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威壓
陸鶴川處理完一天的政務,心情頗佳地在養心殿內舒展著手腳,安公公卻惴惴不安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稟告道:
「皇上,方才慈寧宮派人來傳話,說是恆王殿下與皇上手足情深,許久未見怕淡了情分呢。」
陸鶴川聞言甚是諷刺地冷笑出聲,道:「她說的這般好聽,無非是想提醒朕,陸鶴風如論如何都是朕名義上的弟弟,朕不能拿他怎麼樣罷了。」
「奴才瞧著也是這個意思。」安公公附和道:「但是慈寧宮來的丹秋看起來很是著急,太后這兩日應當也沒睡好吧。」
陸鶴川不屑地挑了挑眉,隨性地修剪著盆栽的枯枝敗葉,悠悠道:「朕就是要讓她也嘗嘗心急如焚的滋味,免得總是不識好歹,什麼人都敢隨意染指。」
說著,他「咔嚓」一聲剪下一把殘敗的枯葉,瀟洒地丟在一旁的瓷盤裡,骨節分明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檀木桌面,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那恆王殿下那兒......」安公公捉摸不透陸鶴川的心思,問道。
「也罷,既然她這麼放心不下,朕就替她好好去問候一下這位弟弟。」陸鶴川的手指凝滯片刻,嘴角掛上深沉的笑。
轎輦穩穩噹噹地停在了慎刑司地牢的門口,陸鶴川披了件刺金祥龍團紋披風,不疾不徐、氣度翩然地緩緩走了進去。
地牢很是陰冷,寒氣透著披風一點一滴鑽進骨頭裡,涼意自足底升起。若干間牢房內關著的都是些密犯,這些人皆是蓬頭垢面、凶神惡煞,讓人看了都不禁一哆嗦。
陸鶴川在陸鶴風的那間牢房前停下,立馬就有獄卒殷勤地搬來檀木椅讓他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鶴風,笑道:
「許久未見,賢弟怎麼消瘦了不少?難不成是這兒的飯菜不對胃口,讓賢弟不高興了?」
陸鶴風從乾草堆中艱難地起身,瞥了一眼地上發搜的飯菜和髒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凌亂髮臭的衣衫和沾滿污垢的面容,扶著牆壁勉強起身,眸中滿是嫉恨,卻強顏歡笑道:
「多謝皇兄美意,皇兄賞的這些東西,臣弟怕是消受不起。」
「既然知道消受不起,那就要識趣一點。」陸鶴川沉了臉色,地牢瞬間又陰寒了幾分,他毫不畏懼地對上陸鶴風的眼睛,冷聲道: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別的事情也就罷了,可只有她,朕容不得你們分毫放肆。」
「皇兄將我關在這樣的地方,就不怕母后責問嗎?」陸鶴風執著地用雙手扒緊了鐵門欄杆,搬出太后想要震懾一下陸鶴川。
「母后?呵......」陸鶴川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道:
「太后的年紀已經大了,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倒是你怎麼還和兒時一樣,每每比不過朕就只會哭著找母后呢?」
「你.......」陸鶴風被戳到了痛處,面上掛不住了,臉色一陣漲紅,指著陸鶴川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鶴川的生母出身卑賤,恰好太后當時還未懷上陸鶴風,便將他養在身邊。
誰料陸鶴川樣樣出類拔萃,先帝很是疼愛,他這個嫡長子,倒是顯得庸庸碌碌、可有可無,越來越不受重視,成了眾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