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9章 第九章

顧忱難免有些意外,但隨後想到,或許是蕭廷深想問問與赫哲交涉的結果……於是點了點頭:「勞煩公公帶路。」

他回頭囑咐張添:「你帶他們先回京營,我去見陛下,隨後就來。」

「是!」

.

本以為商量政事,蕭廷深不是在紫宸殿便是在御書房,然而出乎顧忱的意料,魏德全一路把他帶向了御花園的方向。

顧忱心裡暗暗納罕:御花園並不是議事的地方,去那裡做什麼?於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魏公公,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魏德全慈眉善目地笑了笑:「奴婢不知。」大概是察覺到顧忱的疑惑,他圓滑地說道:「大人不必多慮,見到了陛下自然知曉。」

這位大太監也是個老狐狸了……一番話半點風聲也沒透露,從頭到尾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表情上看不出半分端倪。顧忱只得按捺住內心的疑惑,跟著他來到了御花園西北角。這裡剛剛另闢了一處園子,遠遠便能看到八角玲瓏亭翹起如飛燕的屋檐,和曲折迂迴的兩條游廊。兩個小太監守在游廊門口,看見顧忱以後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顧忱點了點頭,踏上游廊的三級台階,向裡面走去。盡頭便是那座精緻華美的亭子,中間一方石桌,幾方石凳,蕭廷深坐在石桌前,正翻看著一本書。

「臣參見——」

顧忱的禮行了一半,蕭廷深就打斷了他:「坐吧。」

顧忱在他對面的圓石凳上坐下,隱約察覺到蕭廷深的心情並不是很好。片刻過後,蕭廷深揉了揉眉心,把書放在了石桌上,一隻手無意識地輕叩著桌面,似乎有些煩躁。

「見到赫哲了?」他問。

「是。」顧忱心想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於是平心靜氣地說道,「臣已經見過赫哲等人,西帳閼氏也在使團里。」

蕭廷深點了點頭,上身微微前傾:「你怎麼看赫哲這個人?」

顧忱想了想:「臣以為,赫哲此人很難以單純的『好』『壞』一概而論。」

蕭廷深揚起了眉,但並未說話,於是顧忱續道:「他遠道而來就為求親,以保證百夷與大靖幾年內邊境的和平,是有求於我大靖,卻偏偏不願低頭示弱,想要展現出一番百夷鐵騎的威風來。」

他回想起赫哲縱馬疾衝過來的樣子,還有說話時頗帶些狂傲的神態……算了,他不能把原話轉達給蕭廷深,否則依照蕭廷深的暴脾氣,誰也摸不准他會做出些什麼來。

畢竟前世他也不是沒幹過。當年百夷進京估計也是示威了一番,而蕭廷深沉著氣隱忍了將近一年,最後還不是騰出手就把對方幹掉了?顧忱還是親身經歷此戰的主帥。

於是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決定委婉一點:「……赫哲大抵是不想在談判中落了下風,才會如此。」

蕭廷深冷笑一聲:「他再不想也已經處於下風了。」

顧忱莫名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句話帶著幾分爭強好勝的賭氣成分,他本以為蕭廷深不會說這種話,這太孩子氣了,簡直像兩個打架的小孩,一個非要證明自己比另一個強,而另一個非要和他爭出個高低,關鍵雙方都不能動手,只好隔著顧忱互相對罵,而顧忱就是夾在中間拉架的那個。

拉架的顧忱覺得有點好笑,沒忍住,彎了彎唇露出一抹笑意。蕭廷深瞥他一眼:「笑什麼?」

「沒什麼……」顧忱連忙收斂了笑容,輕咳一聲,「陛下,要依臣來看,赫哲本質上並不壞,他有野心,也有抱負,從他在國內的作為看,也有手段。」他想了想,決定還是給對方一個中肯的評價:「而且能清醒認識到自己的處境,能屈能伸,最重要的,他不是一個陰狠毒辣之人,也不屑於使用任何下三濫的手段。」

「臣認為此人可交。」

其實他一部分評語也來源於前世的接觸,都說最了解自己的其實是敵人,這話一點不差。因此儘管顧忱的兄長是在對戰百夷的淮河之戰中喪命,也不影響顧忱對他的評價。

若是前世他們並非敵人……或許還能結交為友。

蕭廷深把顧忱的走神看在眼裡,臉色愈發陰沉下來。他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

「若他是靖人,倒有可能成為陛下的一大助力。」顧忱笑道,「可他是百夷人,就只能成為陛下的阻礙了。」

「就算他是靖人,朕也不需要他。」蕭廷深語氣不善,「你很喜歡他?」

就算顧忱再遲鈍,也覺得這個問題怪怪的。他不禁向蕭廷深望去,對方正盯著他,唇線緊緊抿成一條縫,臉上的不悅幾乎要溢出來了。顧忱不明所以,有點迷茫,沉吟了一下,覺得還是謹慎些好:「……臣不喜歡他。」

蕭廷深的表情和緩了些。

「當然,臣個人的感受並不要緊。」顧忱續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西帳閼氏,臣已經知道,西帳閼氏長年患有腿疾,遍尋名醫卻沒有效果。臣想,若是能找到趙仲齊找大夫,或可一試。」

蕭廷深:「……此事朕已經知道了。」

顧忱:「……」

許是見顧忱看他,蕭廷深道:「你來之前,朕就已經收到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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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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