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往昔

「大哥參悟的這所謂『道法』果然精妙無比，我陪同盤古女媧二位主神無數年華，也暗中修鍊了天神法門，始終未曾修鍊成人身。而只與您閉關百年參悟這無上大道，便修身得道！」

……

「是誰？是誰在說話？」秦明好似浸泡在雲團當中，眼前儘是朦朧霧氣。恍惚之中，卻可以看見兩名身著青色道袍的人影相對而立，款款而談。

……

「二弟不必過謙，你原本就是吸取天地靈氣凝聚而成，參悟這無上大道原本就比大哥我這從泥胎當中的濁物快百倍千倍。只要二弟能夠沉下心來，靜心悟道，必然前途無量！」

「大哥所言極是。不過……小弟我雖然依然修鍊成人身，卻依舊對所謂天道大道什麼一竅不通啊。恕小弟愚鈍，在我看來，大哥您閉關只參悟這虛無縹緲的因果，實在是浪費時間。」

「沒有因何來的果，世間萬物從何而來，又化何而去。參悟這本源根本，又怎麼會是浪費時間呢？」

「是是是，大哥教訓的對。不過我的性格實在是坐不住，若不是為了修成人身，小弟我打死也不可能坐在這山洞中百年啊。現在既然已成人身，小弟我就先出去休息休息。大哥，您接著參悟這天道，小弟我就偷懶了。」

「哎，二弟……你……二弟……哎……」

……

「大哥，現在有空閑么？兄弟我打擾了……怎沒人說話？算了，進去再說！」

「二弟，又是百年未見，你休息的可好？此時回來是否是想通了，要與大哥我共同參悟這無上大道？」

「嘿嘿，大哥啊，時間過的可真快啊，眨眼就又是一百年過去了。小弟我還是老樣子，不過大哥您怎麼都長鬍子了？」

「看樣子兄弟並沒有回心轉意，那麼回來又是為何？」

「大哥啊，您看自從咱倆成立這個什麼什麼『道』教來，教中始終就你我二人，委實太過於冷清了。兄弟我這出外百年可是為我教派尋找人才，千辛萬苦，可是總算又尋到一位啊。」

「哦？兄弟有此心倒是出乎兄長我的意料，那麼既然尋到，今日可曾帶來？」

「當然，大哥，您請看！」

「嗯？這……不就是一隻鳥么？不對不對，此鳥頗有古怪啊！」

「大哥明鑒，此鳥可不同其他鳥。這我是在飛過一片茫茫雪山之時，見此鳥與一條黑蟒相鬥。那黑蟒雖然有十丈粗細，萬丈之長，而這鳥雖只有拳頭大小，卻與那黑蟒斗的不分上下。兄弟我覺得好玩……不，是愛才，才出手將那黑蟒擊退。而這鳥落入我手中竟然口出人言，請求入我教門，修身得道！」

「唔……沒錯，此鳥名曰九天玄鳥，乃是從一點先天靈氣孕育而成。萬年孕育，萬年睜眼，萬年能飛，時至今日，卻也是和這地球同歲的神物。就算不入我教門，假以時日，依舊可以飛羽而生，成就大道。天上地下，無拘無束。一旦入我教門，則要受我教門約束，你可要考慮清楚！」

