，但要查一個人的蹤跡，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就是查不到呢？
難道有人故意阻止？
眼眸倏地變得陰狠，猛地擊向窗楞，木頭應聲而碎。
門外傳來響聲，他收斂了情緒，起身準備上路。
這個南方小鎮已經得到控制，要想儘快恢復實力，就必須去更大的地方，他失去的一切，他會一分不差向他們討回。還有他的愛人，也一定要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