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比翼

栗木橘與凰羽杏相互握著一隻手，向下方飛去，祝福魔女的殘骸映入眼帘，白劍掉落在了一旁。

滿地是散落的白色羽毛，乳白色的液體從祝福魔女之中滲出來。

祝福魔女身上有著什麼東西在放出耀眼的光來，這是位於胸部切口處的東西，原本筆直的攻擊切面在這一處拐彎了。

祝福魔女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甚至魔力還在不斷增長，但此刻祝福魔女依然沒能恢復行動力。

他們心中有一個疑惑，為什麼碎成了這樣還殺不死，要是是A級魔女的話，這種程度的傷勢早就消散了。

因為這種攻擊已經完全足夠打斷魔女的魔力流動，讓它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分崩離析，難道說S級魔女的組成是不同的嗎？

栗木橘使用了青鳥，這是他僅有的信息獲取渠道了。

「已識別到魔核。」

物品代號：祝福魔女·魔核

物質組成：魔力

魔力等級：？？？

能力描述：魔力的源頭，在被破壞前將維持魔女的存在，極難被破壞。

……

「魔核。」這兩個陌生的詞語讓栗木橘愣住了，果然戰鬥還是沒那麼簡單嗎？

他身旁的凰羽杏更為清楚這一點，因為她確確實實砍到了這個被稱之魔核的東西，只是沒能斬斷。

他的目光再度向祝福魔女的殘骸望去，此刻那個在發光的物體恐怕就是魔核了吧，看來只能先攻擊魔核了。

不然的話，這場戰鬥就永遠沒有盡頭了，就算他們把祝福魔女碎屍萬段了恐怕都能捲土重來。

一直保持著高強度的憤怒情緒已經讓栗木橘有些疲憊了，憤怒就像是毒藥一般，時時刻刻地都在腐蝕著他的大腦。

生活中沒有一個人會生氣很久，哪怕他一直對某件事情耿耿於懷，也不會完全只沉溺於這一個情緒中而捨棄其他的情感。

但栗木橘此刻卻不得不這樣做，腦海中不斷浮現祝福魔女傷害過的事物來維持憤怒，不斷地幻想祝福魔女被他碾碎的場景來展現憤怒。

這種高強度情緒的運轉對大腦也有著極大的負荷，如果一直都拖下去，他將不得不放棄這一份力量回歸到普通的狀態。

亦或是大腦再也負擔不住這個情緒，他將徹頭徹尾地變成一個只懷有著怒氣的瘋子，也許會代替他繼續瘋狂地戰鬥，直至毀滅。

祝福魔女還在肉眼可見地恢復，已經想不了這麼多了，栗木橘與凰羽杏對視了一眼。

他們扇動翅膀進行了一個大幅度的突進，並且利用著突進的力量再加上全身揮砍的力量，他們各自手中的半赤之劍並排一同砍在了魔核之上。

「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燃燒的火焰之下，魔核依然毫髮無損。

這已經是栗木橘與凰羽杏此刻攻擊的極限了，他們此刻的憤怒也到達了頂峰，全身的魔力也都與半赤之劍一起傾瀉在了魔核之上，但依然毫無作用。

已經沒有機會再次嘗試攻擊魔核了，必須先要去擊碎祝福魔女的身體，破壞它的行動力了。

他們二人轉移了攻擊方向，向祝福魔女生長中的身體砍去，再次把它砍碎才能繼續爭取時間。

「砰！」依然是清脆的一聲，祝福魔女身體上突然冒出了白色的尖刺擋住了他們的攻擊，像是海膽一樣。

這種白刺的質地和祝福魔女之前當做武器的白劍是一樣的，遠比它的身體要堅硬許多，之前與栗木橘對劍時也沒能損傷分毫。

祝福魔女恐怕早就已經蓄意已久了，它不斷攀升的魔力以這種形式表現了出來。

它不再想要恢復原本的身體，而是以這種新的力量創造出新的軀幹來，一根根白刺從它身上冒了出來，宛如一直豪豬。

但是甚至比毫豬都更為醜陋不堪，它拋棄了之前聖潔的樣子，肢體隨意地生長在各處，翅膀甚至長在了胸前，背上，頭上。

祝福魔女全身都亂做了一團，變成了一種一看就令人作嘔的東西，但與之對應的是，它的身體強度更強了。

它原本暴露出來的魔核被它的白刺一層層地完美包裹於其中。

它身上的白刺彷彿活了過來，如一把把利劍一般接連地開始反攻起來，收放自如，靈動無比，打得他們二人節節敗退。

如此高頻率的攻勢已經讓栗木橘拿來格擋的半赤之劍出現了巨大的豁口，赤羽四散，哪怕栗木橘下一刻就修復了，但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這意味著他必須要付出更多的憤怒才能勉強與此刻的祝福魔女抗衡，這對他的精神力的壓迫將變得更為嚴重。

另一邊的凰羽杏也在苦苦支撐，彷彿不是他們在二打一，而是成千上萬個在打他們兩個。

此刻他們又變成了守勢，已經沒有硬抗的必要了，栗木橘扇動翅膀再度飛向了天空之上，凰羽杏也緊隨其後，不再正面交鋒。

而祝福魔女還在時時刻刻地變強，他們已經大勢已去了嗎？

哪怕祝福魔女依然保持之前的強度，他們也照樣是束手無策的，他們的全力一擊照樣沒能破壞魔核。

祝福魔女全身各處都張開了羽翼，甚至將整個身體都覆蓋住了，變成了一個純白的蛋，蛋殼由一片片羽翼組成，羽翼之下暗藏殺機。

它瞬間向天空衝去，完全看不清此刻祝福魔女的運動軌跡，毫無規律可言，四面八方都可以隨意移動。

祝福魔女的攻擊比之前更加難以躲閃，他們空中機動性的優勢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不過此刻依然還能保持在僵持不下的狀況。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此消彼長，他們只會愈發地劣勢起來。

S級魔女的強大此刻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領悟到了，彷彿是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永遠有著更強的姿態，不斷地進化，永無止境。

他們就像深陷於泥潭之中，明明給了他們一絲希望，卻又讓他們在掙扎之中越陷越深，直至絕望。

就也許就是青鳥危險度的真正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絕望，是除了裁決者之外無法碰觸的事物。

栗木橘的心亂了，負面情緒的閥門終於在這一刻被衝垮，一時間全部都湧上了心頭。

緊接而來的祝福魔女的攻擊，密密麻麻的白刺攻擊在了栗木橘拿來格擋的半赤之劍上。

半赤之劍剎那間崩裂，漫天都是燃燒著的赤色羽毛，像是一盞盞被放飛的孔明燈。

祝福魔女隨後而來的攻擊碾碎了栗木橘右側的赤羽之翅，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直直地從天空之中墜下。

像是擦過大氣層而燃燒起來的隕石，閃著赤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