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戰紋師
夜幕下，兩個矯健的身影在屋頂上前行，稀疏的月光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看到了，瘸子一幫人在那，龍哥他們肯定也在附近。」黑狗喜的差點直立起身子，直到看清前面傳來警惕的目光，才猛然醒悟壓低聲音道。
莫言沒有做聲，看著滿臉躍躍欲試神色的狗兒，他不懷疑，只要打聲招呼，對方立馬就會衝下去救人，可這麼做並沒有意義，能把龍二一夥逼的這麼慘，肯定不會只有眼下的這點實力。
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對方附耳過來道：「你...」
二人一陣嘀咕，黑狗臉上雖帶著幾分猶豫之色，卻還是依言而去。
沒過多久，在整棟偏北的不遠處出現了丁點火光，淡淡的青煙向這邊飄了過來。
在不時有人喊出的走水聲下，四周零散的戶主們很快就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巷字里很快就變得吵雜了起來。
莫言依舊沒有行動，靜靜的伏在房頂，隔著二三十米遠，他都能感受到那邊的騷動，作為一個立志成為紋師的人，他的耐性超出了常人許多。
隨著火勢的上升，黑煙漸漸籠罩了這片地區，即便是早有準備的他，戴上了口罩，被這刺鼻的煙霧一熏，仍舊感到嗓子一陣瘙癢，暗罵一聲，狗兒那傢伙到底在火里加了什麼。
「咳——」
一個輕微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大概在左前方十幾米米遠的屋頂，依稀有一個人影晃動。
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不走到近處基本上很難察覺，莫言暗叫一聲僥倖，住在學院里的他比常人更加熟悉那人手臂上的東西。
那是一款紋具。
在這個黑漆漆的深夜，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手持紋具伏於屋頂，其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棘手。
莫言的臉色微變，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居然請來了一位紋師助陣，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火拚，一個紋師足以左右戰鬥的勝負，哪怕對方看起來並不是很專業的樣子。
他有幸曾在學院里看到兩名紋師決鬥，對於紋師的戰鬥方式也有些了解，在紋師守則的第一條里清楚無誤的寫著，進入戰鬥的紋師必須第一時間激活防禦紋石。
這時的莫言自然不清楚眼前的傢伙只是個西百貨，轉念間，他便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襲擊一位紋師，想想都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也許是出於節約能量，或許是大意了，對方沒有激活任何防禦紋石，這就是他的機會。
微微弓著身子，貼著屋檐，莫言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動作，盡量挑著有陰影的地方爬行，緩緩的向著那個方位移動著。
十五米，十米，八米...
距離前面的那個身影只有一個房子間隔，的他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額間的汗珠不斷下流，最裡面的一層衣服已經完全濕透，這一小段距離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和精神。
調整呼吸，輕微的解了解腰帶，把短棒抽了出來，運氣還不錯，摸到這裡來還沒有被對方察覺，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莫言慢慢的從屋頂站了起來，右手緊緊的握住棒子，雙目直視前方，黑衣人所處的位置顯然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跟周圍的其他屋子隔得很開，四周的牆壁光滑的可以當鏡子，要想悄然無息的上去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從這裡跳到牆頂上，從上面小跑過去。
「該死的混蛋。」莫言一咬牙，身體猛然向前跳去。
今天的任務實在太順利了些，再加上煙霧的熏烤，黑衣人的警惕性比平時下降了許多，直到身後不遠處的聲響傳來，他才察覺到敵人摸到身邊來了。
幸好挑選潛伏點的時候沒偷懶，黑衣人在回頭看到對方只有一個人時，臉上頓時流露出一股慶幸的神色，這段距離已經足夠他發起一輪攻擊了。
