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晏晚才好些了的臉一下又燒起來:「南宮姑娘誤會了,穆彥是來救我的。」
南宮鳶笑了一下:「公主可曾想過,怎麼這位江寧王偏偏不救我,專門救你呢?」
晏晚被她問得一下有些愣住了,她既覺得南宮鳶這一問好像有些道理,又覺得這問題哪裡不對,一時竟有些想不明白了。
穆彥看了過去,神情微冷:「看來南宮姑娘傷得不重。」
南宮鳶輕嘆了一口氣:「果然定南王不在這裡,你這位江寧王也懶得裝樣子。說說吧,什麼打算?」
晏晚看向穆彥:「打算?」
穆彥朝她點點頭:「就是微臣白日里同公主說的。」
「不是要找到南宮姑娘嗎?如今找到了,再回去?」
南宮鳶直搖頭:「還好我運氣好,順著這個方向走,先遇到你們而不是先遇到狼群。若是等你們你儂我儂了再去找到,只怕我早入了野獸的肚子。」
「南宮姑娘……」晏晚只覺得面前的南宮鳶同之前在隊伍里時有很大的不同,可她想開口問,卻又想起每個人興許都會有秘密,又不知自己該不該追根究底。
只是此時顯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穆彥聽到南宮鳶這麼問,便知她只怕也想到了,於是道:「南宮姑娘也覺得這刺殺來得蹊蹺,對吧?」
南宮鳶臉上有笑意,全然不似此前在定南王面前時的樣子:「沒過玉帶江的時候,若遇到這樣一場刺殺,興許我也不會懷疑。」
晏晚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只覺得一頭霧水。
可到底是這一世經歷的事情多了許多,一路往江淮來又見過太多不曾見過的事,南宮鳶的話乍一聽沒什麼頭緒,但細細一想卻能明白其中癥結。
玉帶江,這如一條玉帶般橫貫大寧土地的長河,便是關鍵。
玉帶江以南,廣義上的「江淮」地界,這可是定南王的老家,是他的勢力所在。
前些年穆彥還在此處的時候,曾與定南王府一道組織過多次剿匪。雖然兩邊明著是合作,實際上沒有進行過多少交流,可憑著穆彥的本事,也將這一帶的反賊、土匪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犯。
百姓們都說,自打江寧王剿匪,江淮的山匪都不見了蹤影。
便是那些多年盤踞的大山頭,對江寧王穆彥的名字也是多有懼怕。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定南王的隊伍在玉帶江以北什麼事都沒出,反倒是過了玉帶江遇到了不要命的匪徒,這委實難以令人理解。
最能讓人信服的理由,便是這「山匪」,本就不是真山匪。
「你們的意思是……」
穆彥知道晏晚當是也想清楚了其中的癥結。
南宮鳶點頭:「姑娘果然聰明。」
只是晏晚還有不解:「可這定南王為什麼要安排一群人刺殺自己呢?」
南宮鳶輕蔑地笑了一下:「哪是刺殺他自己,分明就是在試探,想看看能不能將永寧公主引出來。」
晏晚愣了一下,思及今日所見,終於反應過來:「他必定認為永寧公主身份特殊,會受到特別的保護,隊伍遇到刺殺一團混亂,到時什麼人受到特殊對待,什麼人就最可能是永寧公主。」
「沒錯。」南宮鳶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受傷的腿得已好好休息一下,「還好找了個理由讓你和我同在一輛馬車上,這下有我在,他也不好確認。」
「這定南王恐怕從頭至尾都沒相信過我們。」晏晚皺眉。
她本以為南宮鳶與穆彥配合默契,再加之她已盡量降低存在感,已經打消了定南王的疑慮,如今看來,那晏城祿瞧著是宴飲享樂一個不落,實則大半恐怕都是裝出來迷惑人的。
「他不信才正常。」穆彥倒是神色如常,好像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恐怕這次試探不成,到江淮他還有更大的局。」
晏晚此時想到的卻是前世叛軍打到京城時的場景,她無比確認她那時候看到的「晏城祿」並不是現在的這個,可這一世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這個晏城祿是假扮的的證據。
那這個晏城祿倘若是真的,前世的「晏城祿」又是誰呢?
好像誠如穆彥所說,在江淮似乎藏著一個更大的漩渦。
晏晚本是來找尋真相,如今卻感覺自己也成了這真相的一環。
南宮鳶的目光自穆彥和晏晚身上掃過,停了片刻,方開口:「有多大的局,同我也沒有太大關係,我只負責將你們安全送到江淮,至於之後如何,可與我無關。」
穆彥看向她:「南宮姑娘,當真沒有其他任務嗎?」
南宮鳶神情稍變:「不知江寧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晏晚也看向穆彥,有些意外他在這個時候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穆彥卻是篤定非常:「南宮姑娘在定南王面前柔弱不能自理,在聖上面前是不問世事的絕世舞姬,如今卻既懂包紮,又識得止血草,既然有這麼多種面孔,只怕也不只一個身份。」
南宮鳶臉上辨不分明的笑意,在算不得多明亮的火光里有著幾分難言的詭譎。
她淡然開口:「不過是個想得了自由的人罷了。江寧王不也清楚我是被利用的嗎?」
「只要南宮姑娘不將公主牽扯進來,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