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偶遇
莫言並沒有昏迷太久。
到第二天旭日初升，他就清醒了過來。
身上的衣服明顯已經換過，被光梭洞穿的肩部也妥善的包紮了起來，乍一看去，除了臉色稍嫌蒼白了些，倒是沒什麼大礙。
龍二幾人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昨晚發生的事情，神色間似有閃爍。
心不在焉的莫言並沒有發現旁人的異狀，他的心神仍停留在昨晚的那一幕幕中，儘管對手只是一名不入流的紋師，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不可抗拒的威壓。
老實說，昨晚的一戰贏的相當僥倖，如果沒有黑夜的掩護，如果對方沒有大意，結果將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整理了下思緒，他拒絕了龍二的挽留，經過昨晚一事，愈發堅定了他成為紋師的決心。
回到學院后，莫言第一時間提了些禮物到雜務主任家串門，委婉的表示想請幾天的假，後者的目光從禮盒上劃過，大手一揮，准了。
這也跟莫言平日的表現大有關係，無論什麼臟活累活只要交到他手上，總會出色的完成，上面自然也看在眼裡，所以雜務主任才會十分爽快的批了他半個月的病假。
強撐著回到宿舍，他整個人彷彿虛脫般的躺在床上，肩部的創傷哪有那麼快癒合，動作稍大一點，傷口就會傳遞來一股巨大的痛楚，為了不在他人面前露出異色，他一直咬牙堅持著。
靠在床頭，身體疼痛疲憊，莫言的精神卻反而空閑了下來，以他的傷勢來看，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總得找點事情來做才行。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那塊神秘石頭，拿在手中反覆把玩，卻是只聽到一些諸如請加強鍛煉的聲音。
對此他腹誹不已，吃了他那麼一大筆錢，卻是得到這麼個結果，擱在誰心裡也不會舒服。
心中一動，想起腦海里那些古怪的動作，要不試試？
儘管他不知道這些動作到底有什麼用，但試試又沒什麼壞處，他總覺得這塊石頭裡似乎藏了些秘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莫言說做就做。
他也分不清這套名為五禽戲動作的先後順序，只能選了副在他看來最簡單的動作。
按照附註的文字信息，他盡量放鬆肌肉，調整呼吸，讓精神也放鬆下來，隨後才依葫蘆畫瓢擺了個姿勢，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以他此時的狀態，這麼做難免會吃一些苦頭，可心底的那股堅持壓倒了一切。
半個小時后。
莫言的衣服汗濕了大半，面上帶著疲色，唯有眼睛似乎更亮了些。
他也說不清自己有什麼不同，只是隱隱感覺到疲憊之後，有種莫名的舒坦。
從那以後，每天早晨起來，不做幾個動作就渾身不得勁，出了一身大汗，整個人反而顯得更加精神。
結合附註的文字信息，對於整套動作，莫言也漸漸整理出幾分頭緒。
這是一套模仿史前文明五種動物的動作創編的養身法，其作用就和現在流傳的健身操差不多，只是效果要更好些罷了。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莫言也隱隱有些失望。
五禽戲自然還是要繼續練下去的，反正他以前就有練習健身操的習慣。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莫言的傷好了許多，受傷的手臂已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就是使不了大力，心眼開始活泛起來。
這樣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他決定到方哥的紋石店去接點活。
不知是否練習五禽戲的緣故，莫言的臉上恢復了幾分血色。
走在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的精神有些恍惚，總覺得周圍有點怪怪的。
這時不遠處房頂上的一個高音喇叭突然響起了一段搖滾樂，莫言的身體頓時一顫，隨即大怒，這家店鋪的人也太沒公德心了，音響的聲音開這麼大，想嚇死人么？
他看了看那家店鋪的招牌——太高音樂，記在心裡。
隨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疑色，身邊其他的人反應太...正常了，似乎並沒感受到不遠處音響傳來的恐怖聲音。
是自己太敏感了？
應該是在小屋裡呆太久的緣故吧？
找到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他壓下了心底的疑惑。
走進奧奇紋石店，第一眼看到的依舊是兩個漂亮卻並不熱情的女營業員，目光一掃，莫言不由有些愣住了，方哥居然不在。
跟旁邊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方哥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你就是莫先生吧，方哥臨走前交代過，你要是來接維修活計的話就交由我代為處理。」一個漂亮的身影走了上來。
來的也是熟人，兩名女營業員中的一個，好像是叫劉玲，彼此見面不少，打交道的機會卻不會，這裡的女人眼尖的很，看得出他手頭不怎麼寬裕，從不向他推銷產品之類的。
他抬起頭，偷瞄了對方一眼，略微有些臉紅的說道：「不知方哥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倒不清楚。」
「哦。」莫言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日子卻還是得過的，咧嘴向著女營業員笑了笑，「玲姐，那紋石就麻煩您了。」
「恩，這邊來。」
說著劉玲從櫃檯里取出鑰匙來到方哥以前的地方，打開箱子，看到裡面放著兩個盒子，上面標寫著待修的字樣，心知就是這東西了。
將兩個盒子放在櫃檯上，手指著盒子說：「諾，就在這，自己挑吧。」
店裡很快就來了新的客人，從衣著氣質上來看，絕對是一個大客戶，劉玲隨即迎了上去，熱情非常。
「您需要一個新的吹風機？」
「當然，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士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的頭髮，否則就太浪費上天的眷顧了。」
「這是我們店裡一款最新型的熱氣流紋石，是城裡有名的繪紋大師康老師親手製作，有五個檔位任您自由調控，最適合像您這樣的女性了，這種型號的紋石康老師也僅製作了五塊，這是最後一塊，您要買可得趁早。」
貨是好貨沒錯，價格也貴的驚人，就這麼一塊二階熱氣流紋石就頂的上莫言幾年的工資，這種奢侈品可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
隨意的從兩個盒子里撿出十塊紋石，他沒有細看，跟那邊打了招呼，就向門外走去。
如果這個時候他回頭一看，多半就能認出這位客戶是個熟人，可他此時尋思著方哥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卻是沒心情關心那些什麼豪門小姐。
刷完卡的艾嬌在一片讚美聲中轉身，剛好看到一個藍色的背影，隱約有些眼熟，還不及想，對方就已經消失在視線里，柳月眉微微一皺，歪著腦袋不知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