……

「恭喜三妹，賀喜三妹！」

「二哥您何必笑話小妹，您百年就修得人身，而小妹我則花費了五百有餘！」

「三妹不要這麼說吧，我聽老大說了，你性穩心沉，正是修道良材，不日取得成就定然超過我們。」

「二哥過譽了。」

「我看今日如此高興，不如我們三人乘興去天山遊玩如何？」

「煩勞二哥操心了，不過小妹已經答應大哥繼續閉關，參悟無上大道。這時出來，也受了大哥囑託，詢問二哥您是否願意一同閉關？……哦，小妹明白了，那麼小妹告辭了！」

「喂，三妹，你我五百年未見，還沒說幾句話呢。三妹……三妹……」

……

「三妹，你這雲篆太虛金光咒可真是神韻內斂，威力無邊啊。」

「二哥您又說笑了，小妹的這小小咒語，又怎麼比得了二哥你的乾坤會意符形咒來的玄妙。」

「哎呀呀，我這就是耍來玩的。對了，老大還不出關，別是修鍊瘋了吧？」

「二哥你……哎，大哥他功力一日千里，早在三百年前，小妹我就已經沒有絲毫進展，最終不得不放棄出關。而大哥至今沒出，僅憑這份韌性，就足以讓你我二人羞愧無比。」

「是是是……嘿嘿……」

「你笑什麼？」

「沒什麼？啊，差點忘了，趁著你閉關這九百年的時間裡，二哥我做了一個小玩意，想送給三妹，希望你不要嫌棄。」

「呀，這……這……二哥，你……」

「我看小妹你喜歡練劍，可惜長期閉關也沒有趁手的兵器，便打造了這把劍。不太好，三妹你先湊合著用，待二哥我尋得更好的材料，再給你打造一柄更好的。」

「虛璇星河塵，滌辰玄冰鐵，再淬以萬年寒霜，二哥您這九百年的時光都用在打造這把劍上了唄？……這太貴重了，小妹我不能收下。」

「三妹，這就是為你打造的，你若是不收下，二哥立刻就砸斷丟進玄冥深淵裡去。」

「二哥……」

「三妹……」

……

「……傻瓜，你直勾勾看著人家幹什麼？大晚上背著大哥，偷偷約人家來這星河天旋崖想幹什麼？光知道笑，說話啊！」

「……說話，好，說話……三妹，你笑起來真好看！」

「……你要是光說這些我可就走了。」

「別……我……我……」

「我什麼我，平時的你去哪了，現在怎麼扭扭捏捏的？」

「……小妹，我……就是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

「就這些？」

「嗯。」

「那現在看見了吧，也說話了吧，那我走了。」

「哎，別……」

「……哼……看人家走也不說攔著，你還真希望我走啊。」

「不是，我……」

「好了好了，別說了，想不到平日里氣的大哥說不話來的你，竟然還有這樣一面。嘻嘻……」

「……我……」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二哥，這星河好漂亮啊。」

「是啊，不過在我看來，再漂亮也沒你好看。」

「哼，油嘴滑舌。只可惜星河天旋崖乃是大哥參悟星象的地方，否則咱們晚上一起看星星也不錯。」

「這有什麼難的，以後你只要願意，我可以天天帶你來。老大布在這裡的結界也就攔住通天那三個小娃娃，我還不放在眼中。」

「這麼說，我比不上你了。」

「啊？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通天他們當然比不上三妹你了……不對，三妹比那三個小兔崽子可要強多了……」

「噗嗤……哈哈，傻瓜！……傻瓜，怎麼又不說話了？」

「……三妹，二哥我……願意陪你去任何地方。那怕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

「哎，好好的你說這些做什麼。二哥，你……你的心意，小妹我又如何會不懂。只是……只是你也聽大哥說了，咱們修道之人，最忌動情。情劫，卻是比無量量劫還要可怕的存在啊。」

「我不管，我……我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看著你笑，聽著你說話，陪著你看星河。」

「二哥……這枚玉佩你收好，和我的這枚正好一對。這樣……以後就算是咱倆無法見面，也可以通過這相互說些悄悄話。」

「好……好啊！」

「又開始傻笑了，傻瓜！」

……

秦明靜靜站在雲煙當中，靜靜看著相互擁抱在一起的璧人。恍惚之間，似乎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隨著他這一滴淚水滴落在地面，四周雲煙驟然發生了變化。滾滾濃煙衝天而起，炙熱的火焰噴射而出，駭人的殺聲震耳欲聾。原本清靈一片的世界已經被紅色火焰所籠罩，無數半水半火的怪物衝進一個又一個部落，見人就殺。不過片刻，就已經血流成河……

「汝等妖孽，找死！」一聲厲喝，一道朦朧虛影從天而降。長袖一卷，一個巨大的「滅」字從他面前浮現出來，然後驟然化作一道金色光芒消散。那些猶如潮水般衝過來的怪物慘叫一聲，同時化作無數肉塊飛散。

「哈哈……」虛影大笑起來，「一群廢物，還竟然膽敢入侵這裡。」

他的猖狂很明顯引起了眾怒，更多的怪物咆哮著沖了過來.虛影冷哼一聲，只是隨手一指，無數淡青色電弧猛然迸發，猶如無數閃電一般掠過地面。任何被電弧籠罩的怪物全身一顫，然後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便直接發作了肉泥。與鮮血融合在一起的肉醬，就好似果凍一般緩緩在地面上流淌。可是就在果凍之上，彷彿無窮無盡的怪物悍不畏死的繼續衝鋒。而在後面，更多瘦的只剩下骨頭架子的怪物高高漂浮起來，口中念念有詞，一股股可怕的能量開始在它們身旁聚集。

虛影微微一皺眉，看著好似浪潮一般狠狠向自己撲過來的怪物，只不過原本一直背負的右手依舊沒有伸出來。左掌豎起食中二指，就好似在寫毛筆字一般在空中劃出一個個斗大的字體。「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道家真言矯若驚龍，在空中散發出駭人心魄的威壓。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氣勁死死的將撲過來的怪物浪潮阻擋在外，任憑他們嚎叫著撕扯著拚命擊打著，可是就無法推進一步。

後方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老怪物們似乎感受到一絲不妙的氣息，口中念的咒語更快。雙掌騰起一圈圈的水火氣圈，然後天空中雲彩驟然變成了通紅色，就好似煮沸的水一般咕嚕嚕翻滾起來。然後隨著這些老怪物們手同時向下一按，漫天雲朵驟然分散，無數足足上千公里的隕石從天而降。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繁複好似蝌蚪般的文字從隕石表面浮現，隕石內噴射而出的並非炙熱的火焰，而是股股水氣。層層水霧雲煙疊疊嶂嶂，反而讓隕石顯得朦朧扭曲。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響，整個天地都為之顫抖。無數的蘑菇雲騰空而起，翻滾的煙塵徹底籠罩了天穹。可怕的氣浪席捲千里，百丈粗細的古樹被連根拔起，附近的山頭好似被一柄利斧攔腰橫斬過一般，被徹底夷平。那些老怪物們施術之後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用盡，氣喘吁吁、搖搖晃晃的從空中飄落下來。大顆大顆的汗珠還未從毛孔內滲出來，就化作絲絲水蒸氣飄散。

一時間天地之間除了費力的喘息聲再無其他聲響，過了好一會兒，歡呼聲突然猶如炸雷般響起。所有的怪物舉起手中千奇百怪的兵刃，仰頭瘋狂嚎叫起來。也就在此時，濃密騰空而起的黑雲之中突兀的投射出道道璀璨青芒。瞬間所有怪物猛地閉上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朦朧好似情人眼眸般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