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亡為先驅的光榮
「之後就交給你了。」
「散華……」
「主教？」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散華先是一愣，隨後便感覺被人控制了一樣，腦海里被注入了大量的信息。
她的精神力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快速的吸納了海量的訊息。
等到再回過神時，維克已經用同樣的手段穿過了謝瀟的身體，一腳蹬得後者身體踉蹌，雙手延展出黑色的刀鋒，面帶冷笑的砍向主教。
唰唰唰！
刀鋒留影，在空氣之中留下密密麻麻的黑線，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主教的身體顫動不已，潔白的長袍不斷開裂，被鋒利的刀口撕成了碎片。
金色的血液如同花瓣一般飛濺，但身體的主人卻毫無知覺。
「不要……」
在那一刻，散華似乎感受到了主教的決意，向虛空伸出了手。
「呀！！！」
感覺到主教的危機，大帝和赤焰姬拼盡全力想要回來阻止。
但這種程度的交戰，站著不動挨打是一件十分致命的事情。
隨著最後一刀的落下，金色的血液蛻變成了紅色，打落在主教白凈的臉上，他身上的神聖防護也隨之告破。
「再見了！」
維克的臉上露出笑容，刀鋒閃爍著黑色的光芒，朝著前方就是一個上勾拳。
鋒刃入體，輕易的切割的外圍的皮膚，沒入了足足三寸！
這個深度雖然沒有刺穿大腦，但隨著混沌力量的涌動，觀測中的主教只感覺冥冥中有一種聯繫被人切斷，讓他失去了回到身體的方向。
他迷失了。
砰！
由於注意力過於集中，維克沒能維持著四維的虛無狀態，被大帝一拳打在了後腦上，像是一個沙包似的朝著旁邊飛了出去。
這一擊打得維克產生了內傷，口中的鮮血無法抑制，猛的噴了出來。
然而，他的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放聲笑了出來。
「你們完蛋了！哈哈哈哈！」
以維克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辦法直接秒殺主教，但只要把他的意識放逐，然後脫離此處，他的目標就完成了。
之後不管是先出去殺人回復，還是等待下一個人進行觀測，賣出致命的破綻，都會將優勢一點一點的扭轉到他的身上。
大帝的這一拳雖然打傷了他，但也打在了他的逃跑路線上！
只要能夠到達那裡，能夠接觸到地面，在場就沒有人能夠追上他！
「扭轉吧，現實！」
就在維克縱聲大笑的時候，散華魔女也根據精神映射讀到的信息，繪製了一個幻術魔法。
隨著咒文的施放，他們身下的地面彷彿出現了數道漩渦，快速的吸收了周遭的光線，扭曲成了一個崩裂的星雲的形狀。
「哈哈哈……砰！」
維克一頭撞在了地面上，極為狼狽的翹起了臀部。
緊隨而至的赤焰姬大劍砸地，重重的劈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轟！
熾熱的火焰爆炸開來，讓地面都為之震動。
維克的身影從爆炸的中心竄出，回身看向自己摔倒的地方，臉上寫滿了震驚的神色。
他的能力失效了！
他無法離開這裡！
「死吧！」
謝瀟暴怒掄起大鎚，從維克的身體穿過。
緊接著大帝和赤焰姬接連而上，火焰和猩紅之力空氣中劇烈震蕩，甚至將空間都給扭曲了。
維克的思維無比混亂，精神本就不穩，在如此激烈的追擊之下，也被逼出了不少破綻。
他的真身不斷的被命中，頭上和身體上滿是黑色的血液，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看著被打得節節後退的維克，散華魔女卻面露焦急之色。
她瘋狂的拍著自己的頭部，似乎想要通過物理的方式，將遺失的記憶給找回來。
「唉……」
虛空中的主教見狀，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嘆息。
計劃，出現了一絲差錯。
其實他給散華的方法，原理類似於視覺錯位，理解起來非常簡單。
具體一點來說，就像是通過繪製好陰影的方式，在地面上畫出一個立體的向下的樓梯，能讓從紙上走過的人產生判斷失誤，本能的去按照下樓的方式行走，然後走到與預期不符的位置。
實現這點最大的難點，還是散華沒有見過四維空間的模樣，不知道如何去繪製。
雖然他幫忙計算出了結果，但非觀測狀態下的散華遠沒有那麼強大的接受能力，沒能捕獲所有的信息。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的第一次出手應該連維克的虛化狀態一起誤導，然後達成擊殺的。
然而維克卻在大劍入體的那一刻發動了虛化的能力，從中逃離了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遲早能夠發現這個小把戲的破綻。
但通過干涉送出去的信息是固定的，散華剛才沒有辦法理解，之後也不會再想起來了。
他可能失敗了。
轟隆隆……
身後的黑暗發出來轟鳴，化作一道漩渦開始吞噬著主教的意識。
主教試著伸出雙手，在空無一物的黑暗之中扒拉，卻什麼也觸摸不到。
這是被干涉后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本就對觀測者擁有巨大的威脅，更別說維克還切斷了他和身體的聯繫，剝奪了他最後的一個立足點。
「就這樣吧……」
靈感告訴主教，這一切已然無法逆轉。
他索性就閉上了眼睛，張開雙手觸摸著這個陌生的空間，默念著真理之主的教誨。
「真理的路就像黎明的光，越照越明，直至正午。」
「生命為傳承的起始，死亡為先驅的光榮。」
「為了播撒真理而死亡者，將會被睿智者緬懷。」
「願永曜的文明不滅，我們的後人都能夠沐浴在真理的光輝之中。」
崇尚真理的信徒就是這樣，他們花費一生的時間去尋求真知，去充實著自己的靈魂。
雖然他已經為此死了兩次，留存有不少的遺憾，但回想起在追求真理中得到的收穫，他並不後悔。
黑暗如同潮汐一般淹過了主教的精神，將他的意識沉入冰冷的海底。
就在他感覺最後的一絲光亮也即將失去的時候，
一隻手突然探入了黑暗，
抓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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