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香雪海

第40章 香雪海

傅宣收起笑意,將話本子放到一旁,他學著崔琰平日里的模樣,壓低聲線道:「我這邊無事要你做。」但他還是忍不住小幅度地瞟了眼傅辭,小辭怎麼看上去一副要手刃了自己的架勢,他不適地把椅子往後挪了幾寸,心跳如擂鼓。

「嗚嗚嗚,對不起,阿宣!」傅辭砰地跪在傅宣腳邊,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都是我不好,害你這麼難過,你打我吧,把我發配到獄中我也絕無怨言,但我真的不是存心要瞞你的,阿宣府君說只有這樣做,你才會永遠和我們待在一起,我不想你走,阿宣嗚嗚嗚我捨不得你」

他這哭法,傅宣覺得是自己負了小辭。

「你你別哭了,眼淚鼻涕都抹我褲腿上,還打擾我看話本子。」傅宣想將自己的腿拔出來,可傅辭並不鬆手。

自己都給他蠟燭減半了,怎麼還有這蠻牛一般的氣力,傅宣擰著眉道:「哎罷了罷了,這次原諒你,再有下次,我便不用你伺候,也不同你往來了。」

「真的嗎?」傅辭又哭又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躥蹦起來,腦門磕到了屋頂。

「阿宣,你沒騙我吧?!」

「你再這樣,就當我騙你好了。」

「不了不了,我這就起來,你把褲子脫了我幫你洗。」

「」

「啊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到時候你放木桶里就好。」

「咳咳咳,別聊這個了。」

「那那換個說,我能申請再回到十根蠟燭的光景么」

「看你表現吧,先加到七根。」

「好吧——」傅辭心裡算盤打得飛起,掰著手指嘴裡振振有詞,七根就是七分飽,也行吧,嗚嗚嗚他得好好表現才行。

傅宣又將畫本拿起來,繼續認真拜讀。傅辭活著時都在為五斗米犯愁,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白丁,但他心中對求學的渴盼是深植已久的。他知道傅宣前陣子被府君日日教學練字念書,以為傅宣在讀什麼正經書冊,就想著讓傅宣也指導指導自己。

傅辭眼神純粹,虛心請教道:「阿宣,你這是何名著?」

傅宣戲謔地挑了挑眉,將屁股往一側挪了些,同他招手道:「你且坐過來,我同你講講。」

「這」小辭僵著腳脖子,畏葸不前。

「沒事的,這椅子寬敞的很,多你一隻鬼綽綽有餘。」傅宣正好也閑來無事,自己一個人看畫本儘管有趣,但有時看到亢奮激動處無人傾訴也是憋悶,既然小辭感興趣那便再好不過了,「我數到三,不聽話蠟燭可就變成六根咯。」

欺鬼太甚,簡直欺鬼太甚!

傅宣『一』字尚未念完,傅辭就已經『啪唧』坐穩了。

「噥,霸-道-王-爺-的-心-尖-寵。」傅宣把書封上的題目亮給他看,正經八百的口吻像是私塾的先生在傳道解惑。

其實這幾個字是傅宣在鬼市買書的時候同店家問來的,光聽這名字就很符合他的胃口,加之裡面的內容畫多字少,更是錦上添花,他沒多猶豫便買下來了。

那店家見他付款闊綽,還同他嘮嗑,聊著聊著,傅宣才知道這畫本居然還是林湫子的大作。

百年前,林湫子可是金都一等一的風流才子,三歲能寫,五歲能吟,滿腹經綸,作詩無數,后成了殿前大學士。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固有一死,誰能想到林湫子生前謙謙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下到陰司居然開始放飛自我,愛上了寫這些艷俗又赤雞的畫本。

對此,傅宣只能輕嘆一句,『林湫子萬歲,活著修書拓碑,死了造福鬼魅!』

「為什麼這書的名字聽上去不大」傅辭正想著該怎麼措詞形容,卻被傅宣搶先一步,「你想說『雅正』?」

傅辭含蓄地應聲:「對。」

「你剛入門,字多的看得胸悶氣短頭昏腦漲,雅正的哪有這種來勁兒啊,你不懂,我教你。」傅宣話罷,就打開畫本同他細說起故事。

越說傅辭的臉上越紅,講到後來傅辭感覺自己燥熱難耐,嘴皮發乾,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全程都盯著傅宣的唇瓣,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你幹嘛呢,正說到關鍵時刻,王爺馬上就要英雄救帥了,能不能專心一點。」傅宣彎著手指關節輕輕扣著桌板,佯裝生氣道。

想要虛心求教的是自己,現在阿宣如此耐心教學,自己竟然還走神,想入非非,簡直是辜負了阿宣的一番美意。

傅辭抹了把滾燙的臉,清醒了不少,「嗯在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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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龍君后,他說我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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