黑衣人自然不是真正的紋師，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個高級打手，有幸接受過戰紋師三個月的訓練，掌握了一些戰鬥紋石的操作技巧，其真實作戰能力較之戰紋師自然遠遠不如，但比普通平民卻真的高出太多了。
默默的在腦海里回憶了下操作程序，黑衣人將手持紋具的手臂抬起，點開了激活按鈕，將精神力導入其中，一小團白光緩慢的凝聚中。
黑衣人本身只有半桶水，也用不起什麼高級貨，能夠擁有這款名為「劍魚」的一階紋石他已經十分滿足了，事實上就算給他一塊高階的紋石他也用不了，亦或者是傷害自己。
劍魚：一階紋石，擁有著極佳的穩定性、操作性，能夠發射一道白色的能量光束，威力中等，速度中等，準備時間為三秒。
總的來說，劍魚是一款性價比相當高的一階紋石。
上述一段文字是官方給出的介紹，實際上的使用效果卻是因人而異。
所謂的標準準備時間，那是以一個普通紋師的能力來衡量的，黑衣人嘛，從引導，瞄準，再到發射，整個過程至少需要五六秒的時間。
如果是兩個紋師間的對戰，單憑這點就足以令他死上無數次。
可惜對方不是，黑衣人嘴角咧開，胸前的一道能量光梭已經成型，而對方卻還在三四米開外。
來不及了嗎？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了莫言的心頭，容不得他多想，飛快的將手中的短棒用力向前扔去。
「死吧，去——」
黑衣人低吼一聲，目光中儘是殘忍之意，這麼近的距離，對方死定了。
身前的光芒驟盛，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一個黑點向己飛來，本能的埋頭低腰，呼嘯的風聲從耳邊飛過，心神一松，光梭隨之飛了出去。
只覺眼前的白點越來越大，儘管腦海里做出了閃避的指令，身體卻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光梭穿透**的噗茲聲，伴隨著淡淡的烤肉味。
「應該死了吧？」黑衣人小聲的話語里並不是很自信，像他這樣的人除了遠低普通紋師的的射速外，精準也同樣存在一個大問題，以前的時候倒是沒多大感覺，反正前面有人扛著，大不了再多不一梭就是。
要是對方不死的話，他心裡一顫，剩下的距離可不夠第二輪的準備時間。
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眼前的那人再次發動了起來，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懊悔之色，心知是被剛才飛來的物體干擾了心神，攻擊軌道產生了偏差，沒有擊中對方的要害。
本來嘛，在沒有受到紋師訓練前，他也是街頭混混里的一名好手，對方又有傷在身，哪怕是兩者正面肉搏，他的贏面也佔了九成。
只是不知怎的，被對方那泛著紅芒的妖艷眼睛一蹬，黑衣人心裡莫名一寒，再加上自從那次訓練后，他自詡高人一等，越發看不起那些打架鬥毆的手段，身手疏鬆了許多，此時心裡的第一個念頭並不是如何打敗對手，而是——跑。
拚命？
對不起，這些還是讓下面的那些渣滓來吧，他的命可要值錢的多。
按理說，他想的也沒錯，在他下面就有一些瘸子的人，只要進到人群里，接下來就該輪到那人逃命了。
當然，這麼做必須有一個前提，他必須跑的比那人更快才行。
莫言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如果莫言此刻還清醒的話，他多半會大聲說一個不，只是他此刻的狀態卻是有些詭異，黑衣人看到的紅芒並不是錯覺，他此刻的眼睛里確實瀰漫著一股血色，看起來分外猙獰。
如果用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此時的速度較之平常快了一半不止，三兩個箭步就跳到了黑衣人的身後，不等其做出反應就將之撲倒在地。
「啊——」
一個凄慘的叫聲戛然而止，幾個瘸子幫的混混在數米外停下了腳步，滿臉的驚恐之色。
「怎麼了？他們是在害怕我嗎？我做什麼...」莫言搖晃了幾下腦袋，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他只記得受傷后自己向那名黑衣人追去，再然後就不記得了。
此時借著大火產生的混亂，龍二一夥也從倉庫里沖了出來，在沒有紋師的助陣下，瘸子見討不到便宜，隨即就退了下去。
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跑來，莫言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吐出一團碎物，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旋即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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