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好嘞。」松枝歡快答應,正要轉身上車趕馬,腦後便挨了結結實實一悶棍,一聲都沒哼出來,就暈了過去。
孟嵐和桂圓在車內等著,聽見聲音不對,還沒來得及掀簾去看,就看那漢子擠進車門來,看著她們皺眉嘀咕:「怎麼還有女探子。」隨即就一手刀劈暈了桂圓。
孟嵐嚇了一跳,強自鎮定下來,裝起了呆傻:「好漢,你是不是有事相求於我?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可千萬不要不好意思,直接講與我便是。」
孟嵐未曾帶上帷帽,曹守尉瞥了這女子一眼,見她容色姝麗,細瓷般的肌膚此時因為恐懼變得極為蒼白,咬住的下唇漾出一絲血色,哪怕是從不好女色的曹守尉,也感嘆,面前是位實打實的大美人,老賊可真捨得下血本。
他未回答,又一個手刀劈暈了孟嵐,從外面將松枝的身體拖進車裡,再給三人都結結實實綁上了繩子,才心滿意足的趕著馬車,回到了廟觀。
孟家的馬車是柚木的,色澤光亮而厚重,加上這馬車巧而精緻,一看便價值不菲。欒昇手下的兵馬多少年未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了,看曹守尉趕著這樣好的馬車回來,興奮異常。
有個年紀不大的王正兵,是欒昇多年前在途中順手救下的難童,常年跟著曹守尉他們刻苦訓練,武功很是不錯,可惜因為軍中緊張,從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看曹守尉趕回來的馬車木料上佳,就心熱的上前摸著木料,問曹守尉:「這料子能給俺打根槍不,俺從沒見過這麼好的木頭。」
曹守尉笑呵呵的給了他一拳,笑罵道:「出息,打多少根都行!」
開完玩笑,他又問道:「主子吃過飯了嗎?神色如何?」
王正兵還依依不捨的摸著木料,隨口答道:「吃過了,還那樣,就是比先前還話少了。」
一聽這話,曹守尉有些擔心,順手把馬鞭甩給王正兵,喊其他人把車裡的人抬到觀裡面去,便大步跨進廟觀,行至內室前小聲呼喚:「主子,屬下適才遇見幾個形跡可疑的人,言語間像是老賊派來尋找主子下落的探子。屬下已將人抓到了,特來向您稟告。」
不多時,內室的門便開了,欒昇踏步而出,曹守尉弓著身子讓開路來,跟在欒昇身後,來到大廳。
軍士們已將兩個人扛了進來,隨手扔在了廳中。
欒昇隨意撇了一眼,覺得這兩個探子有些眼熟,轉過眼神就看見一個纖細的女子被王正兵扛了進來,正要被扔在地上,他瞬間瞪大了眼睛,飛身上前接住了那昏迷過去的女子。
眾人一時怔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欒昇聲音冷得像被凍住的鐵:「是誰將她打暈的?」
曹守尉跟著欒昇多年,一看這情形,曉得主子和這位姑娘是認識的,自知闖了禍。見主子銳利的眼神掃過來,毫不猶豫地跪下:「主子,是屬下未曾打探明白便下了手,甘願領罰。」
「念你下手不重,罰十軍棍。」
十軍棍說多不多,卻也足夠讓他幾日下不了地,罰得不可謂不重,曹守尉卻毫無不平,叩頭謝恩:「謝主子開恩。」
欒昇不再看其他人,抱起接住的女子就進了內室。
「主子竟然接觸女子了?老樹開花了。」王正兵目瞪口呆,曹守尉剛起身,聞言瞪了他一眼:「主子正是年輕力壯的歲數,哪裡用得上老樹開花?妄議主子,你也同我一起去領軍棍!」
王正兵垮下臉:「俺只是感嘆一下這事兒稀奇嘛,領就領!俺領的軍棍還少了?」
曹守尉拍了他腦袋一巴掌,罵道:「還不快去給這兩人鬆綁,盡在那裡說廢話。」
王正兵應了一聲,麻溜利索的和另一個小兵把桂圓松枝的繩子解了,把他們扛到其他房間去。
欒昇完全沒去留意大廳的動靜,他凝視著懷中姑娘緊閉的雙眼,儘管知道她很快就能醒來,卻仍覺得不安。
幸而打暈她的是曹守尉,若是其他心懷叵測的人呢?長成如此容貌在外還不謹慎些,她能平安至今真是運氣。
將這膽大妄為的女子放置在他自己的榻上,欒昇微微翻過她的身子,撥開她後頸上的衣襟。
曹守尉下手的力道正好能讓她暈過去,但這力道對她這種閨閣小姐來說著實不輕。這還沒過多久,孟嵐後頸上就有了一道淤血印子,淡淡的紫色浮在瑩白如玉的肌膚上,竟然絲毫不讓人覺得醜陋,反而襯的這冰肌玉骨的女子更加美麗易碎。
美玉微瑕,欒昇腦海中湧出這幾個字。
他從榻側暗格中取出葯來,伸出指尖,輕輕把葯塗抹在孟嵐頸后的瘀血處。就算隔著一層藥膏,也能感覺到女兒家的皮膚溫暖細膩,像是最上等的暖玉,他甚至捨不得收回手指。
許因為離得太近,欒昇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籠著體溫的女兒香,不像是任何一種他曾經聞過的味道,卻奇異地好聞。那香味絲絲縷縷纏繞著,往他的鼻腔里鑽去,竟把這向來淡然的男人一時熏得恍惚了。
怎麼能這麼香呢?他從未聞到過如此令人沉迷的香味。這小娘子是熏得什麼香,竟然連藥膏的藥味都沒能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