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祭禮
話音落下,饒是好脾氣如沈峪也皺起了眉,諸位峰主更是吵翻了天。
「先是打碎祭鍾,又讓我們平白等了一個多時辰,現今竟還要帶著一個魔族進霧山靈澤!蘇霧許,即便你是少尊,也不能如此任性!」
「少尊說到底是孩子心性,一心只知玩鬧,但這祭禮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得是,帶魔族進霧山靈澤,我決不同意。」
「好了,諸位安靜。」沈峪抬手往下一壓,為難地對蘇霧許道:「少尊,這不合規矩。霧山靈澤只有歷任少尊才能進去,還從未有過帶外人進去的先例。」
蘇霧從容地道:「我會讓郁矢待在霧山靈澤的外圍,不會驚擾白澤。」
「至於你們所說的打碎祭鍾——」蘇霧許視線一掃,無所謂地笑了笑,「若靈族派人來興師問罪,讓那人來找我便是。」
蘇霧許的作息一向很規律,子時至巳時是她的休眠時間,今晨被吵醒,只打碎他們一個祭鍾,已是手下留情了。
諸位峰主立時緊緊地閉上了嘴,不再就此事發難。
沈峪沉吟片刻,見蘇霧許一副郁矢不進她也不進的架勢,最終鬆了口:「好吧。」
諸位峰主齊齊驚道:「掌門!掌門不可!」
那日在尋鯉台上與蘇霧許說話的錦衣男子,笑著出來打圓場,「諸位莫急,少尊既然願意退一步,那我們也退一步便是。少尊應當只是想讓自己門下弟子長長見識,不會出事的。」
「搖居說得是。」沈峪也跟著勸說:「多一個人進去終究只是小事,祭禮耽擱不得。」
諸位峰主面面相覷,最終鬆了口,同意郁矢進去,但要求郁矢立下心魔誓,永不危害白澤。
郁矢自然答應。
蘇霧許與郁矢站上高台,沈峪及各峰主一齊向高台注入靈力。
高台四壁的符文如活了一般遊走起來,正中央的鏡子飛快旋轉,而後漸歇,一道水波似的紋樣在鏡子上浮起。
蘇霧許與郁矢走入鏡子。
入目是蒼茫雲海,白茫茫的雲霧中延伸出一條只容一人通行的棧道,蘇霧許讓郁矢在棧道口等著,自己走了進去。
棧道狹長,下方便是萬丈深淵,走動間兩旁的鎖鏈碰撞,叮噹作響。
蘇霧許走到棧道盡頭。
雲霧散去,露出一片碧綠清澈的水澤,水澤北面有一株晶瑩剔透的巨樹,高聳入雲,巨樹下,白澤閉目而棲。
白澤全身雪白,身形似虎,背生雙翼,頭頂兩隻彎曲的晶瑩羊角,在雲霧間卧水而棲,看上去神聖又高貴。
蘇霧許並未放輕腳步,方一靠近,白澤便睜開一雙幽藍色的眼睛看向她。
「雲麓少尊,精血留下,你便可以離開了。」
蘇霧許在水澤前站定,笑吟吟地道:「白澤尊者,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話音方落,白澤霎時直起身子,警惕地看著蘇霧許,全無方才清冷神聖的模樣,「你又想做什麼?」
若非需要蘇霧許的精血削弱封印,白澤其實並不想看見她。
這丫頭第一次被衛拂秋領著來霧山靈澤,小小的一個,看起來冰雪可愛,它一時被她的外貌迷了眼,一個不注意,這臭丫頭便抓著它的尾巴往它身上爬,揪得它尾巴生疼。
第二次來,蘇霧許倒是沒揪它的尾巴,而是給它帶了一株仙草,說是賠罪,結果那株仙草是滄轅少尊孤荊生培育的變種,它吃完拉了一天的肚子。
第三次,白澤學聰明了,堅決不吃蘇霧許給的任何東西,也不許她靠近自己,結果這小壞蛋在它的霧山靈澤放了一把火,燒毀了好些靈植。
......
往事不堪回首,白澤努力維持自己高冷的獸設,立場堅定地道:「我不想與你做交......」
白澤話音一頓——蘇霧許雙手結印,四周的天地靈氣全都朝她掌心聚去,凝成一株金蓮,誘人的靈息瀰漫在空氣中。
白澤吸了吸鼻子。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蘇霧許手捧金蓮上前兩步,語調輕柔地道:「這是由天地靈氣凝聚出的金蓮,乃大補之物,有了它,你便不用再吞吃我的精血來削弱封印。」
白澤是被靈族困在霧山水澤之內的,身上被下了封印,每年需吞吃雲麓少尊的精血來積蓄力量壓制封印,否則便要承受雷火之刑。
雲麓少尊乃月族一脈,對天地靈力有極高的親和力,是以蘇霧許調動起天地靈力來很是得心應手,再結合從前所學,輕易便凝聚出可代替精血的金蓮。
白澤湊上前嗅了嗅蘇霧許手中的金蓮,狐疑地道:「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靈息倒是很濃郁,看上去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