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處理
那聲音冷若冰霜,短短兩個字直叫白文金心頭髮顫,頓時有種如墜冰窖之感,神情不由一滯,捏在左手中的火摺子不小心抖落地上,迅速熄滅,
沒了最後那點光線,四周瞬間陷入黑暗之中,一時間什麼也看不到了。
白文金知道白芷與住在虎松山上的惡名遠揚的外來人定了親,可他平日里都在縣裡做活,一個月也就回家一次,兩年多來也未曾見過蕭遠真容。
此時見有人攔住去路,便猜想是二柱娘娘家的人,可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對,方才的眼神可不是普通莊稼漢會有的。
「將人放下。」蕭遠的聲音再度響起,那語氣堅定,是不用質疑的。
白文金當即心下發怵,可他在外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面,很快便淡定下來,不以為意地輕嗤一聲,強詞奪理道:「你是什麼人,我們家自己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家事?呵!」
蕭遠冷笑,也不多言,待眼睛適應黑暗之後,他迅速出手,左手一把抓住白文金的衣領,用力拖拽,將其甩到一邊,另一隻手一撈,準確接住即將摔下的白芷。
動作幅度有些大,白文金自顧不暇,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扯住了裹在白芷身上的被子,自己也應聲而落,磕在了門框上,不禁悶哼一聲。
他們的動靜都不小,只是屋裡的人,以及隔壁房間的二柱小舅舅一家都沒有反應。
白芷也不省人事,順著蕭遠的動作,窩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動。
蕭遠不由有些擔心,就著夜色摸了摸白芷脈搏,一切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將人往懷裡又摟緊了一些,猜想應當是中了迷藥,神色頓時往下沉了幾分。
不一會兒,他的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到地上的黑影,白文金已經緩過了那陣疼痛,正要掙扎著爬起來。
「想跑?」
蕭遠二話不說,抱著白芷往前跨了兩個大步,準確無誤地一腳踹到白文金身上,將其再次踹倒。
繼而,他那寬大的腳掌落到了白文金左腿上,一個用力,似有骨頭錯位的聲音響起,還伴隨著白文金的慘叫出聲。
那聲音穿透力極強,又是在夜深人靜之時,不僅把院外的白三叔嚇了一大跳,還驚醒了住在附近的居民。
不過只有一聲,住在附近的村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也沒當一回事,暫時未見人出來查看情況。
白三叔作為知情人,聽出了那是他大哥的聲音,心下一緊,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沒有膽子貿然進去,只能繼續縮在外面牆角下,忐忑的繼續等待消息。
屋子裡,蕭遠面若寒霜,憑藉優於旁人的視覺條件,抱著白芷徑直走向床榻,將她輕輕放回床上,並蓋好被子,怕她著涼了。
做完這些,他才轉身望向那團想要逃跑的黑影,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一步一步朝白文金走去,在黑夜中如同索命的鬼魅,使得白文金驚恐不已。
挨了蕭遠那一腳,白文金此刻痛得完全站不起來,只能爬行,才一會兒,他就渾身冒出冷汗,只覺得連呼吸都很艱難。
蕭遠越來越近,白文金早已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焰,除了害怕,他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
「你……你想……干……幹嘛?」白文金拖著腿,不停往後挪,只覺得蕭遠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壓制。
若是到此時,他還猜不出蕭遠身份,那他在縣裡這些年就白混了。
任他怎麼也沒想到,蕭遠今夜竟然也會在村裡留宿,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蕭遠年紀輕輕會在整個清水鎮留下惡名,此人無所顧忌,簡直就是個地府羅剎。
「你別過來!」白文金真的知道怕了,驚恐得大喊起來,「別殺我,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救命!」
蕭遠依舊淡定,不為所動。他走到門口,撿起白文金遺落的火摺子,將其吹燃,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向房間內的燈盞處,把燈點亮。
有了光,蕭遠就能一眼看清白文金此刻的狼狽,白文金自然也能看清蕭遠淡漠的神情,以及臉上那道猙獰的長疤。
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蕭遠是懶得說,而白文金是不敢說。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院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就傳來王大嬸焦急的問候:「阿芷,阿芷,是嬸子啊!出什麼事了?你快來給嬸子開門。」
王大嬸是知道今夜白芷她們住這邊的,方才聽到男人的慘叫聲從隔壁傳出,她夢中驚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白文金那驚恐救命聲傳出,她才意識到或許真的出事了,不由膽寒。
猶豫片刻,她還是起身穿上厚衣裳,在老伴和兩個兒子的陪同下來到白芷家門口。
透過門縫,他們看到裡面是亮著燈的,說明屋內人醒著,便舉起鋤頭鏟子,面露戒備之色去敲門了,其他鄰居聽到聲音,也紛紛披上外衣出來查看。
原本蹲在牆角的白三叔聽到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也不敢再停留,嚇得他拖著瘸腿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