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靈藥
魏知壑的視線卻先在她的手上停了一瞬,只見並沒有溫熱的葯汁灑上去。抬眸時,才發現她一臉的忿忿。下意識嗤笑出聲,魏知壑后靠在椅子上,「怎麼,覺得委屈了?」
「殿下。」開口時的哭腔明顯至極,秦安頓了頓,忍住鼻酸,才再次盯著他道,「這葯,我求來的並不容易。」
喉頭滑動,魏知壑不屑的偏頭。有些人就是好笑,覺得自己費儘力氣的付出了,旁人就一定要感激涕零的接受她的好。
「所以每一副葯都很珍貴,這對殿下養好傷很重要。殿下對我再不喜,也不該拿葯出氣,傷勢痊癒才是最要緊的!」秦安語氣平靜,卻咬著每一個字眼。
怔然的睜了睜眼睛,魏知壑沒想到她動氣的理由還是為了他。猛然轉頭看去,只見到秦安明明雙眼通紅,卻眼神堅毅,全然不見之前對他的半分怯意。
等青荷收拾好了狼藉,秦安也不敢再看魏知壑,帶著她打算出門。
「等一下。」魏知壑卻開口叫住她們,面容有些怪異的扭曲,惡聲惡氣的道,「你身份卑微,煎出來的葯也讓人難以下咽,讓拂笠去。」
背對著他的身影輕微顫了顫,卻也什麼話都沒說,迅速離去。拂笠聞言,也連忙壓下心底的奇怪,彎腰跟上。
重新煎藥,直折騰到了半夜,秦安滿意的看到拂笠端回來的葯碗是空的才放下心來。已經對后廚分外熟悉,她自如的接過葯碗,「多謝拂笠。」
「怎能是秦小姐謝我呢。」心中的愧疚不便言說,拂笠主動收拾著藥渣,「今日殿下發火,也是有原因的。」
察覺到了拂笠的善意,秦安沖他笑笑,試探著問道:「你跟著他很久了吧?殿下怎麼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的?」
洗碗的動作一頓,拂笠突然想起那隻備受殿下喜愛,親自豢養,到最後也親手殺死的兔子。殿下不是現在才變成這樣,只是現在才恢複本性,不再偽裝罷了。
「拂笠?」
秦安低叫了他一聲,連忙回過神來,拂笠抬頭不答反問,「秦小姐,為何要堅持留在殿下身邊?」
「因為他不該過如今這種日子。」仰頭看著天空的星星,秦安唇畔帶笑,「你不是也一直長久的陪著他嗎?」
眉心輕皺,拂笠乍然一笑,他擦去碗上的水珠,「秦小姐說的不錯,歸根到底,殿下一定是值得跟隨的。所以往後,秦小姐也不用擔心,殿下一定會對你好的。」
拂笠最後的話語,倒真的安慰了她,秦安幫忙將鍋碗收好,客氣的道了謝。隨後回了自己的房中,只見青荷已經收拾好了床鋪。
「小姐,可以安寢了。」放下帷幔,青荷道。
「先不急。」示意青荷拿來桌上的一個瓷瓶,秦安坐下來,沖她伸出手腕,「你來幫我塗藥吧。」
望著她的手腕,青荷連忙點頭,一邊上藥一邊抱怨,「小姐的一雙手,是被姨娘小心護著,要用來做綉品的。如今卻傷痕纍纍,今日殿下他還灑了你親手煎的葯!」
藥膏的味道清雅好聞,觸及瘀傷,只覺冰涼舒爽。秦安微微合著眼,小聲安慰:「殿下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才會發火。他如今看誰都不順眼,往後就好了。」
鼓了鼓嘴,青荷卻不說話,小心為她的傷處吹氣。腕上的傷有的治了,那新添的燙傷又怎麼辦才好?
「吱呀。」
青荷正想著,突然傳來一道推門聲,乾澀的木軸轉動,在寂靜的暗夜中顯得嚇人。正巧她正對著門,本以為是風吹開的,抬頭看去,卻見有個黑影站在門外。頭皮發麻,青荷嚇得扔開手中的藥瓶,大叫一聲,「啊!」
「鬼叫什麼?」伴隨著玉石撞擊般的清冽男聲,魏知壑踏過門框進來。他如今一身松綠綉竹長衫,從一團濃黑中走來,俊美的像是畫中勾人魂魄的鬼。
秦安一時看痴了,呆坐不動。
青荷卻打了個抖,只記得方才說了他的壞話,見他眼風一掃便沒出息的出去。
沒去計較秦安的失禮,魏知壑坐在她對面,撇著嘴晃幾下手指。「被鬼勾魂了?發什麼呆!」
秦安一個激靈,心道還不是你這個鬼,面上卻不敢顯露心思,只是低著頭問道:「殿下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